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緊閉的窗簾,亂糟糟的床上全部都是衣物和雜物,絲毫沒有多余的空間。在床和衣柜的中間,在那狹小的空間里,蜷縮著一個女孩。
爸媽的爭吵聲源源不斷的入耳,即使她用力捂住耳朵卻還是依稀聽見那不堪的叫罵聲。
“離婚!趕緊離婚!女兒給你,我才不要帶著這么一個拖油瓶!”
爸爸很生氣,說話很大聲很刺耳,“拖油瓶”這個字眼被他說的很用力,似乎是說給她聽的。
“你想得美!不準離!就算離了女兒也必須給你!”
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接著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不知是誰打了誰。
“你他媽瘋了!你居然敢打我?”
聽著媽媽的質(zhì)問,夾雜著顫抖與恐懼,原來是爸爸打了媽媽。
女孩卻笑了,苦笑。
自從爸爸在外面愛上了別的女人,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而媽媽因為沒有孩子,生怕爸爸會離婚娶她進門,想盡一切辦法懷上了她。
可是她是個女孩。
聽說,那女人還給爸爸生了個兒子,比她大一歲。
媽媽其實并不愛爸爸,只是為了錢財罷了。
雖說是豪門,可她過的卻沒有一絲豪門的氣息。每天活在爭吵中,她只敢躲在她的小屋,把頭埋在臂彎里偷偷哭泣。
記得吵的最厲害的那一次,是爸爸想要把那女人和她的兒子接到家里來住。
媽媽氣到發(fā)抖,把客廳所有可以摔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卻還是沒能阻止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住進來。
就發(fā)生在不久前。
這就是豪門,她就是豪門的女兒,獨白。
空有大家閨秀的名聲,卻是一個膽小抑郁的女孩。
等到爭吵聲漸漸消失,等到她再也聽不見任何打罵聲,她才敢出去。
很可笑,媽媽想盡一切辦法生下了她,想用她來做穩(wěn)住自己豪門太太位置的工具,結(jié)果她是女孩。從小到大媽媽從不喜歡她,似乎因為是女孩而感到無比厭惡。爸爸也不喜歡她,只喜歡那個女人給他生的兒子。
更可笑的是,這幾天,獨白受到了從小到大為數(shù)不多的關心。
來自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那個小三生的兒子。
那時,他們都還小,獨白5歲,獨辛6歲。
不懂豪門的復雜,獨辛只知道面前的女孩是他的妹妹,但她看起來很孤獨。
所以他想逗她開心,拿爸爸給的錢去買了糖果。
獨白第一次吃到在書中看到的“糖果”,拆開吃,酸酸甜甜的,可獨白心里只有甜。
“謝謝哥哥?!?/p>
獨白從來不主動說話,就算是親人也不例外。
可獨辛給她糖了,她吃到糖后整個人就像坐在云上那樣快樂。在他住進來之后,獨白第一次喊他哥哥。
獨白在這個家唯一感受到的溫暖,來自獨辛。
很可惜,獨辛給的溫暖不足以打破獨白心里的屏障,就算對獨白來說,獨辛是最特別的存在,她依然很難與外界交流。
在獨白7歲以后,父母終于離婚了。爸爸如愿以償?shù)娜⒘四莻€女人,獨辛成為了真正的少爺。
她的后媽,禁止獨辛與她交往。在這個家里,獨白徹底孤身一人了。
終日在她封閉的小屋,每天來的人也只是送飯的下人。就算是下人,也是把飯放在門口,對她避之不及。
在學校,就算她成績好又漂亮,依然沒有多少人和她說話。
除了一個例外,蔣帆。
蔣帆明白,獨白也明白,關于她的抑郁癥,是必須要去看醫(yī)生的。
在她高中期間,蔣帆和她說了無數(shù)次,暑假去看醫(yī)生,讓自己好起來,獨白每次都是應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卻又陷入黑暗。
獨白也曾下定決心去看醫(yī)生??梢嬲ッ鎸?,她不敢。
可是她與蔣帆約定一起考大學,那她必須克服抑郁。
她不想辜負蔣帆。
于是她私下求了獨辛,讓他幫忙找心理醫(yī)生。
獨辛為她能下定心做出改變而開心,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醫(yī)生。
“阿白,好好治療,一定會好起來?!?/p>
這是獨辛對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