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妃暄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凌霄宮,剛進(jìn)房間,就聞到一陣熟悉的花香,便向屏風(fēng)后面狂奔而去,喉嚨里“傾鸞”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只是看見嫣兒在曬花瓣兒,看見他
她錯愕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香料是舒城主當(dāng)年留下的,說只有凌霄宮有香,才會暖一些?!?/p>
她的淚終于不可抑制的淌下來。
他死的時候,她都沒有流淚。
為何流淚?他又不愛她,他們之間只是交易而已,她原本不會愛他的,若不是他送的那件衣裳,若不是他送她做伴的紫貂,若不是得知她在凌霄宮潛心研究各族族史,以及凌霄宮幾乎失傳的凝冰丸,而染的一身寒氣侵體,每晚都凍得疼痛無法入睡,千山萬水的,為她尋來西江基極地的烈火。
他給了她華衣,給了她陪伴,也給了她溫暖,可他愛的始終都不是她。
起初,這不過是他和另一個女子一場情深緣淺的戲,她卻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自己走了進(jìn)去。
成婚之后,他身體很快就孱弱下去,但每晚,他還是記得會為她披一件衣服,熏籠里的極地之火無聲無息的燃燒,她想起他身上溫暖的氣息,一切恍如隔世般遙遠(yuǎn),無數(shù)塵器遮蓋了那最初的情深意動。
嫣兒去給紫貂味食,她獨(dú)自在房間里,手指緩緩摩挲著微微隆起的腹部。
那一晚是她下了藥,這一生她不會再愛任何人,也不會再嫁給任何人,當(dāng)初她既然肯為了挽救搖搖欲墜的凌霄宮而與無雙城聯(lián)姻,答應(yīng)舒傾鸞的條件,如今就也能為了凌霄宮與無雙城后繼有人而出此下策。
就如同音袖永遠(yuǎn)不知道舒傾鸞是怎樣愛著她,她也不會知道自幾是如何卑微地將他愛著。
這含而不露的深情,即使疼痛,也有種虛幻的,讓人忍不住沉下去的喜悅。
深閣暖香中,她仿佛又看見了他。
葡萄架下,他攬一襲煙霞簪入她的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