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事情一開始就如此尷尬,洪軍是沒想到的:“前輩,按照輩分,我應(yīng)該喊您一聲師叔。。?!焙檐娫挍]說完,郝文又開口了:“不敢當(dāng),年輕人現(xiàn)在可以沒有尊卑愛幼的習(xí)慣了,我們也不強(qiáng)求。”郝文的話顯然還是針對梁燕,洪軍又笑著說道:“學(xué)校出來的,學(xué)院派,有些事情不太懂。”洪軍的道歉總算讓郝文有些接受了:“呵呵,文化人和我們粗人就是不一樣??!”。
“師叔,可能大娃已經(jīng)和你說了一些東西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什么?沒有證據(jù)亂懷疑?”旁邊的師娘不干了,此刻她喊了起來。
“不是,嬸嬸,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們就是。。?!?
“閉嘴?!焙挛脑俅伍_口了:“你懂什么?案情需要,是可以把任何人列為嫌疑人的?!焙挛牡拈_口讓師娘不再說話了。
“謝謝,謝謝師叔理解?!?
“坐吧?!?
“嗯?!焙檐娮铝耍骸皫熓澹医泻檐?,是巡邏辦的隊長?!?
“咋?巡邏辦都開始接管刑事案件了?”
“呵呵,不是,主要現(xiàn)在人手緊缺嗎。”
“哦。那你們想了解點(diǎn)什么?”
話題說到這兒,總算進(jìn)入了正軌,洪軍也是一身的冷汗:“我想知道二竹最近有沒有回來過?或者有沒有跟你們聯(lián)系過?”
郝文沒有說話,拿起自己的手機(jī)翻弄著聯(lián)系人,很快他將手機(jī)遞給了洪軍:“這是二竹的電話,我們只有這一個電話號碼,我?guī)缀趺刻於即?,已?jīng)打不通了?!?
洪軍很有經(jīng)驗(yàn),他并沒有去接手機(jī),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故意表達(dá)對郝文的話深信不疑,二是這個號碼是真是假也無從考證:“不用看了,我相信您說的話?!?
郝文的語氣越來越平緩了:“我的孩子如果有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們隨便抓,我絕對不藏著掖著。”郝文說著點(diǎn)燃了一支煙,很快一團(tuán)煙霧便在空氣中散開去了:“抽嗎?”
“不會。”洪軍趕緊答道。
“但是,如果你們要是冤枉她,我也不會任你們胡來?!?
“你放心吧師叔。”洪軍說著將話題轉(zhuǎn)向了大娃:“娃子也有點(diǎn)情緒,但是我也給他解釋了,他不聽?!?
“娃子是個直性子,但是他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是很有立場的,我希望你們不要誤會他,更不要排擠他?!?
“放心吧,我只是想讓他冷靜一下,他還是我們麓山小組的一員啊?!焙檐娬f著站起來拍了拍大娃的肩膀:“一會兒跟我們回去。”
“我不去?!?
“放屁?!焙挛耐铝舜挚冢骸跋胱C明你二竹姐是清白的就用這種方法嗎?難道你離開,你二竹姐就清白了?你應(yīng)該深入的把案子跟下去,那樣才能最接近真相,最能挽救你二竹姐?!?
“師傅,我。。?!?
“不要再讓我重復(fù)我的話?!贝丝毯挛牡哪樖谴笸迯奈匆娺^的堅定,他屈服了:“是,師傅?!?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回去了?!焙檐娳s緊找了個空子,給自己下了個臺階。
“留下吃飯吧?!焙挛牡目蜌馐窍笳餍缘?,洪軍也明白:“不了,不了,改天有時間再來拜會師叔?!?
“那好,慢走?!?
洪軍的目的達(dá)到了,其實(shí)他去找郝文,就是為了探下口風(fēng),從郝文的態(tài)度里,他明白郝文是不可能包庇的。不過對于郝文的脾氣,他也是心有余悸。小劉一直沒說話,是因?yàn)樗麤]有摸清狀況,在送別的路口,他開口了:“我聽明白了,你們懷疑黑虎的死與二竹有關(guān)?”
“只是有這個可能。”洪軍此刻說話就是另外一種口氣了,畢竟自己的職務(wù)比小劉要高些。
“你說的玉能給我看看嗎?”
“怎么?你也見過那塊玉?”
“小的時候,我記得二竹是有一塊?!?
“這可太好了?!焙檐姾敛华q豫的將玉拿了出來,遞給了小劉。隔著袋子小劉仔細(xì)的觀察著,與此同時,洪軍也在仔細(xì)觀察小劉臉上的表情。
“不像?!毙⒂^察了一會兒,給了個很堅定的答案:“個頭像,但是圖案不像?!?
“哦?!睂τ谛⒌脑?,洪軍沒有說信還是不信:“我們回去再研究下?!?
“好的。”將玉還給了洪軍,小劉客氣道:“那你們回去路上慢點(diǎn)?!?
“好,謝謝你的配合?!?
洪軍和梁燕是開車來的,現(xiàn)在他們開車前面行著,大娃很不情愿的開著摩托車跟在了后面。當(dāng)洪軍的車從眼睛里消失的時候,小劉的嘴開始顫抖了,心中充滿了驚慌。
另外一組人還沒有回來,三個人便等在了辦公室里。氣氛有些尷尬,誰都不愿開口。畢竟大娃沒想著和洪軍道歉,梁燕守著大娃也不能發(fā)泄對郝文的不滿。至于洪軍,他恨不得立刻讓大娃離開這個組織,無奈是云局極力推薦的。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梁燕對大娃也是有意見的,她覺得這個沒有文化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待在這個隊伍里。
“隊長,我們。。?!必埻踹M(jìn)門看見大娃又停止了嘴里的話:“他咋回來了?”
“是啊,誰讓他回來的?”大云也問道。
“行了,都是同事,說正事。”洪軍還是顧全大局的。
“什么同事?敢打上司的同事?讓他滾?!睂τ谪埻鹾痛笤疲肿拥脑捑蜎]有那么客氣了,對于這個敢打自己隊長的人,這些老部下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你說什么?”大娃本身也有火,這下爆發(fā)了。
“想咋?還想比試比試,我告訴你,要不是咱們穿著這身衣服,此刻你早趴在地上了。”林子說著便靠近了大娃,大娃一步不退,兩個人的身體頂在了一起:“咱們試試?”
“好啊?!眱蓚€人說著便脫起了衣服。洪軍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并沒有勸阻,不過他找了個決斗的方式:“你們掰手腕。”對于巡邏隊里胳膊最有力量的人,洪軍對林子是很有信心的。這樣的決斗,不但不會驚動高層,還會殺一殺大娃的威風(fēng)。
“行?!绷肿与m不滿意,但還是遵從了洪軍的命令。
桌子準(zhǔn)備好,兩個人對面坐下,林子將袖子向上一擼,這條暴著青筋的胳膊著實(shí)讓梁燕驚到了:“鐵臂啊!”
聽見梁燕的話,林子笑了,他對著大娃說道:“小子,你要輸了就立刻給我們隊長道歉,寫檢查?!?
“哼?!贝笸抟矓]起了自己的袖子,當(dāng)這條胳膊露出來的時候,懂眼的洪軍后悔了,但為時已晚。
“開始?!绷貉嘁宦暳钕?,兩個人使出了渾身力氣。從第一秒開始,兩個人就進(jìn)入了僵持階段,就這樣僵持著,一直僵持著,兩只手臂直直的,就像被定在了桌子中間。
林子身后的“加油”聲讓他得意不已,大娃則閉著自己的眼睛。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子開始吃不消了,他有些顫抖,大娃明白時機(jī)來了,他一咬牙,將所有力氣一起匯聚到了手臂上,只聽“啪”的一聲,林子的手背被重重的摁在了桌面上,這也讓林子“哎呦——”了一聲。
除了洪軍,其他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林子會輸,但事實(shí)就擺在了面前?!靶辛耍辛?,玩夠了,該討論案子了?!焙檐姴]有喊出結(jié)果,更不想講評什么。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除了林子,其余的人都找地方坐了下來。
“我輸了,有什么?”林子的性格就是這么倔強(qiáng),他走到大娃面前:“你厲害?!?。這恭維只是讓大娃看了他一眼,說完的林子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好了,好了,貓王說說你們今天的收獲?!焙檐妼⒀劬聪蛄素埻?,貓王心領(lǐng)神會:“好的。綠林實(shí)業(yè)公司,是我城一家專門承包建筑方面的公司,據(jù)了解就是一家專門做基礎(chǔ)建設(shè)的公司,規(guī)模不大不小?!必埻跽f著拿出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至于林龍,雖是這家企業(yè)的法人,但卻不是實(shí)際操控者,我們本想去找林龍談?wù)?,可?jù)了解他的人說,他已經(jīng)失蹤了一段時間了?!?
“失蹤?”
“嗯?!?
“又是失蹤?”洪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么找誰誰失蹤?二竹失蹤,林龍也失蹤?”
“二竹失蹤了?”貓王也是驚詫的表情:“這案子越來越復(fù)雜了!”
“你剛才說什么?林龍不是實(shí)際操控人?那誰是?”
“我也是從林龍身邊人了解的情況,說林龍也是按照別人的指示辦事。他拿到的任何項(xiàng)目都是這個操控人給他的?!?
洪軍咬著自己的嘴唇,案子到現(xiàn)在線索等于全斷了。思索了一會兒,洪軍又開口了:“你們查到林龍和黑虎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
“這倒沒有。不多我們了解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那就是林龍去過北邊,那時候他還沒有成立綠林實(shí)業(yè)公司。我們想是不是在那個時候,黑虎被林龍認(rèn)識并帶過來的。”
“這就對上了?!焙檐娚钌畹膰@了口氣:“也就是說黑虎肯定是認(rèn)識林龍的,他身上的名片并不是隨意撿到或者別人給的?!?
“嗯。應(yīng)該是這樣?!?
“那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有兩個,黑虎為什么被殺?二竹認(rèn)不認(rèn)識林龍?”。
“不,還有一個?!绷貉嗟拈_口讓洪軍趕緊問道:“什么?”
“為什么我們要找的人全部失蹤?真有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