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看了看四周,沒人。心安了些許。要不然她這一吼,別人還真的以為她欺負(fù)她呢。看著那高傲的模樣很是不順眼,便想著占點便宜:“救了你們,也應(yīng)當(dāng)懂得說聲謝謝吧!”
“月湘自小蠢笨,姐姐剛才說什么月湘未聽清,姐姐是要月湘說什么?”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惹得呂雉有些怒了。這人怎么還要別人教她道謝呢!她咬牙切齒的說了聲:“謝謝~”
“姐姐這道謝的方式令月湘惶恐?!彼媛赌懬又瑓s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猙獰的面孔問:“姐姐要謝我什么?”疑惑的看著呂雉,顯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明明是想占對方便宜,可卻反過來被對方占了便宜,氣得面孔已經(jīng)扭曲,正要說話,卻被月湘占了先機(jī)。只見對方似是剛從深思中醒來一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姐姐是謝我把你相思之人帶到這里來嗎?”皺著眉頭,很為難的下定義:“這也未免太不知廉恥了!”這說話輕柔得大聲吼出來的更加讓呂雉氣憤。
“你一個落魄千金,連累了人家還不說,怎么還是這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真想挖開你的胸膛你的還在不在,看看到底是不是紅的!”
啪!
月湘直接給了她一個巴掌。
“我可沒說我的心是紅的。我有沒有心豈是你能下定奪的!我連不連累他,關(guān)你什么事了嗎?如果他這次說讓我走,我絕對看都不會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可是他沒有。我告訴你,只要他沒趕我走,我就一直呆在他身旁。倒是你,這個地方是你的地盤?要說謝謝也應(yīng)該跟劉先生說才是,怎么輪到跟你說謝謝了?這便宜是你送給我占的,我豈會白白的就讓它在那里不去占領(lǐng)我該要的便宜。最后我問你,你會和一個和你不和的人說“謝謝”嗎?”每說一句,便逼近她一步,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任由自己將她將她倒在地上。見她被自己推倒在地上,月湘卻輕松一笑:“呵!我不會,我的心胸可沒那么寬廣!”
“湘兒~”屋內(nèi)的聲音似是有什么控制住一般,到了時間便自動的響了起來。月湘欣喜,轉(zhuǎn)過身,卻看見劉季兇神惡煞的杵在門框里看著這發(fā)生的一切,眼睛似是能夠殺死人一般盯著她。
她不打算多理會他,表情淡淡的走到他面前,他果然沒移步讓自己進(jìn)去。她淡淡的笑了:“多謝劉先生,夜深露重,還望早些休息。月湘不相送了?!痹捖渌€是死死地盯著她看。
月湘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是前面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
劉季便站在她面前,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月湘瞥了瞥身后的呂雉心中暗道:原來聽見了。聽見了那就更好了~這個人表面看著沒覺得怎么樣,實則內(nèi)心通透,月湘敢確定他不敢動自己,所以便站在他面前,讓都不讓步。
“阿季,你在看什么?我也過去看看。”見月湘被劉季堵在門外,便出手解圍。還掀開了被子,下床。
他重傷在身,這怎么使得。月湘再也不淡定了,推開劉季,闖進(jìn)屋去,將起身的張良給扶到床上劈頭蓋臉就訓(xùn)斥道:“傷未好,就不要添亂。你想下來走動得要看等你下床時,能站穩(wěn)再說!”
“沒事的?!彼⑽u搖頭,按住了月湘的手,撰緊,對她皺眉頭,示意她別惹怒了劉季。他們現(xiàn)在一個受傷,一個不會武,別和他對上。
月湘對他眨眨眼,轉(zhuǎn)過身去,見劉季往這邊走來,屋外的呂雉可不敢進(jìn)來,便一直守在那個地方。
“你身上還有傷,就別亂動了?!彼樕系呐瓪庥兴鶞p少,走到床邊看著張良。
“你們都這么說了,那就依你們的意思?!睆埩伎聪騽⒓?,而又看看月湘,本就握住月湘的手又加緊了幾分。月湘知道,他這是在擔(dān)憂自己。她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讓他別擔(dān)心。
張良笑里藏刀,月湘更是謹(jǐn)慎小心。劉季看了,只是輕輕一笑,兩個女人的仇恨,干嘛要影響兄弟感情呢。他轉(zhuǎn)過身:“我走了,你好生休息。”
“好。”張良略微放心。
“走吧!”他強(qiáng)行牽著呂雉走了,月湘看在眼里覺得有些可笑。見身影不見了,便跑去關(guān)門,鎖緊。然后才跑回來問他:“你們都聽見了?”
“你打她的那一記耳光,夠響亮的?!睆埩枷蛩斐鍪郑瑢⑺阶约荷砼宰?。
“對話呢?”
“就是你扇了她那一記耳光之后,我們才注意聽的?!?/p>
“怎么就沒聽見完呢?”眼睛向上翻,不滿的抱怨。
“你還沒瞧見他那張臉嗎?”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氣勢。
“如果對話都讓你們聽見了的話,該黑臉的就是你了~”祖宗喂~你怎么就這么不明白事理呢。按住他的手,保留了事情的原委。
“她先找你麻煩的~”
“對啊,是她先來挑釁我的,你不會還想著讓我恭恭敬敬的,好言好語的和她說話吧。換作是你,你也做不到吧!”微瞇起眼睛,以一種鄙視的目光盯著他,見他要狡辯,便及時的堵住他的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雖然和別人說話時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可是那些話一連起來,話中帶著刺,嗆人得很!”末了加一句:“傻子聽不懂,虎頭虎腦的還以為是好話,聰明人聽懂了,夠他氣一陣子!”
聽著她對自己的評論,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漸漸上揚,對著她點點頭,牽起她的手,貼在臉上,很滿意的說:“知我者,湘兒也~”
二人互相對視了幾秒,便沉默下來。心中像是苦中泛著一點甜,雖然只有一點,但是也滿足了。
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打破了這沉寂。月湘起身去開門,張良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少了點什么,想伸手去抓,卻發(fā)現(xiàn)速度慢了。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對話,也是不大清楚,只是依稀聽見“是”“好”“謝謝”這些字眼。
月湘推門進(jìn)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他問:“是誰?”
“給你送藥來的劉嬸~”她端著藥碗與藥罐子一起走過來,放下給他倒出罐中的藥汁,端給他:“喝吧!小心燙?!笨粗鲱^喝下去,還問一句:“苦嗎?”
“我哪像你一樣怕苦!”知道她的心思,便好笑的調(diào)侃起來。
“怎么說起我來了!”不滿的抱怨一聲,接過藥碗放于一邊。張良拉起她的手,挽起了衣袖,見纏著布條便問:“除了這里……”抬頭,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看著圍著一圈繃帶的頭部接著說:“額頭以外,還有哪里傷到了?”
“大腿,還有這邊的胳膊。這些都是小傷?!彼龘u搖頭,這些對于她來說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你額頭上的傷,我會尋找名醫(yī)給你治療,讓它不留下疤痕。”他大概以為,面容對每個女孩來說都很重要。
“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梳個頭發(fā)將它擋住就行了,它就留著做一個念想,或者是一個教訓(xùn),告訴我自己不要再一昧的退步了?!彼钟|摸那包著的傷口的繃帶,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她鋪開地上的被子,坐下去,趴在床邊,一副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怎么了?”他伸手去摸她的頭。
“你會不會怪我將你一起拉下懸崖?”真的就是她連累了他。呂雉的話有些進(jìn)入她的耳朵里去了。趴在床邊,雖然握住他的手,卻不敢看他。
“我為什么怪你?我很慶幸你沒有把你自己交出去保我的性命?!被璋档臒艄馀c這氣氛正好。月湘抬頭看向他,心中有些激動。就是怕他醒來時,雖然嘴上不說什么,可是心里總會有些怨恨,怨她當(dāng)初擅作主張拉他一塊兒跳下了山崖。
“就算你不拉我下去,,我照樣也會拉你下去。若是你真的傻到用自己來交換我的性命,我堅決不同意。當(dāng)時我正在查看這懸崖周圍是否有讓我們二人跳下去而能夠救我們命的地方。我不想死,更不想讓你跟著我死。你明白嗎?誰曉得你竟然那么快的將我拉下去,并且還用身體墊在我下面。我是男人,應(yīng)該讓我保護(hù)你才是,怎么可以讓一個女人還保護(hù)我!”敲了一下她的頭,見她趴著沉默不語,他又往她頭上敲了一下:“抬頭!”見她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模樣,便問:“怎么了?”
“危難時刻,誰會注意你在想什么。我當(dāng)時只是在想,只要你不死,就好。再說了,每次都是你保護(hù)我,我終究會有些過意不去?!?/p>
張良笑笑,他沒和她抱怨,她倒是和他抱怨上了。這小模樣看著倒是有些可愛,捏捏她的掌心又逗她說:“誰叫你比我小呢~”
“是?。”饶阈×耸畾q!”月湘翻了個白眼,還不忘吐槽:“老男人了!”
“沒辦法了,老男人你也得跟著?!睜科鹚氖?,往上拉,月湘知道他要做什么,便收了回來,有些羞澀。
“我知你心中所想,我為何會怪你呢?若是你真的跟李由走,他雖然放過了我,可李斯卻不會!你知道若是我真的被抓了回去,我必定會受盡秦國的各種刑罰與那無盡的屈辱。你不愿我受辱,你又不愿和他回去。那時你心中所想的便是與其落得死而又分離的下場,還不如和我死在一塊。我現(xiàn)在說的,是不是和你想的差不多?”見她早已潸然淚下,便用指腹替她掃去淚水,末了還加了一句:“你的水可真多!”
月湘反握住他的手,臉頰貼在他的掌心處,顯然已經(jīng)泣不成聲,只是一昧的點頭。張良見她這模樣,打趣兒道:“好了,抬頭擦干你的眼淚,好似我欺負(fù)你似的?!碧鹚南骂€,想要替她拭去淚水,月湘卻拍開了他的手,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淚:“睡覺!”
只見她起身去拿桌上的一盆水過來,那臉蛋鼓鼓的,好似塞了兩個雞蛋進(jìn)去一般。
怎么好端端的生氣了?這便是張良看到的。
月湘撈起盆中的毛巾,擰干些許,給他擦拭,暗下了目光,這才說:“那時我也沒有多想,只想著能和你死在一塊,做一對長久的孤魂野鬼,沒人來管我們也挺好的。如果幸運一點,如果幸運一點還能再次投胎轉(zhuǎn)身,再續(xù)前緣呢~”小心仔細(xì)的避開傷口,輕輕的給他簡單的擦拭了幾下,說話的語氣很是認(rèn)真。
“你什么時候也開始信這些了?”聽她這么說,有些詫異。以前她的腦子里裝的可不是這些。
“你不覺得很美嗎?”月湘淡淡一笑。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跡發(fā)生,可是就是不多而已。她很幸運自己前世死了,現(xiàn)在來到這里遇到了他。
“嗯~挺美的。”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