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樹

雨夜?jié)i漪

再醒來已是夜晚，我躺在漆黑漆黑的山洞里。洞外潑墨如畫。還聽得見雨聲。

“咳咳……”清咳兩聲。我起身，抬頭看向洞中的那一堆火。旁邊坐著的，是時未寒。他聽到聲音轉(zhuǎn)身看向我。那雙清冷的眸子沒有一點(diǎn)溫度。

他緩緩起身向我走過來。

時未寒敷藥。

我接過他手中的藥瓶，坐在原處發(fā)著抖。雨下得很大。洞里很冷。空氣中滿是潮濕氣。

我起身走向火堆。在離他很遠(yuǎn)的地方坐下。

沈清鳶你為什么要救我？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洞外。

時未寒我欠你師父一條命。

沈清鳶你認(rèn)識我?guī)煾福?/p>

時未寒當(dāng)然。

我看著渾身濕透的衣服，又看了看時未寒。低下頭不語。

時未寒冷的話，把衣服脫下來。你全身都濕透了。

我皺著眉頭看向他。我以為……也怪，時未寒，也是個男人。

時未寒別想多。我對女人沒興趣。

我摸了摸滾燙的全身，四肢開始無力。

沈清鳶時未寒，你和我?guī)煾浮?/p>

他起身走向我。蹲在我身后，摸了摸我發(fā)燙的額頭。

時未寒先敷藥，再管你師父的事。

他的雙手解開我的衣帶，掀開我的后背。我看著脫落的衣物。護(hù)住了胸前。

他一把扔了衣服在我胸前。我抱住他的衣服，低頭不語。

沈清鳶痛……

時未寒不敷藥更痛。

他衣服上淺淺的薄荷味道充斥著我的鼻尖。剎那染紅了我的臉。

沈清鳶時未寒……

我清楚地感覺到后背傳來絲絲涼意。

時未寒好了。

他收手繼而轉(zhuǎn)過身。收拾衣物的間歇，我看向他。

沈清鳶時未寒，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guī)煾傅模?/p>

行云閣閣主，那個在我看來高高在上的時未寒。師父竟然施恩于他。

時未寒你不需要管這么多。

他微微啟唇，眸子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外面的雨下的更緊了。

淅淅瀝瀝沒有一點(diǎn)要停的蹤跡。外面的天色潑墨如畫。像極了我第一次見師父的那個午后。我趴在濕漉漉的路邊，只能看著路邊叫賣的包子。包子冒出熱騰騰的熱氣。朦朧了大街上的所有。

時未寒沈清鳶，為什么？

沈清鳶什么為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我，低眉斂眸。洞外吹來的風(fēng)拂起他兩鬢的黑發(fā)。

時未寒為什么殺人，為什么會在清棺，為什么要屠碧海潮生閣？

我淺淺一笑，看向洞外。雙臂環(huán)住雙膝。深吸一口氣。

沈清鳶哪來的為什么。

我眨了眨眼。把頭低低埋進(jìn)臂窩。悶哼

沈清鳶你真的想知道嗎？

沈清鳶因?yàn)槲規(guī)煾?。只是因?yàn)槲規(guī)煾浮?/p>

沈清鳶我不會覺得我殺錯了人，那是他們應(yīng)得的。

沈清鳶“敢問閣主，碧海潮生閣，有幾位是光明磊落之輩？”

時未寒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時未寒那為什么要在清棺？

沈清鳶“閣主日理萬機(jī)。不可能不知道?！?/p>

時未寒“那肩膀上的，是傷嗎？”

沈清鳶“是胎記。”

那一晚我忘記了是怎么度過，怎么睡著。只記得一團(tuán)熊熊的火堆。

醒來的時候，時未寒已經(jīng)走了。洞外的雨也停了。我環(huán)顧著整個山洞。發(fā)現(xiàn)除了那堆已經(jīng)燃盡的火堆。他什么也沒有留下。

收拾好東西我便回了清棺?；氐角骞椎臅r候老鴇見到我時一驚。因?yàn)槊婢咴缇筒恢辣宦鍩o荊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鴇“櫻桃，你昨晚去哪了？不戴面具可不行?？臁焐蠘?。一會有貴客要來。”

我上了樓上客房，客房隔音不太好。還聽得見男女喧鬧的聲音。

戴好面具我便探頭出來看老鴇口中的貴客。

前廳除了出出入入的男男女女再無他人。老鴇也在陪著笑臉招呼著客人。失神之外。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雙手。抬臉一看是一喝的醉熏熏的男子。

不料我剛要出手老鴇卻拉著他去了別處。

老鴇“公子啊，小蓮姑娘的房間在那兒呢。你瞧公子你都喝糊涂了?！?/p>

大約半刻鐘的時間。老鴇急匆匆收拾著不整的衣物向我走過來。

老鴇“櫻桃，快，快去拿月琴！貴客一會兒就到，我把你留這可不是讓你白吃白喝的?？禳c(diǎn)……”

我微微欠身，走向客房。拿出了月琴。坐在前廳正中間的樓道里靜靜的撥弄琴弦。

師父說。這世間污穢之物太多。遠(yuǎn)離凡塵。

可是我卻永遠(yuǎn)忘不了師姐跟著修宇離開時她臉上的表情。她笑著跟我說?！扒屮S啊，你相信師姐。師姐會幸福的?！?/p>

就算是修宇離開了她?？墒悄且豢痰南矏偤托腋！Ｒ约靶抻顚λ暮?。在那一刻一定是真真切切的。至于后來。為什么會走散。……我也無從得知。不過。師姐是真的快樂過。

而那種快樂是我這輩子都感受不到的。

猛然間。喧鬧的青樓安靜了起來。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聪驑窍虑皬d。

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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