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載著岐澤緩緩升向大廈的最高層,這是一間頂層辦公室,是整個城市最高的地方,站在玻璃做的地板上,俯視著整個城市,有一種把權(quán)利緊緊握在手中的君王之感。
寬闊的紅木桌子后面坐著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他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份經(jīng)濟時報,背后暗金色花紋壁紙的墻上掛著個大大標(biāo)志,“山支”,黑底金邊,山在上,支在下,很顯然,這是山支企業(yè)最高董事的辦公室。
岐澤的長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一個小辮子,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瓶罐裝咖啡,放到桌子上,然后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也拿起一份報紙讀起來。
隨著清脆的“啪”的一聲,咖啡罐子被打開了,男人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露出懷戀的表情。
兩人面對面坐著,相對無言。幾乎一摸一樣的面孔,只是穿西裝的那個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眼神也更滄桑,渾身散發(fā)著威嚴(yán),即使是喝著廉價咖啡也如此。這是岐澤的父親,岐野,“山支”的創(chuàng)始人,旗下的產(chǎn)業(yè)無所不有,涉及的領(lǐng)域無所不至。
岐野又喝了一口咖啡,把罐子推到桌子上黑色的雅典娜小石像旁,緩緩開口道:
“兒子,我知道你最近在調(diào)查什么,這很危險?!?/p>
岐澤看了岐野一眼,然后視線又回到報紙上,“你要阻止我么,爸爸。”
“不,我不會?!贬翱吭谔倌疽巫由希白瞿阆胱龅氖戮秃昧?,我是想給你點東西?!彼f著,從連接著天花板的大書柜中取出一個純黑色匣子,放到桌面上,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在匣子兩邊摸索,按下暗處的機關(guān)后,匣子啪的一聲彈開了。
打開紅布后,里面是一根……鐵條?
岐野握住像鐵條的下端,將它從匣子中拿出來,岐澤瞪大了眼睛看它,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為什么會給他一根鐵條。
“這是一把刀?!贬澳氐恼f。
岐澤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接過岐野手中的“刀”,跟人小臂差不多長,不是很重,但不是鐵做的,是什么金屬他也看不出來,就像在廢鐵堆里隨便撿的一根金屬條。但是這根金屬條很光滑,全身流淌著黑色光輝,下端有一個凹陷,剛好把手指欠進(jìn)去,不容易脫手。他對著光線仔細(xì)打量,發(fā)現(xiàn)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細(xì)小的花紋。金屬條的上端開始變薄變鋒利,這是最像一把刀的地方。
他拿在手中揮了揮,很趁手,但是一根趁手的金屬條有什么用呢。
岐野接著說,“你把血滴進(jìn)刀柄的眼睛里?!?/p>
岐澤再一次對著光看,果然在刀柄的位置刻著一只面目猙獰的野獸,他咬破手指,將血涂抹到野獸瞪的巨大的眼睛里。血很快滲了進(jìn)去,野獸就像活了一般,眨了一下眼睛,張著的大嘴和恐怖的獠牙不見了,上面的花紋開始扭曲,組成一個難認(rèn)的繁體字。
“幾百年前這把刀斬斷了最后一只山鬼,人們用它折斷的刀身打造了這把斬鬼刀。”岐野繼續(xù)喝著剛剛的咖啡,慢悠悠的說,“這刀是認(rèn)主的,上一任主人死后,下一任主人必須以血喚醒。在那個經(jīng)歷了一場大火的古董店里,所有東西都被燒光了,除了這把刀完好無損,這肯定不是普通東西,我就把那古董店一齊買了下來?!?/p>
岐澤重新掂量著這把刀,覺得重量減輕了很多,他握緊了刀柄,閉上眼睛,從刀中傳來無數(shù)野獸的嘶吼,還有刀斬斷血肉骨骼的聲音。
“山鬼是指,那些獸化的人嗎?!贬獫杀犻_眼睛,看著手中的刀。
“是的,兒子。”岐野回答,“握住這把刀,命運就會改變,你會用這把刀斬斷所有獸人,你還愿意繼續(xù)握著嗎?!?/p>
“我愿意?!贬獫砂严蛔颖车缴砗?,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他從小練習(xí)刀術(shù),就是夢想有一天能握上真正的刀去斬斷邪惡,這個在大人看來幼稚的夢,竟然實現(xiàn)了。
“對了,在你有空的時候,跟我一起參加個商務(wù)會議,”岐野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秒說,“我覺得當(dāng)個商人也挺好的。”
“好的,爸爸。”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消失在岐野眼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