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冰冷且瑟骨,帶起片片落葉,吹拂起蓮心宮堆積了許久的塵埃,嗆得人不敢張口呼吸。
監(jiān)工的老太監(jiān)捏著嗓子使勁大喊催促著忙碌的宮人,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身形嬌小而又纖長的華服少女皺眉看著眼前的大掃除,精致秀氣的眉毛狠狠皺著,她有些不耐煩,大聲道。
君衣舞像你們這種效率,等蓮若姐姐回來了,根本就沒有辦法住進去啊!
太監(jiān)總管嚇了一跳,看見是衣舞,立刻換了一副表情,諂媚地笑了:“殿下,是奴才的錯,奴才現(xiàn)在就懲罰那些笨手笨腳的家伙!”
他說完,轉(zhuǎn)向?qū)m人們,兇神惡煞道:“你們這群懶鬼!沒看見公主殿下催了嗎?還不快手腳利索點!”
衣舞看著變臉比翻書還要快的太監(jiān)總管,心底涌起一股難言的煩躁感。
不是很早就知道這個皇宮里面活著一群怎樣的人了嗎?
但是看到眼前的鬧劇,還是為蓮若感到不值得啊。
她犧牲自己換來的和平,都是送給了這群家伙……
衣舞垂下眼眸,不再看宮人們對蓮若的寢宮,蓮心宮的清掃。
不論如何,蓮若終于回來了。
五年未見,不知她可還好?
誰都知道,在敵國做質(zhì)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五年前,君國與燕國交戰(zhàn)失利,無奈求和,不僅割地賠款,長公主君蓮若還被送去做了質(zhì)子。
如今五年過去,蓮若終于找到機會回國。
五年時間,衣舞吩咐宮人們打掃好蓮心宮,可她因為一場怪病昏睡三年,醒來后,蓮心宮已經(jīng)像是冷宮。
過去蓮若疼愛她入了骨子里,如今她卻連她的宮殿都守不住。
衣舞閉上眼睛,將流到眼角的淚水浸了回去。
君辭阿舞。
冷冷清清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熟悉的味道讓衣舞眼角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轉(zhuǎn)身抱住身后的人,帶著哭腔。
君衣舞哥哥……
君衣舞哥哥,我好傷心啊……
溫暖的懷抱緊緊將她摟住,溫熱的手掌一下一下?lián)崦男∧X袋,安撫她的情緒。
君辭阿舞,哥哥在這里。
明明是冷淡的音調(diào),衣舞卻從中聽出了關(guān)切和擔憂。
她鼻頭一酸,把腦袋埋在君辭懷中,輕聲嗚咽。
君衣舞哥哥,蓮若姐姐是為了我們才去了燕國,可是這群被她保護的奴才卻這樣對待她的宮殿……
君衣舞蓮若姐姐,太不值得了!
衣舞悶聲道,她和君辭能夠在這里享受兄妹溫情,也都是因為蓮若的犧牲啊。
一只手輕柔地擦去她的淚水,衣舞仰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一身龍袍的年輕男人。
男人容貌秀麗,眉眼冰冷,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盡管他神色冰封,但那雙冷冷的墨瞳中卻閃過心疼和憐惜。
只對他的妹妹,他的小公主,他的衣舞產(chǎn)生的憐惜。
君辭阿舞,別哭了,你哭的朕心都碎了……
君辭捧起衣舞的臉,輕聲道,嘴角勾起一個略微有些悲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