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只要不這么悲觀,就什么都會好的啊。
我提著鞋子跟在吳世勛的后面,踩過的沙灘上只留下我和他一小一大的兩串腳印。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之后我閉上嘴,他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吳世勛.心理醫(yī)生都一樣愛說謊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夾在海鹽味的風里,徐徐溫柔又沙沙嘶啞。
“可能吧,”
我這樣回答他
沈今.大家不都是生活的騙子嗎。
我能感覺到吳世勛墨鏡后的一雙眼注視著我。黑色的鏡片卻不允許我再墜入那深邃又陰霾的長淵里。我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的奇怪,真的奇怪。
沒等我回過神,他卻已經(jīng)邁開步子繼續(xù)往前走。
吳世勛.沈今你快跟上來。
沈今。
吳世勛你好像第一次這樣叫我。
我小跑著追上他,不遠處那輪紅日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海岸線吞去了一半。
夕陽慢慢褪去。我和吳世勛肩并肩躺在沙灘上,我看著海岸線把太陽吞沒不見。
我聽著海風靜了,聽著海浪也停了。身邊人的呼吸聲也愈加清晰了。
沈今.誒吳世勛
他好像睡著了。
沈今.你說,你又怎么可能放棄了呢
沈今.那天我看見了你的數(shù)獨,而且你也會自己主動來這里散心
沈今.你不是,最想著好的那個嗎
吳世勛.你好吵。
他作勢捂了捂耳朵,幼稚得很。
沈今.我告訴你啊,到時候你又演唱會了你記得給我留著票啊,我老搶不到。
又一陣帶著涼意的海風吹過來,順便把一個輕飄飄的“好”字也吹進我的耳朵里。
我突然謀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時鐘里的指針就在那時候停住該多好。
那我會好快樂。
——
我也一直以為我是個成功的心理醫(yī)生,可到頭來一切不都只是我以為。
13號深夜接到他經(jīng)紀人的電話那會兒,我也剛好把為他折好的最后一只千紙鶴放進玻璃瓶里。
其實推翻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只不過是,所謂的沒能勝過自己。
——
28號院長又一次退回了我的辭職信,我遞給他一張診斷書,和吳先生同樣的病情,只不過名字,是我的。
我想他在無憂的天堂等著我。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