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還是先看看秦云吧”聽著胡天山的話,我道。
胡天山笑了笑,右手伸入衣袖之中,緩緩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救命之藥,我倒是有,可是這救心之藥嘛……”胡天山說著又搖了搖頭。
這秦云為了情字甘愿丟掉性命,可是他得到的是什么?
是來自愛人的一記殺招,即便是這樣,他卻依舊無怨無悔,這不是癡兒又是什么?
抬頭看著眼前的陰魔,冰冷如霜,沒有一絲情感,雙手沾滿著無數(shù)人的鮮血,充斥著無盡的殺戮。
“哼,人就是這么墨跡,真真是心煩,納命來”見我的目光在陰魔的身上掃視,她說罷,朝著我就攻來。
我這招惹到她了?怎么還生氣了?
“孽障,休得猖狂”胡天南一喝,箭步擋住了陰魔的來路。
“這陰魔性子倒是有些急了”胡天山將藥丸送入秦云的口中道。
“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胡天山看著我露出笑容,一副裝高深的樣子。
我暈,今年流年不順,怎么讓我遇到這么多奇葩的人?
狂風(fēng)卷烏云,陰煞蓋天地。
陰魔來勢洶洶,似是較之以前更勝三分。
胡天山看著陰魔的動作竟是站立一旁,沒有絲毫幫胡天南的意思。
胡天南平靜如水,手中幻化出一柄白芒長劍,細(xì)細(xì)觀去,卻是右手捻決,用自身靈氣凝聚成劍,雙腳一踏,直指陰魔而去,破風(fēng)之聲隱隱有蓋過雷鳴之勢。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之聲傳來,胡天南的身影瞬間被黑霧所裹,黑漆漆一片,不漏一絲光芒,敗了?如此想著,卻見陰魔被拋出黑霧,黑霧也瞬時消散,竟是陰魔被擊退數(shù)丈,口中緩緩流出一股血液。
這陰魔是裝腔作勢?真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我不屑地笑了笑。
“怎么回事?”陰魔一臉的慌忙。
此時的陰魔周身不斷向外溢著金色的光華,體內(nèi)還有一些金色的發(fā)絲流轉(zhuǎn),我看那金色的東西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天空的明月灑下美麗的銀紗,天地之間徐徐吹來一陣清風(fēng),陰魔的陰煞之氣漸漸變?nèi)酢?
胡天南扶著長胡,淡淡地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陰魔欲言又止,轉(zhuǎn)而望向我,那眼神似是要活吞了我一般,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哈哈哈……我認(rèn)栽,不過卻不是你胡天南”陰魔對著胡天南道。
胡天南卻是一副悠然的樣子“你我皆是這盤棋局的棋子,天地之間,你的存在不過是磨礪利刃的磨石而已?!?
陰魔身上的巨翅漸漸枯萎,變?yōu)榭莨?,被風(fēng)吹散空中,雙眼慢慢恢復(fù)到了人類的眼瞳,聽完胡天南的話,陰魔嘴角卻是露出凄厲的笑容。
“天庭、地府、人界、魔界,每一株小草,每一棵枯木都是被算計(jì)其中,哈哈,這渺渺天地之間,我卻成為第一顆棄子?”
陰魔的聲音越發(fā)平緩,我的心便越來越發(fā)寒,這天地究竟隱瞞了多少?
感嘆了一番,陰魔突然盯著我問道:“你在這盤棋局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呵呵,我還想知道呢?”
胡天山此時終于發(fā)話道:“陰魔,你回去吧,告訴那些人,千年之前,你們的陰謀沒有得逞,現(xiàn)在更不可能”
“你要放了我?”陰魔驚愕地詢問了一遍。
卻見胡天山和胡天南并沒有再回話,這無非就是代表默認(rèn)了。
“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不對,你們已經(jīng)找到那東西了?”陰魔的話剛剛講到一半,話鋒一轉(zhuǎn),卻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胡天南笑了笑:“其實(shí)早在數(shù)百年前,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其蹤跡,只是為了護(hù)之周全,三界約定并未放出消息而已”
“那你們又為何告知與我?”陰魔靜心問道。
“有些事已經(jīng)到了極限,若非如此,你以為現(xiàn)在放出消息的原因又會是什么?”胡天南毫不客氣地道。
陰魔沉默了半晌突然朗聲笑了起來:“哈哈,原來是有人等不了了,哈哈”
胡天南和胡天山的神情依舊,陰魔卻是越發(fā)癲狂起來,“這世界就將要落到我們的手中,我族常年被你們這些所謂的天道正派所制,現(xiàn)在,你們就等著吧”
是罷,陰魔卻憑空消失,留下一串笑聲回蕩,她的氣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天地之間從未出現(xiàn)過這號人物一般。
胡天山淡淡地道:“這陰魔這一生恐怕已經(jīng)難逃命運(yùn)了”
“呃,什么意思?”
胡天山聽見我的問話,轉(zhuǎn)而看著我道:“她吸了你的血,修為已失,過不了多久就會明白了”
我的血?難道說,她是因?yàn)槲宋业难艜缓炷弦粨魮敉耍?
胡天南此時走到我們的身邊道:“看來,以后的日子,你的麻煩會持續(xù)不斷了”
“我?兩位前輩呀,不要再打謎語了,直接告知與我可好?”我一臉的無奈。
胡天南卻是笑了笑“你只管修行便是,其余的事自有定數(shù)”
我翻了翻白眼“好吧,看來我也成了一顆棋子了”
胡天山和胡天南愣了幾秒,突然相視大笑起來:“是不是棋子,我們不知道,只知道,你的身上藏著一件關(guān)乎天下生死的東西”
“嘶,您二老別開玩笑了,我孑然一身,有沒有東西我會不知道?”我苦笑了一聲道。
關(guān)于天下生死的東西,我怎么不知道?不要看我小,就隨便糊弄我,我一雙眼睛在胡天南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著,這兩個不會是外表看似道貌岸然,實(shí)則在打小輩主意的偽君子?
兩人當(dāng)做沒有看見我怪異的目光,沒有接話。
胡天南看了一眼東方,一束黎明的曙光緩緩爬升,對著我說道:“我們也要回去交差了,保重”
“小玉,小玉呢?”秦云突然對著欲離開的胡天南問道。
胡天南看了一眼秦云:“緣分自有天定,如若你二人有緣,自有相見一日;若是無緣,此生不可能再遇”
“怎么會這樣?”秦云一軟,整個身子無力所撐,瞬間頹廢了起來。
胡天山心中不忍,看著秦云想說什么又不知說什么的樣子,最后甩了甩長袖,卻是對我說道:“哎,你小心一點(diǎn),那陰魔可能會來找你”
說罷,踏云而去,快速消失在視線之中。
找我?我和她沒仇吧?就算要找不應(yīng)該是找您二老嗎?
我看著眼前的胡天南:“前輩”
胡天南笑了笑,回到胡云花和胡天剛的身邊“不可說,不可說也”
語落,帶著兩人隨即追著胡天山而去。
“小玉,小玉”秦云依舊一蹶不振的樣子,口中不斷呼著玉傀的名字。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yīng)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忽然想起云好問的《摸魚兒·雁丘詞》,秦云這只獨(dú)困的雁兒,卻是沒有相隨的伴侶。
生死相隨?何等觸人心扉的字眼,可是落在秦云的身上,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問世間情為何物?秦云困于其中,是否可以解脫呢?
“居主”墨鴉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我聞聲望去,便見墨鴉在洛霜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而馬不芳躺在擔(dān)架之上,我方人馬也傷了不少,朝著我緩緩走來。
見這場景,我對著一串風(fēng)道:“這里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秦云,我先走了”
“嗯,放心吧,我會的”一串分應(yīng)了一聲。
隨后我又向胡震天和于栝等人告別,帶著我爻冥居的人先行離開,見我離去,莫惲也匆匆跟了上來。
其實(shí)今晚一戰(zhàn),莫惲也受傷不輕,我只好讓洛霜派人送他回去。
剛剛走了一段距離,突想起一事,問一旁的洛霜道:“黑姑等人呢?”
“王囂看管著呢”
“那王囂呢?”我又問道。
“這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洛霜低著頭弱弱地道。
這,好吧,看來這王囂果然不是善類,竟然坐收漁利,可是他帶走黑姑等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居主,那要不要派人去追回來?”洛霜提醒道。
我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這件事讓一串風(fēng)操心去吧”
看著天邊越來越明亮的曙光,我忽然有一種如隔萬年的感覺,不過陰魔一事終于告一段落,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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