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熟練的拿出了盆中最長的毒蜈蚣,用小巧的瓶子裝著,遞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拿出陰針,對花荼道:“忍著點(diǎn)”
知道自己深重劇毒,花荼對穆凌霄的看法有些改觀,他一定是看出她中毒了。所以才這么匆忙的帶她來找他師父。
花荼伸出手,配合著老者,從她指間滴出的血,顏色烏黑。老者拿著裝著蜈蚣的瓶子,接下花荼指間流出的血。
接著,老者倒出了毒蜈蚣,原本鮮活的蜈蚣,身體迅速變綠,成了一個(gè)僵硬的尸體。
“我研究天下奇毒,這樣霸道又緩慢的毒藥還是頭一次見。”老者面色凝重的看向穆凌霄,“她現(xiàn)在可要隨你一起回宮?!?/p>
“嗯”
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師父,穆凌霄也不肯多一言。
“啊”花荼一聲尖叫,吃驚著看著手腕上突然多出來的長長傷口。
老者手中不知何時(shí)來的大碗,正接著花荼手腕上滴下來的血。漆黑的血接了滿滿一碗,老者又往她手上倒了好些粉末才肯松開她的手。
放了滿滿一大碗血,花荼覺得頭暈?zāi)垦?,但惡心的感覺卻好了很多。
“謝謝師父”穆凌霄如釋重負(fù)。“這里是師父要的藥材清單,明日就會(huì)有人送過來?!?/p>
老者習(xí)以為常的接過穆凌霄手上的清單。也不避諱花荼在場,問道:“弈王快回京了嗎?”
“是”穆凌霄答道。
“你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說話間,老者了的目光再花荼的身上停留了幾秒。
老者所指的她,便是自己。花荼緘默。
穆凌霄接過雀兒手中的白布,熟練的為花荼包扎著,“兩者皆有”
“花家滅門多年,你還是一直耿耿于懷。當(dāng)年殺花家的人又不是你,你何苦……”
老者的話還沒有說完,被穆凌霄突然打斷,“師父,徒兒先告辭了?!?/p>
說罷,一把拉起花荼,將其橫抱了出去。
“將這個(gè)給他送去”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個(gè)小盒子遞給雀兒。
雀兒撅著嘴,不情愿的追了出去,“凌哥哥,這是義父給你的?!?/p>
“阿荼,接下它。”
少女雀兒苦著臉,將凝脂膏擱到花荼的身上,風(fēng)一般的跑開了。
花荼猜她,跑一邊哭去了??粗约盒膬x的男子抱著另外一個(gè)女人,要多心塞就有多心塞。
“還不下去”穆凌霄對浮想聯(lián)翩的花荼道。
“你怎么不會(huì)抱著我飛上去?!?/p>
聞言,穆凌霄索性松了手,任花荼自己彎腰走進(jìn)馬車坐好。
馬車駛出了峽谷,正巧可以看到日落西山的美麗景色,花荼忘記了疲憊,貪婪的觀賞著外面的景色。還是外面的世界好,風(fēng)景美麗,空氣清新?;ㄝ备形?。
“過來休息”穆凌霄自作主張的扳過花荼的身體,不讓她看外面。
“躺上去休息”穆凌霄又道。
花荼不悅,穆凌霄的專制本性又開始顯露了。
“你坐在這里,我又睡不著?!被ㄝ鞭q解。
“你變了很多?!蹦铝柘龈袊@,曾經(jīng)的花荼孤傲,但對他卻是乖巧順從,溫和有禮。而現(xiàn)在的她就像長了一身刺的薔薇,非得蟄他一身刺,才肯乖乖聽話。
她最怕聽到他說這句話,如果他發(fā)現(xiàn)只是一縷異世孤魂,會(huì)不會(huì)一氣之下殺了她。
夜色降臨,花荼也倦了。她躺著翻來覆去,無聊至極。
“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穆凌霄持著劍,雕像般安穩(wěn)的坐著?;ㄝ钡奈恢茫煽梢钥匆娝麆傄愕膫?cè)臉,她不得不承認(rèn),穆凌霄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安靜的時(shí)候真的俊美??吹乃男募聞?dòng)了一小下下。
“是你親口告訴朕的。”穆凌霄有些揶揄的語氣,將親口兩字咬的很重。
花荼疑惑了,她什么時(shí)候?qū)λf過,自己中毒了。
難道是因?yàn)?,自己咬了他,讓他也中毒了?/p>
花荼蹦下軟榻,走到穆凌霄的跟前,抓起他的手,掀開他長長的衣袖,兩排發(fā)黑的印子,赫然在目。
兩排牙印周圍依然紅腫,花荼感嘆:“竟然這么毒?!?/p>
她瞧了他的手臂半天,不是關(guān)心他,而是這樣感嘆。穆凌霄心里小小的失落。用健康的左手放下了她挽起的衣袖。
“等等”不對,她剛剛在他的手上,似乎還看到了利器砍過的疤痕。趙公公還說過他的手以前受過傷。
掀開穆凌霄放下的衣袖,手臂上的疤痕從手肘一直延伸到肩膀。像蜈蚣般猙獰的疤痕,看的花荼心驚。
“你這是怎么弄的?”
“戰(zhàn)爭”穆凌霄遲疑了一下道。
“你以后別抱我了?!彼窃倥獋€(gè)骨頭斷裂,那她可要成了天穹國的罪人,被他的那些臣子妃子們罵死。
這也算是關(guān)心吧,穆凌霄計(jì)較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半迾芬狻?/p>
她不能與他爭辯,一爭辯準(zhǔn)輸。因?yàn)槟铝柘鍪莻€(gè)無賴帝王。答應(yīng)不靠近她,卻耍賴。
穆凌霄一直是太子,在軍隊(duì)里面也是軍隊(duì)的主帥,什么樣的戰(zhàn)爭會(huì)連主帥都差點(diǎn)被人宰了?;ㄝ焙闷?。
煎熬了好久,花荼還是問出了口,“你是在哪場戰(zhàn)爭中受的傷”
“你問太多了”
又遭嫌棄了,先前心情明明很好,她還看到了他的笑容。
“男人心海底針?!被ㄝ弊匝宰哉Z的躺到了軟榻上。
好奇怪的形容。“為什么這么說?”
“因?yàn)槊坏健被ㄝ彪S口答道。
他的心從來不簡單,比海底的針還要難琢磨。若是簡單了,他早已經(jīng)死了千百次。怎么還會(huì)這么淡然的在這馬車之內(nèi)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
平日里,除了上朝處理政務(wù)的時(shí)候說話,他懶得多說一句話。今日卻與她說了這么多。在后宮之中,他甚至都不想去偽裝了。他要寵幸誰,與誰親近,從來都不是隨著自己的愛好心情而定,一切決定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國家。
聽著花荼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穆凌霄也覺得一陣安穩(wěn)。
等他處理完王寧兩家,他便為花家平反,名正言順的立她為皇后。但現(xiàn)在還不到時(shí)候,弈王那邊也還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