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坐到桌前才停了笑,面無表情冷漠的看著房間內(nèi)的布局一臉譏笑,她穿來時正是與正夫鳳歸雪成親一月有余,沐家乃商賈之家,即便是原身哥哥沐朗之是在朝中翰林院編俢,也不過是七品芝麻官,在京城隨遍個地都能砸出三品官來的地兒著實沒什么。
可原身的自己不僅胡作非為還色膽包天,識得幾個酒肉朋友便擠進了那些皇子公主名流閨秀的宴會當(dāng)中,見到四王爺鳳歸雪驚如天人,恰巧這鳳歸雪平日里因著仗著老皇帝寵愛得罪不少王爺世家公子。
鳳歸雪這個人,以前的沐之秋一直認為他口毒心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事實也的確如此,出品皇家容顏耀眼,身份高貴,委身于沐之秋這個只有才貌卻無才的女子確是委屈至極!
后來二人關(guān)系逐漸緩和也有過一段心心相印的時間,只是沐之秋卻忘了口毒心軟的人,心軟只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旁人是萬萬沒有這般殊榮,只是她到底還是覺得心有不甘,畢竟穿越后的自己容貌出色,卻得不到心愛之人的愛意,到最后卻被云錦與他二人聯(lián)手奚落的無地自容。
如今想起死前的一幕仍是恨意難平,即便她禮儀不全平時大大咧咧點,不愿盜取前世名人詩句。卻被他說的胸?zé)o墨點,不通琴棋書畫只會炭筆素描,難登大雅之堂。卻擔(dān)得起他派人譏諷沒有自知之明,摟著那云錦郡主譏諷她螢火之光如何同皓月爭輝,當(dāng)著那么多人之下如此羞辱還不夠,和離之后還派下人壟斷沐家生意,將她后路斷的一干二凈,遠赴邊疆還派人誅殺。
想到這里。下意識的狠狠的緊了緊握著的拳頭,她前世作為妻子許有對不住季青平,對不住佟敬白,卻未曾對不住他鳳歸雪,傷她至深,把她打入地獄的卻是他鳳歸雪,老天垂憐再活一世,本應(yīng)想告誡自己萬不可懷著對他的愛意,枉費自己的一生。害苦了大哥他們。
門外叩叩兩聲,沐之秋連忙收斂自己心中恨意不平的情緒,整了整衣衫卻發(fā)現(xiàn)手心早被指甲戳破,也不知疼痛,再怎么疼,也比不了心中的痛意。血跡染到蠶絲裙裾上,瞧著這蠶絲裙沐之秋又是諷笑不已。
“主子,不是飯點,只有些稀粥加午時的一些小菜,主子可要用?”青竹有些小心翼翼,如今在的是侯王府,也就是云錦郡主的的府邸,這郡主明著像是施恩般讓自家主子跟著一塊兒玩耍,實則是拿主子當(dāng)個樂子萬般瞧不起,便是那廚房當(dāng)差的瞧他去要膳食也是鼻孔朝天給了些剩菜冷粥。
沐之秋一臉冷漠淡然,“送進來吧,吃完我們回府?!?/p>
青竹小心的看著自家主子像是毫不知情般吃著那些吃食,倒是舒了一口氣,瞧著主子一舉一動比以往斯文優(yōu)雅許多,既便是那云錦郡主也不及主子這般雅致好看,不由有些疑惑,不過聽到要回府問道:“主子不是特地陪鳳王爺來參加這詩會么?如今還未結(jié)束,主子若是走了恐怕鳳王爺會不高興……!”在沐之秋的犀利的眼神下逐漸消聲。
“留人給他帶信說家中有要事,我們先行一步?!崩淅涞恼f完,便用絲帕印了印嘴角,喝了口漱口茶,又接過青竹送上的另一條擦拭便坐到梳妝臺等待著青竹綰發(fā)。
去掉原主帶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實金釵子與好幾個鐲子,挑了個白玉蘭花簪與白玉纏枝鐲,再從隨身帶著的妝奩取出一對血紅瑪瑙耳墜。
配著這白如積雪的蠶絲襦裙本就白嫩去玉的肌膚更是打眼的很,只是這外衫也是白如雪,若非喪事守孝與祭祀哪有這般穿法?又是在別人家中赴宴,這云錦郡主倒是不遺余力的摸黑要給她難堪。
“把我先前穿的那紅色外衫拿來。”撇開那雪白的外衫,對著青竹吩咐道。
“主子……那外衫雖說晾在前面,可到底今日穿過了,主子一向不是……”
還沒說完就被沐之秋冷冷的掃了一眼,便老老實實的跑到外邊拿了進來,好在他之前想著總歸不好問人家哪處晾衣,便是自家姑爺與云錦郡主再好也是姑爺?shù)那檎x與自家主子無關(guān),這院子好歹有自己人守著,便想著回去也不至于抱著一攤濕衣,如今倒是正好。
齊胸襦裙套上艷紅外衫,脂粉未施的臉美輪美奐,沐之秋有些悵然若失的摸著這依舊年輕柔軟的臉,十六歲的年紀(jì)如花兒一般,即便她來了之后不再涂抹粉脂卻不再被稱無顏女卻被稱空有美貌與胸?zé)o墨點,其實不過是一個不喜歡的人你便是驚才絕艷他依舊能找出你許多的不好之處。
不由暗自地苦笑一聲:“青竹,咱回家!”是的,回家,去看看她那忠厚老實的嫂嫂,那脾氣暴躁卻對她溫柔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