帝元微本想守她三天三夜,凜鈺說南墨寰笙腹部積血,一日之后便會腐臭,他只好親手將她放到鋪了冰的琉璃棺槨中,讓十來名高手護送回蒼梧。
他現(xiàn)在城墻之上,目送遠行的隊伍,猩紅的眸子蒼涼而空洞,身軀感到輕飄飄,仿佛承受不住一陣風。
笙兒,如果有下一世,愿你我生在尋常百姓家,沒有任何陰謀和利益牽扯,那樣簡簡單單的愛一生。
直到送行的人看不見了,帝元微還不肯收回目光,蒼山暮遠,余暉灑下。
這一次無力的,不僅僅是她的死,還有他們之間無法挽回的愛戀,而她亦是帶著對他的恨離開,盡管是她的錯,可他竟連送她入土的勇氣都沒有,仿佛就這樣就可以告訴自己,他或許還在這個世間。
帝元微備馬
騎馬駛出黃昏,他不斷策馬,追了五十公里,前方出現(xiàn)三條大道,都可以通往蒼梧,竟不知凜鈺走了哪條。
帝元微握緊韁繩,猶豫不決,惶然四顧:
帝元微笙笙,你在哪兒,朕是對你不好,恨你,可也容忍不了,你消失在朕的眼前,朕怕了,你回來好不好?朕輸了,朕不計較,不傷害你了好不好?
帝元微啊…
仰首,發(fā)出撕心累肺的叫喊聲,赤紅的眸子望著蒼天,仿佛一條受傷的龍在痛哭地咆哮,任由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擺脫因情而生的羈絆。
宮中。
蘇挽歌皇上還沒有回來嗎?
聽到否定的回答,目光冷卻,帝元微,就算你不忍心又如何,是你親手殺死了她南墨寰笙,跟我毫無關系。
再說,南墨寰笙這樣被天下人唾棄的賤人,死了,也不過如草皆枯萎一般,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不過是等,帝元微將她送上皇后之位。
兩天后,帝元微疲倦的回到了宮中。
蘇挽歌皇上,臣妾為您更衣吧!
帝元微看著她,眼神疏漠,揮開她過來的手:
帝元微朕自己來…
南墨寰笙去了,蘇挽歌的存在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如今他終于知道,留蘇挽歌在身旁,不過不是為了感恩…而是…添堵,徒增傷害罷!
蘇挽歌被冷落寢殿的門外,公公說道:“婉妃娘娘,皇上的心情總是寫在臉上,只怕這幾天不想見任何人,您別往心里頭去?!?/p>
蘇挽歌眼底藏著咄咄逼人的銳芒:
蘇挽歌還請公公向皇上提一聲,后宮不可一日無主。
帝元微在里頭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皺了眉頭,她就這么迫不及待想上位?看來,蘇挽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想到南墨寰笙椎心泣血的指證,他揉了揉發(fā)疼的眉心,神色閃過一絲猶疑,只是那一幕的情景…
那個模樣…他與她朝夕相處多年,怎會認不出來?
前塵往事一場空,他們不能好生相愛,至死為仇讎,是他心中最大的缺憾。
公公進門,帝元微便知何事:
帝元微朕乏了,皇后歿的事,過些日子再說。
公公不好在說什么,只好閉嘴,關門,出去了。
等了好幾日,蒼梧那邊沒有任何消息,他便派人去查,一個護衛(wèi)渾身是傷,跌跌撞撞的回來了:“稟告皇上,那凜鈺是會武功的,才下葬皇后娘娘,卑職們正處決他,他一出手殺了十幾個弟兄,卑職幸好沒傷到致命處,才趕回來相告?!?/p>
帝元微什么?
帝元微開始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帝元微人,真的下葬了嗎?
護衛(wèi):“回稟皇上,掘地三尺,三層黃土,填的都是大石頭,人是下葬了,還請皇上下令通緝凜鈺,為弟兄們報仇雪恨。
帝元微虛空著,無暇想其余的事情,神色氤氳著復雜:
帝元微這件事,朕親自去查!
當時的南墨寰笙是斷氣了,可凜鈺是神醫(yī)圣手,誰又能保證,這其中有沒有貓膩?
就算他此刻在自欺欺人,留一絲完全不可能的希望,也要徹查清楚。
然而,他也知道,這是去看她的最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