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湛!”
還不等敖潯做出反應(yīng),師父便率先轉(zhuǎn)身呵斥到。
“師父,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卑秸恳荒槦o辜,語氣輕松自然,“我是不會告訴三叔解封之法的,不過三叔殺了我封印倒是也能自行解除——三叔,你要不現(xiàn)在就動手?”說這句話時敖湛看向了敖潯,湛藍眸子里滿是挑釁。
敖潯沒有說話,但我分明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又高漲起來。
“敖湛,既然事情已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又何必……再對阿潯苦苦相逼呢?”師父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師父,這句話任誰說都可以,”敖湛朝師父微笑,但湛藍眸子里卻是顯而易見的憎惡,“唯獨你,不行?!?/p>
師父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三百年里,我在這仙岳島冰獄當中思考了很久?!卑秸康哪抗庠竭^他掃向敖潯,然后又從敖潯身上轉(zhuǎn)到我這里,“我想不通為什么三百年前那么周密的計劃竟會最終敗在一個凡人手上,也想不通為什么師父你會在最后一刻突然假惺惺地出手救阿顏,更想不通師父你怎么能忍受得了被迫重新匍匐于地的卑微低下——直到今時今日,我看見了她?!?/p>
聽見敖湛說起我,師父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師父,三百年對你來說不過須臾,可對仙界很多人來說卻已經(jīng)恍若前世今生,有多少人還記得檀雪山上那條連人形都化不成的白蛇妖仙原本是誰?”敖湛再次與他四目相對,微微冷笑。
“……住口?!睅煾缚粗p手慢慢攥緊。
“曾經(jīng)凌駕于仙帝之上的上仙,四海龍君見面都要跪拜臣服于其足下的水巳仙君,如今在仙界眾人眼中竟成了一條連人形都化不成的三流妖仙——師父,你為她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當真不曾后悔?”敖湛并不理會師父的呵斥,繼續(xù)往下說到。
話音未落,就見師父突然抬手一揮,敖湛的臉便猛地一偏,瞬間出現(xiàn)了五個手指印。
……看起來就很痛的樣子。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敖湛,不要一而再地觸及我的底線。”我第一次看見師父露出這樣的神色,眸子里那片深紅色冷得嚇人,“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一向沒那么好。”
敖湛摸了下自己臉上的印子,有一瞬間的面無表情,但隨后便恢復(fù)了微笑。
“師父,你果然還是原來的你,骨子里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彼麖谋鶖嗝嫔险玖似饋恚蚕⒅g便來到了我的面前。
“敖湛,你要干什么?!”還不等我嚇一跳,師父倒比我更先是嚇了一跳。
“阿鐲,你想不想知道真相?”敖湛看著我,神色溫柔,語氣親切得帶著一絲哄騙。
“你……沒有叫我阿顏?!惫硎股癫畹?,我低聲回到。
“嗯,因為阿鐲就是阿鐲?!卑秸垦劾锏恼克{此時看起來就如同一片淺海,漂亮明亮,卻暗流洶涌。
“我到底是誰?”雖然明知這片淺海之下必定是兇險萬分,可我仍是忍不住問。
敖湛笑了。
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以至于我只能看清里面那一絲復(fù)仇成功的快意。
還不等我弄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卻驟然響起。
“師父、大師姐,你們沒事吧?!”
我循聲望去,就見葵師弟和蓮慕不知為何竟突然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了這仙岳島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