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櫻想把夏里扶起來。
“你陪我坐一會?!毕睦锢氖直?。
“好?!毕臋炎聛怼е睦飭伪〉纳碜?。
“我殺人了?!毕睦锩嗣约旱男「梗八懒四?。”
夏櫻被她說的哭笑不得,只是去握住她的手。
夏里苦笑。從今以后,小腹再也不會出現(xiàn)幻覺般的疼痛了,自己將來也再不會被一個厭惡的人的孩子叫母親了。
這沒出生就犯下死罪的孩子,終于走了,自己終于有勇氣送他走了。
夏櫻撫了撫夏里泛紅的臉龐。她今天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但是也醉的不輕了。
夏櫻看著夏里一時無語凝噎。
“姐姐,高興嗎?我好高興?!毕睦飭査?/p>
她不知如何回答。
“這骯臟的血脈活著,對誰都沒好處?!毕睦镎f。
她的眼里沒有一絲不舍。
聽到這里,夏櫻突然笑出聲來。是啊,這骯臟的血脈,從來就不應(yīng)該活著。
可自己不也是嗎?為什么寧愿拋棄自己也不愿殺了自己?
現(xiàn)在活的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為什么沒早死在娘胎里?還要出來禍害別人。
夏櫻突然淚如泉涌,她捧住夏里的腦袋,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對不起,姐姐的錯,對不起?!?/p>
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一定很疼吧。被別人逼得無法反抗,一定很絕望吧。
是要有多恨,才能狠得下心傷害自己?
是要有多疼,才需要這么多酒來麻痹?
是要有多愛,才能夠執(zhí)著到一無所有?
夏櫻心疼得難以呼吸,千言萬語卻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夏里連忙用手抵住她的嘴唇“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對的起你。”
只是為了對的起你,夏櫻又何嘗不是這樣。
互相沉默了好久。
“姐姐,我想吃糖?!毕睦锟吭谒龖牙?,突然來了一句。
“好,怎么突然想吃這個?”夏櫻不解。
“酒太辣了,藥太苦了,連眼淚也是咸的,我想吃甜的?!毕睦锶鰦梢话愫拖臋颜f,接著又補(bǔ)了一句,“心太苦了,想要甜的。”
這么俏皮的一句話,在夏櫻聽來,只是夏里不想讓她擔(dān)心的最后掙扎。
“再苦再辣也只能麻痹自己,只有甜味才能融化心靈?!辈恢勒l說過這句話。
“好,等會兒給你拿糖?!彼严睦锓龅?jīng)]有血的地毯上,自己也坐下來,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
又握住了她的手。好涼,特別是指尖,就像沒有溫度一樣。
“累嗎?”
夏里點(diǎn)點(diǎn)頭。
“我也累了。
“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吧,讓我們卸下偽裝,卸下防備,愛與恨各自休。”
兩人都按大字躺倒在地毯上。
想笑,睜著眼睛,淚水卻從眼角旁邊滑落,落進(jìn)額邊的發(fā)里。
夏里說:“姐姐,其實(shí)我們很像。
你沒有表面堅強(qiáng),我也沒有表面樂觀。
“其實(shí),我們都只會欺負(fù)自己?!?/p>
曾經(jīng),我們對星空許下諾言,說要好好保護(hù)對方。
如今,我們一個也沒有做到,自己卻早已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