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寒跟我說,我生于千年前的寒冬。
我母神懷我三百年,原本以為辛辛苦苦把我生下來就可以共享天倫之樂,可是我卻差點的把我母神逼死。
瑾寒說那時候的場景他永遠不會忘,那天的魔界到處都彌漫著死氣,我父神在神臺看著一切,欣喜若狂,以為這是祥瑞之兆,就收到了下人報的我母神生我的信息。
我父神當時急匆匆?guī)е鴦傝屯夷干裉広s,剛進院子就被滿地狼藉震驚。
瑾寒說明明我是就一個剛墜一地的嬰兒,可那周身充斥的死氣瞬間把屋子里的嬤嬤們絕殺,而我母神雖躲過一死,但也十分虛弱。
他說父神當即把母神帶走,至于帶去哪他不知道,只知道父神把我交給瑾寒照顧。
每每瑾寒提起此事我都會唏噓一番,如此不靠譜的父母也是沒誰了,竟然把我交給如此不靠譜的哥哥,而我也能活到現(xiàn)在,實屬生命力頑強。
瑾寒聽后,總會磨著牙道:“是啊,不靠譜的我還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
瑾寒說我在出生后的第三天就被他帶進虛無之境,死氣這東西對于魔而言固為好東西,但若太重,便適得其反,所以需要用虛無之境的靈力來凈化我部分的死氣。
結(jié)果一待就待了一千年。
然我雖出生千年,算起來,我醒著的日子,也不過六天。
千年前三天,與三天前。
我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搖著扇一臉調(diào)侃地看著我的瑾寒。
瑾寒可以說是一個不羈子弟,加神經(jīng)病重度患者。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我,半餉,才冒出一句:
“好一個魔界蘇妲己!”
未等我反應過來他是在夸我長得好看還是在罵我禍國殃民,他就興致勃勃地拉著我,硬是要我打他一陣。
我走開我三丈遠,拍拍胸脯,道:“來,往這打!”
我滿頭黑線地看著他,“你是誰?!?/p>
他錯愣,應該是想不到我的聲音如此好聽,我想想也應該是如此。
本以為他會夸夸我,卻不曾想他直接上手,掐著我的臉道:“誒呀媽呀?jīng)]想到我妹子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結(jié)果他在床上躺了兩天,我對天發(fā)五這不是我干的。
話說回來一個不過幾歲的孩子能把一個小嬰孩帶大,實屬不易,也真不知道我家那倆不靠譜的爹媽跑哪去了,音信全無,可憐我那不過兩千歲的老哥年紀輕輕就得擔起整個魔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就數(shù)這一點我挺佩服他。
我艱難地離開了我深愛的床,床邊燭臺上的魔焰亮的刺眼,把帷帳的影子照得斜長。
這屋子真冷。
這是我醒來的第一個感覺。
我起身,就著白衫散著頭發(fā)慢慢打開屋子里僅有的一扇鏤花窗,原本以為拂面而來的將是冰涼的風,可今天卻破天荒的迎來了久違的陽光。
我閉著眼睛吸了一陣子陽光,可是身子的不適卻提醒我,陽光這東西實在不適合我。
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一早上起來就能看見陽光是種超滿足的事情,我轉(zhuǎn)身來到前,慵懶地扯下松垮的流蘇簪子,捏了個訣換了套衣服,余光瞥見了鏡中的自己。
一雙溢著流光的丹鳳眼,小巧玲瓏的挺鼻,白暫的臉頰上無處不露著一股類似于滄桑般的韻味,可謂一個二八芳華的佳人。
恐怕敢這么夸自己的也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