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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二次元 

爾虞我詐(1)

爭霸塔莫瑞哈

雖然離由太陽精靈,矮人,人類組成的盟軍與由血精靈,死靈,獸人組成的帝國攜手擊退惡魔軍團,在第二次惡魔戰(zhàn)爭中獲勝才過去三個月,但兩陣營間的關系卻越發(fā)劍拔弩張,似乎在塔莫瑞哈還沒從三個月前的戰(zhàn)爭中恢復時,新的戰(zhàn)爭就要爆發(fā)了。兩陣營由于原本就存在的種族矛盾,從建立之初就在戰(zhàn)爭的邊緣徘徊,但惡魔軍團的來臨,讓他們暫時無暇顧及這些,而必須為了自己生存的世界而戰(zhàn)。但在戰(zhàn)爭后,雙方壓抑已久的敵對情緒開始集中爆發(fā)。

而導火索,是帝國的大首領阿加莎在與惡魔軍團在夜影要塞的最終決戰(zhàn)中,沒有遵守與盟軍商議的戰(zhàn)術,而選擇了包后路夾擊惡魔軍團。雖然這讓他們贏得了戰(zhàn)爭,但盟軍國王萊因哈特·薩古納爾一世卻在包抄的帝國軍隊到來前犧牲。這使聯(lián)盟一致認為是阿加莎謀殺了他們的國王,而他們做出的回擊,則是在戰(zhàn)斗中以誤傷為由,殺害了戰(zhàn)功赫赫的帝國英雄提里奧·諾斯。這一來一回,徹底點燃了雙方的仇恨,也使他們擊敗惡魔軍團后就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城市,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做準備。

……

小塞里克·克魯?shù)蠣柤y絲不動地躺著。盡管早在數(shù)星期前便已在惡魔戰(zhàn)爭中捐軀,但直到現(xiàn)在,他才得以安息。

許久之前的克魯?shù)蠣栐@么說過。

我就是戰(zhàn)爭。我將為人民帶來榮耀,至死方休。

那些誓言現(xiàn)在聽來如此怪異,如此扭曲。

他抬起兒子的遺體,將他帶離夜影要塞。無數(shù)勇士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盟軍和帝國的士兵都自覺地讓出一條路。有些人無聲地敬禮,為沉浸在悲傷中的他默哀。

我們的兒子決不能走上你的老路。

夜影要塞消失了。格塞爾干冷的寒風變?yōu)楦駛惣{爾的暖陽和濕潤的空氣。他將兒子帶到家族安息之地,放在一座尚未點燃的火葬堆上?,F(xiàn)在,他的兒子換上了一襲簡單的裝束,宛如重回童年時光。

他是我的心肝。他是我整個世界的心肝, 他說。

他用燃燒的火炬輕觸火葬堆。橘色的火焰開始蔓延,先舔上干柴,然后跳上大段的圓木。隨著火勢越燃越烈,藍白色的焰心在他眼前起舞。他強迫自己親眼看著火焰吞噬了自己的兒子。那是這孩子最后的尊嚴——他決不能移開視線。他看到肌膚熔化,浮現(xiàn)血肉,暴露白骨,最后終于化為灰燼。

塞里克·克魯?shù)蠣栃蚜诉^來。他的呼吸回蕩在沉寂的房間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淚濕雙頰。 是夢。沒什么用。他的夢并沒有受到祝福,看不到關于未來的預言,或者來自往昔的真相。但無所謂。那些幻象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無法想象該如何去打一場注定會輸?shù)恼蹋斎?,注定會贏則更為可怕。所謂驕兵必敗,何況依據(jù)過去無數(shù)歲月凝聚的經驗,命運并不是什么易于捉摸的東西。

不,他的夢只是各種記憶的大雜燴。

有時,他會夢見數(shù)十年前的戰(zhàn)斗。他會再次狂奔在灰谷(西部大陸中央的交通樞紐,北臨薩達爾,風暴森林,南臨末日山脈,西靠希利蘇斯,東部則是哀泣荒原。常年處在太陽精靈的掌控中)耳中灌滿精靈的尖叫,聽見強大的戰(zhàn)士在術士的紅色毒霧中嗆咳窒息。他會在沿途村莊追殺精靈,當整個村子陷入火海時,任由皮膚感受熱浪帶來的溫暖。那些殺戮讓他愉悅。血液中涌動的腐化使暴行變成樂趣。榮譽毫無意義,讓無辜者噴灑鮮血不會使他感到絲毫猶豫。

但醒來之后,懊悔如影隨形。他能感覺到名為恥辱的匕首深深插入他的胸膛,如同掙脫腐化之血的那天一般劇痛。他并不討厭這份痛苦。他開懷擁抱。他甘之如飴。痛苦與日俱增,而他會沉默但堂堂正正地背負下去,像苦行者般毫無怨言地懺悔過錯。相對于活著來說,這點代價微不足道。

年輕的時候,他曾期望馬革裹尸,利落而光榮地戰(zhàn)死。而現(xiàn)在呢?他不禁覺得自己恐怕是被詛咒了,才會比其他人活得都久。

他從簡易的床鋪上起身,站在窗邊俯瞰格倫納爾。此時距離黎明還有好幾個小時,凌晨的寒意將他包圍。南方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他伸長脖子探出窗外,遙望通向格倫納爾的幾扇大門。他的房間位于格倫納爾最高的尖塔之一,幾乎能將整座城市盡收眼底。過去這些年來,他曾無數(shù)次被尖叫和警報聲吵醒。惡魔軍團對塔莫瑞哈的侵略波及了整個世界。惡魔想要將塔莫瑞哈摧毀。雖然塔莫瑞哈最終得勝,但格倫納爾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今天的事件并沒有如此嚴重。他可以隱約看到大門附近的動靜。只有夜班守衛(wèi)怒罵下 屬的聲音遠遠傳來。

“又有間諜逃走了”,薩魯法爾猜測著。

過去幾周來,出現(xiàn)在格倫納爾的盟軍間諜越來越多。大首領不久前剛讓巖凱城的國王萊因哈特·薩古納爾二世顏面掃地,所以那小鬼派了一大批間諜潛入這座城市,數(shù)量多到讓守衛(wèi)幾欲抓狂。

這是個明智的戰(zhàn)術,尤其是那些間諜藏鋒于鞘的時候。殺死帝國人只會激起群憤,將兩大陣營進一步推向戰(zhàn)爭的邊緣。但他們只是窺探帝國的一舉一動,躲避搜捕,并成功地持續(xù)了好幾周……

就連最愚蠢的苦工也明白他們的意思:你們別想發(fā)動戰(zhàn)爭。我們對你們的一切了如指掌,并將做好萬全的準備。

阿加莎·亡歌沒有上鉤。如果阿加莎派出手下最精英的間諜殺手,大量涌入格倫納爾,旨在將盟軍間諜連根拔除,那么屆時肯定會死傷慘重,并且她無法從中獲益。所以,她視若無睹。

愛看就看吧,她做出了這樣的回應。你們只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薩魯法爾表示贊同。戰(zhàn)爭的契機終將出現(xiàn),避無可避。沒必要著急。他躺回床鋪。大首領今天會召見他,他得好好休息一下。

黎明時分,克魯?shù)蠣栯x開了他的小屋,去巡檢城市。

當他抵達榮譽谷時,烈日已經高照在格倫納爾的城墻上。這是忙碌的一天。武僧們要訓練一批新學徒,死靈首領季·火掌正在示范某種徒手搏斗的姿勢?;鹫葡蚩唆?shù)蠣栁⑿?,一邊保持著姿勢,一邊略微敬了個禮??唆?shù)蠣柲缶o拳頭敲擊胸膛,回敬一禮,然后繼續(xù)前行。

城市的后門已經向來自奧杜姆的商人和旅客開放。新一班的守衛(wèi)剛剛換崗?!坝职l(fā)現(xiàn)大量蹤跡?!币粋€手上有著曲折疤痕的獸人報告說。

“間諜,”腰間掛著雙刃的他精啐了一口,“我很樂意去親手干掉一個?!?/p>

薩魯法爾離開后門,巡視北部懸崖,那里似乎一切正常。結束精神谷的檢視,抵達前門的時候,他決定打破常規(guī),不走尋常路。他離開格倫納爾,走向海邊。幾艘商船和帝國海軍艦艇??吭诖a頭,有的忙著卸貨,有的正在為新航程裝載補給。以前停泊在淺水區(qū)等待入港的船更多,但這段時間,經過軍團入侵時的折損之后,海面上的船只數(shù)量已然銳減。

薩魯法爾早就察覺到一個潛伏在城垛頂部偷窺的黑影,一路尾隨他來到海邊?!拔铱吹侥懔??!彼哉Z。光天化日之下,間諜很難離開城墻而不被發(fā)現(xiàn)。他們認為克魯?shù)蠣柎笸醯牡匚慌e足輕重,必須全程監(jiān)視,這并不奇怪。

覲見大首領的時間快到了??唆?shù)蠣枏那伴T回到城市中,卻聽到上方的城垛仿佛傳來笑聲。他停下腳步。沒錯,那是血精靈爆發(fā)的大笑,還有獸人的尖聲回應,以及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克魯?shù)蠣柵郎献罱碾A梯。不管那些守衛(wèi)是誰,他們剛才的舉止都足以成為今天的反面教材。

摩卡·布古又灌下一大口酒,打了個響嗝?!拔揖褪窃谀抢锔愕竭@個破玩意兒的?!彼弥腹?jié)敲敲綁在她大腿上的護甲。它幾乎裂成兩半,并且她發(fā)誓,它至今還會在晚上發(fā)出微弱的綠光。那塊硬板和她身上的其他護甲并不配套,但沒人禁止她在執(zhí)勤的時候穿戴。這是她堂堂正正贏來的。

“我的戰(zhàn)錘砸上那個深淵領主的腦袋?!彼碾p手一拍,“然后,他就再也用不著它了?!逼渌麏W格瑞瑪守衛(wèi)紛紛起哄?!拔覀儜{什么相信你殺了一個深淵領主?”血精靈說道“他叫什么來著?拉納古?好像是這個名字吧?!彼Φ脺喩眍澏?,差點滑倒,摔下城墻。他喝下肚的酒起碼是她喝的兩倍??磥斫裨绺浇亓瞬簧倬颇摇?/p>

摩卡的手指戳上他的臉,然后輕輕拍打他的鼻子,令血精靈瑟縮了一下?!拔覜]說我是一個人干掉他的,你這個長耳朵蠢貨?!?

他將她的手拍開,狠狠地打了個響鼻?!澳憧偸翘崞鹞业亩?,肯定特別喜歡它們?!薄跋矚g個鬼。”她做了個手勢,引得眾人狂笑欲顛?!爱敃r還有三四十人參與了那場戰(zhàn)斗??蓱z的古拉克被燒成焦炭,丟了小命?!蹦ü嗔丝诰?。然后又一口。向古拉克致敬。這應該是他最向往的死法。她將酒囊遞向右側?!吧顪Y領主轟然倒地。他還在呼吸,叫囂著艾澤拉斯將被烈焰焚盡——惡魔那副腔調,你們懂的。然后我用錘子讓他閉嘴了。所以嚴格來說,確實是我殺了他。在我看來,我有資格第一個挑選戰(zhàn)利品?!?/p>

拉納古懷疑地挪動目光,想仔細看看她大腿上的護甲,但他眼神亂飄,根本無法聚焦。他是真的喝高了?!澳菈K鐵片不可能包住他的腿。他的腿大得就像……你家的屋子。”

她又敲了敲護甲,然后咧嘴一笑?!斑@玩意兒是他手指上的。我丈夫是個鐵匠,所以他稍微改造了一下,然后——”

“你們這些該死的蠢貨在干什么?”

一聲怒吼將摩卡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她本該嚇得屁滾尿流,但所謂酒壯慫人膽。她揚起燦爛的笑容面向樓梯口。

她好歹認出了那道聲音。

“克魯?shù)蠣柎笸酰『芨吲d見到您?!彼f。

她依稀聽到腦海里警鈴大作。她在值班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這件事可能很嚴重,但她最喜歡的戰(zhàn)爭傳奇英雄正站在她面前。

“格塞爾的那場戰(zhàn)役,”她說道,“我當時也在,和您一起廝殺。我們戰(zhàn)勝了軍團,為了帝國!”她用盡全身力氣喊出最后一句話,然后滿意地聽著回音一路從力量谷邊緣的懸崖處折返回來。

然而其他人都沒有與她一共戰(zhàn)吼,對此她頗感掃興。他們看起來都嚇壞了——就連那個叫拉納加斯什么的也是。

然后,她終于看到薩魯法爾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案袢麪枴笨唆?shù)蠣柕吐晢柕?,“當時你也在?”“是的,大王?!彼幕卮鹇燥@含糊。

“你去過夜影堡壘嗎?”“沒有,大王?!?/p>

“你突襲過惡魔之墓嗎?你參與過深入軍團老巢的戰(zhàn)斗嗎?”克魯?shù)蠣柕穆曇糁饾u提高。

“沒人請我去?!蹦ù蛄藗€酒嗝,然后緊張地補充道,“大王?!?

克魯?shù)蠣柋平??!皼]人請你去?盡自己的職責還要人請嗎?那現(xiàn)在聽好了,我正式請你在守衛(wèi)格倫納爾的時候保持清醒!” 他貼著她的臉大吼。摩卡連眼睛都不敢眨。

克魯?shù)蠣柕穆曇舾罅??!盎蛘吣憧梢杂H自去跟大首領解釋,當盟軍間諜在我們的城墻里暢行無阻的時候,她的守衛(wèi)為何竟然在嬉鬧豪飲!”

摩卡下意識地張口吐出令她后悔不及的反駁。

“去他的盟軍和間諜。他們別想妨礙我們享受生活?!? 克魯?shù)蠣柨雌饋砼饹_天,但剛才似乎有一絲笑意劃過他的面龐?不可能吧。

“那么,或許我該讓他們來負責守衛(wèi),反正不會比你們更沒用了!”克魯?shù)蠣枏哪ㄊ种袏Z過酒囊。他嘗了嘗里面的液體,然后一口吐了出來,神情惱怒?!爸辽偎麄冎篮镁剖鞘裁次兜馈Ec其喝這個,我寧可再喝一口惡魔之血!”

他將酒囊甩下城垛,然后走向一把插在城墻上的鋼鐵火炬。這些火炬雖然只能在夜晚發(fā)揮作用,但按照規(guī)定,它們應該時刻點亮。而這一把火炬上的火焰早在數(shù)小時前就已經熄滅。

“涼透了!你們可真友善,貼心地為這片大陸上的所有盟軍盜賊提供隱蔽的通道!”克魯?shù)蠣柋硨σ槐娛匦l(wèi),高舉沒有點燃的火把,向整座格倫納爾高呼:“我說得對嗎,盟軍?你們是不是該感謝他們?”

一點火星出現(xiàn)在他手中的火炬邊緣,盈盈舞動,燃燒了片刻,然后漸隱在風中。 克魯?shù)蠣柕芍?。摩卡也瞪著它。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點。

火焰再度閃現(xiàn),乍一看仿佛在向他揮手,明確地表示“感謝”。然后它消失了,只留下一縷細細的白煙,充滿嘲笑的味道。

摩卡雙目圓睜。之前有個聯(lián)盟間諜在圍觀,不會有錯。而且 剛才還把他們全當傻子一樣戲耍。

克魯?shù)蠣枌⒒鹁娌寤氐鬃?,然后深吸一口氣。摩卡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斥責令她頭暈耳鳴。他辱罵他們的先祖,嘲笑他們伴侶的智商,還質疑他們到底有沒有骨氣。他說他們腦滿腸肥,竟然還能做出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建議他們,與其活著侮辱他的帝國,還不如當時就死在軍團的手里。他甚至遺憾當年惡魔剛盯上塔莫瑞哈的時候,他們沒有將自己奉獻給惡魔,否則光憑他們身上的惡臭,就能把惡魔熏走。 他的這些話肯定會代代流傳,摩卡對此深信不疑。千年之后,她的后代將在夜晚驚醒,被大王深入骨髓的怒火嚇得冷汗津津。

當克魯?shù)蠣柦K于罵到嗓音沙啞時,他勒令這些人不許換崗,繼續(xù)值下一班。以及再下一班。三班全部值完之后,他們才將受到相應的處罰。

然后克魯?shù)蠣栯x開了。

衛(wèi)兵們麻木地面面相覷。然后他們不發(fā)一言地返回自己的崗位,警戒通往城市的道路,身體依舊微微搖晃。他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羞恥不能置人于死地。

幾小時后,摩卡突然意識到,克魯?shù)蠣柌]有過問他們的名字。她如釋重負??磥?,他并沒有為他們準備其他的處罰。

覲見首領的時間已經過了??唆?shù)蠣柗祷爻鞘校囎”砬?,不露出笑意?

格倫納爾的衛(wèi)兵醉酒執(zhí)勤?作為一名指揮官,他是憤怒的,但從幸存者的角度看來,他完全理解。

大多數(shù)帝國人依然在為惡魔軍團的敗退而激動不已。他們差點就死了。事實上,很多勇敢的士兵也的確獻出了生命。得益于一些非同凡響的勇士們不懈的努力,他們的世界最終幸免于難。當所有人都曾命懸一線的時候,為生存而歡慶似乎情有可原。

但歡慶也分時間和場合。那些衛(wèi)兵應該不會再忘記這一點了。

他發(fā)現(xiàn)血吼要塞門口沒有守衛(wèi)。這很奇怪,但也無須擔心。以大首領的能力,自保綽綽有余。

克魯?shù)蠣栕哌M戰(zhàn)情室。阿加莎·亡歌正獨自等待著他。這情景也一如往常?!爸挥形覀儌z嗎,大首領?”他問道。

“納薩諾斯在外面?!彼卮?。“他會確保盟軍今天無法偷聽我們?!?/p>

“我沒看見他?!?/p>

“對,你看不見?!彼f?!白屛覀兏烧掳伞?/p>

他靠近她,在房間中央的大桌旁停下腳步,上面正鋪陳著塔莫瑞哈全境的詳細地圖。軍團被消滅后,現(xiàn)在可以安全地到訪那些島嶼之后,各族探險者們一定喜不自禁。至少相對而言,那里已經比較安全了。

地圖上還有其他更為緊要的標記。比如盟軍艦隊最后出沒的地點——克魯?shù)蠣枌Υ瞬⒉灰馔狻约懊塑娞阶雍吞诫U者在希利蘇斯附近,與死靈發(fā)生沖突的幾個位置。聯(lián)盟正時刻關注著部落在那里的活動,但他們沒有做出任何意圖占領該地區(qū)的積極舉動。目前還沒有。

從這些標記上,克魯?shù)蠣枱o法推斷自己為什么會蒙受召見。

“我有個問題,大王。”阿加莎開口道,“如果我命令你去摧毀巖凱城,你會怎么做?”

克魯?shù)蠣柍聊?。他猜想她是否在開玩笑——或者拿他打趣。但這位大首領從不說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說。

她的手指敲擊著地圖,仿佛可以用大拇指擊潰盟軍的核心軍力。她表情嚴肅。“這是個簡單的問題。想象一下,如果我今天命令你去摧毀巖凱城,你會怎么做?”

我會向你發(fā)出榮耀決斗的挑戰(zhàn),因為你肯定瘋了,他心想。但這個問題的確簡單,答案也很明顯,他可以輕松地向她展示。

桌子邊緣散落著許多石刻的小雕像,用來代表不同的軍隊單位。他一個個將雕像放在地圖上的巖凱城周圍,集中火力優(yōu)先解決盟軍軍隊。他們會如何抵抗圍城呢?士兵布滿城垛。他們身后排列著投石機和火炮,轟炸任何試圖破墻而入的敵人。獅鷲會在山丘上巡邏,攔截來自空中的騷擾。艦隊??吭诟劭凇C恳粭l前線都有施法者們的身影。巖凱城是一個港口城市,易守難攻。

克魯?shù)蠣枖[弄著部落軍隊,嘗試逐一擊破。但戰(zhàn)況并不樂觀。

“我們無法通過正面襲擊摧毀巖凱城,至少陸路行不通。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船艦,無法在不受阻撓的情況下將士兵送入格拉海姆?!笨唆?shù)蠣桙c了點巖凱城海岸邊的水域。突襲格塞爾海灘的慘敗為他們留下了一條后路,但很難利用。“海軍依然是盟軍的弱點。我們可以出其不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許我們的艦隊可以占領碼頭,但絕對無法拿下整座城市?!?

帝國的艦隊也損失慘重。即使他們的數(shù)量可以碾壓盟軍艦隊——這也只是樂觀的猜測——他們依然需要面對與陸路相同的難題,那就是沒有足夠的船只輸送占領和防衛(wèi)城市所需的步兵。任何針對巖凱城的登陸戰(zhàn)都注定失敗?!八麄儠咽剀姀某菈ι铣废聛?,派往港口,將我們逼退?!彼詈罂偨Y。

“我同意?!卑⒓由f道,“那將是場災難。我希望我們很快就能取得海上優(yōu)勢,壓制盟軍,但即使如此,我們也必須投入所有艦隊,才能發(fā)動這波攻擊。屆時,所有其他盟軍成員都可以趁機侵略我們的領地,展開報復,而我們則無力阻擋。明確以上信息之后,克魯?shù)蠣柎笸?,你要如何摧毀巖凱城?”

薩魯法爾克制著自己的語氣?!澳阆M胰鲋e嗎,大酋長?你希望我硬把不可能說成可能嗎?”

“不。”阿加莎紅光閃爍的雙眸直視著他,“不要將巖凱城作為第一個目標,而是把它當成最終的獵物。你要如何走到這一步?”

一股寒意躥上克魯?shù)蠣柕募棺??!澳菍⑹且粭l漫長而血腥的道路?!?

“如果為了帝國,我強迫你去做呢?”她說。

怒火在克魯?shù)蠣柕哪X海中翻騰。他知道自己并沒有隱藏好情緒,但他根本不在意。 “你就這么著急發(fā)動另一場戰(zhàn)爭?我們經歷了這么多事情,還要這樣嗎?”他憤而橫掃桌面,小石雕飛散至戰(zhàn)情室的各個角落。他抿緊雙唇,露出尖牙利齒。哪怕只是想象帝國徹底粉碎盟軍的那一天,也要經歷上千場戰(zhàn)役——不,應當是上千場勝仗。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慘重無比。而最后的回報又是什么呢?殺幾個盟軍,燒幾座城市?那么,如果家園在戰(zhàn)爭中覆滅,摯愛在戰(zhàn)斗中隕落,只能俯拾灰燼的帝國又有什么值得慶祝的呢?“你不是恩澤魯克·血吼。你為什么想把帝國再卷進戰(zhàn)爭的絞肉機里?”

即使面對他的盛怒,阿加莎的目光依舊波瀾不驚?!叭绻抑铝τ诤兔塑娋喗Y和平,可以維系一年嗎?”

“可以?!笨唆?shù)蠣柌荒偷鼗卮稹?/p>

“那么兩年呢?五年?十年?五十年?”

克魯?shù)蠣柌煊X到她的陷阱正在收緊,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對抗惡魔軍團時我們曾并肩戰(zhàn)斗,而這份情意是并不是那么脆弱?!薄皶r間會摧毀所有情誼?!弊雷訉γ娴陌⒓由瘍A身向前。她的話語銳利如箭, “你覺得呢?和平能夠維持五年,還是五十年?”

他也同樣傾身,兩人的面龐相距不過咫尺。誰都沒有眨眼?!拔业南敕ú⒉恢匾?,大首領。關鍵是你怎么認為?” “我認為盟軍的流亡者們不會原諒驅逐他們的帝國。我認為巖凱的人們會將我那些占據(jù)他們土地的人民視為褻瀆。我認為帝國的血月城盟友,和他們的薩達爾同胞之間存在不可逾越的遠古鴻溝?!卑⒓由哪樕细‖F(xiàn)笑容,但并非出自喜悅。

“我認為死靈們也不會忘記,是誰將他們視為怪物窮追猛打?!彼^續(xù)道,“我認為每個來自與你同一時代的獸人都不會忘記,你們曾在天堂的門口被人類拒絕,差一點落入深淵,每日與絕望為伍,仰賴人類的殘羹冷炙茍且偷生。我認為所有太陽精靈都不會忘記可怕的獸人在第一次入侵風暴森林時毀天滅地的故事,并且我知道,他們會將這筆賬算到每個獸人身上,無論你的人民已為贖罪付出多少代價。我很清楚地記得,我的第一個死靈子民就是一個忠誠的盟軍平民。我們?yōu)槟敲嫫鞄枚?,如今卻被視作殺之不及的怪物。我認為和盟軍締結永久的和平只是癡人說夢——除非我們以自己的方式在戰(zhàn)場上徹底擊敗他們。明白我的想法之后,回答我,克魯?shù)蠣枺和涎釉缫炎⒍ǖ慕Y局有什么意義?”

靈魂在上,她真冷酷。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許久,當克魯?shù)蠣栭_口時,他的聲音已恢復平靜?!澳敲次覀儜撚懻撊绾螢榻酉聛淼膽?zhàn)爭做好準備,而不是如何立即發(fā)動?!?/p>

“沒錯。”她說,“據(jù)我所知,你是唯一一個曾經征服過風暴森林城和格倫納爾兩座城市,卻還依舊活著的,克魯?shù)蠣枴D阏f憑借我們如今的兵力,不可能正面攻陷巖凱城。那么盟軍那邊是否也一樣呢?格倫納爾的天然防御,是否足夠抵擋得住突襲呢?”

不夠,薩魯法爾立即確定。他試圖反駁這個結論,但所有冒出的念頭都在瞬間凋零。與巖凱城相比,奧格瑞瑪不占地勢之利。它的港口位于城墻之外,易攻難守。反抗恩澤魯克·血吼的內戰(zhàn)早已證明了這一點。格倫納爾的城門不再那么容易攻破——克魯?shù)蠣栆淹度攵嗄晷难ゴ_保這一點——但也并非無懈可擊。他甚至為敵軍設想了戰(zhàn)術。

引開我們的海軍,派遣陸軍包圍哀泣荒原和,孤立城市,從兩個方向發(fā)動圍城,等待城市陷入饑荒……

“我的職責就是確保不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大首領?!?/p>

“如果還是發(fā)生了呢?”

克魯?shù)蠣柨酀卮笮?。“那么帝國將在那一天沖向戰(zhàn)場,光榮赴死,因為龜縮在城墻里的結局只會是緩慢而痛苦的死亡。”

阿加莎并沒有露出笑容?!拔业穆氊熓菑母瓷献柚惯@種情況的發(fā)生”

巖凱城的那個小鬼不會立刻發(fā)動戰(zhàn)爭的?!笨唆?shù)蠣栒f道。

她略微皺起長眉?!叭绻麆P隆·格雷在他身邊進言呢?我們等著瞧吧?!?/p>

薩魯法爾不得不同意,這一點的確值得考慮。就在對抗惡魔軍團的戰(zhàn)事最為緊要的關頭,格雷還組織了一場針對阿加莎的刺殺。那次行動使得巖凱城為數(shù)不多的幸存飛艇再遭重創(chuàng)。

小道消息稱,格雷的刺殺命令并沒有征得國王的許可,但據(jù)克魯?shù)蠣査?,他并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這背后的含義令人費解,但所有可能的解釋都指向一個結論:那個老家伙會不斷推動盟軍向帝國發(fā)起戰(zhàn)爭。

阿加莎的雙眼閃著幽光?!澳憧谥械男」硪呀浿饾u成長為男人。如果那個男人認為自己別無選擇,只能向我們發(fā)動戰(zhàn)爭,又該如何呢?”

她指向地圖, 希利蘇斯境內有個巨大的標記,那里正是惡魔軍團如今塔莫瑞哈的地方?!盁o論我將有何作為,它都會改變力量的天平。世界各地都出現(xiàn)了艾卡西亞,克魯?shù)蠣?。我們依然不了解它的全部潛能,所幸盟軍也一樣。我們只知道,它將?chuàng)造出新一代的武器裝備。二十年后的戰(zhàn)爭會變成什么樣?百年之后呢?”

克魯?shù)蠣枆旱蜕ひ舯г沟馈!鞍倌旰推街档梦覀內プ非??!钡驮谀切┳盅埏w出他的雙唇時,他后悔了。他知道阿加莎將如何回答。

并且他會贊同。

大首領的話果然如他所料。“如果百年和平最終以一場雙方陣營同歸于盡戰(zhàn)爭收場,那就不值得去追求。那只是懦夫在討價還價,妄圖用暫時的安逸來換取未來。帝國的孩童,以及他們的后代,都將在烈焰焚身之際詛咒我們的決定?!彼穆曇羯晕⑷岷土艘稽c,“如果世間仁慈尚存,你我都應當安穩(wěn)順遂地度完余生。我們都已經受夠了戰(zhàn)爭,但誰也未曾見過真正的終幕?!?/p>

這句話,我贊同?!澳阋呀浵露Q心了嗎,大首領?你確定要將我們推向戰(zhàn)爭嗎?不惜一切代價?”

“我發(fā)現(xiàn)了可乘之機。我需要一個可行的計劃?!卑⒓由f。

“如果我無法制定出計劃呢?”

“那我們當然按兵不動?!?/p>

“那么,請說明你的這個‘可乘之機’,大首領。”他說,“因為我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p>

“不,你發(fā)現(xiàn)了,而且已經親口說出來了”她接著問到“為什么我們不能立刻入侵巖凱城?”

“因為我們的船艦不夠?!笨唆?shù)蠣栆贿呉蓱]地看著她,一邊思考她的隱義。這算什么可乘之機?“我們可以將全部的軍艦投入兵力輸送或攻擊,但不能兩者兼——”

答案突然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震驚幾乎將他擊倒。他雙膝發(fā)軟,不得不雙手撐住桌子維持站立。片刻之后,他再次抬頭看向阿加莎,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她任由他領悟此前一直忽略的事實,任由他的整個世界天翻地覆。僅僅數(shù)秒之前,他還打從心底堅信戰(zhàn)爭絕無可能。

而現(xiàn)在……

“你明白了,是嗎?”阿加莎輕輕問道。

他沉默以對。他無話可說。他一直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保護帝國免遭軍團毒手上,以至于忽略了那場戰(zhàn)爭遺留的后果。

盟軍和帝國之間的僵局已經持續(xù)了很久。雙方都曾兵強馬壯,軍事力量遍及世界各個角落。任何輕率的舉動都會引發(fā)猛烈而迅速的反撲。所以圍攻格倫納爾,鏟除恩澤魯克的戰(zhàn)役結束后,萊因哈特·薩古納爾一世才沒有就地對帝國發(fā)起戰(zhàn)爭,因為他知道,他的人民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此外,從塵埃落定的今天來看,他的一念之差也許會導致塔莫瑞哈的覆滅。因為帝國和盟軍雙方都竭盡全力,才在最近的戰(zhàn)斗中保住這個世界的存續(xù)。

但格塞爾海灘打破了這種平衡,不是嗎?反擊惡魔軍團時的慘敗使雙方陣營的艦隊都蒙受重創(chuàng),之后持續(xù)數(shù)月的戰(zhàn)爭更是雪上加霜。帝國和盟軍的兵力依舊遍布各個大陸,但現(xiàn)在,他們都缺乏增援其他戰(zhàn)線,或者說,長距離調兵遣將的能力。

在我們的海軍重建完畢之前,無盡之海將再度不可逾越。

而這個過程將持續(xù)數(shù)年。等到雙方重整旗鼓,此前的僵局將再度出現(xiàn),戰(zhàn)爭的代價也會水漲船高,超出所有人的承受能力。

各位先祖的靈魂在上,阿加莎是對的,不管克魯?shù)蠣柖嗝磁Φ叵胍裾J。戰(zhàn)爭總有一天會再度爆發(fā),如果屆時雙方陣營勢均力敵,那么結果將是同歸于盡、全員覆沒。那樣的戰(zhàn)爭會將多少種族從塔莫瑞哈上抹去呢?

但在那之前,雙方陣營都各有弱點,而加以利用的時間轉瞬即逝。付出一點代價,換取生存的權利。

你認為我們可以占領西部大陸。”他說,“這整片大陸。”這并不是疑問句。盟軍的核心力量位于格塞爾多。而部落則聚集在西部大陸。

阿加莎微微歪過頭?!笆堑?。”

克魯?shù)蠣栆呀涢_始深思。部落需要進攻哪些地方?希利蘇斯?風暴森林?不——卡利姆多只有一個真正的盟軍核心,部署著強大的兵力,并且可以調遣至其他大陸?!八_達爾?!彼执?,“世界之樹,薩達爾。大酋長,即使此法可行——”

“可行嗎?”她問,“如果我們向薩達爾進軍,占領世界之樹,盟軍能夠阻止我們嗎?”不能。如果我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如果帝國沒有被困在灰谷……

“大王,”阿加莎催促他,“告訴我,可行嗎?”

“可行。”克魯?shù)蠣柧従徎卮?,“但會引發(fā)一連串后果?!薄皼]錯?!?/p>

“我們將贏得一場戰(zhàn)役,但不是整場戰(zhàn)爭?!笨唆?shù)蠣栒f?!叭绻蚱平┚?,盟軍肯定會還以顏色。我們位于格塞爾多的盟友會暴露在復仇的怒火之下。”

“尤其是血精靈?!卑⒓由f。

他對她的自覺表示寬慰。除了血精靈的權力中心之外,格雷還會推動盟軍撲向哪里呢?“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夠保住血月城,尤其當盟軍齊心協(xié)力對付我們的時候?!?/p>

“如果他們人心不齊呢?”阿加莎再度露出微笑,“如果他們分崩離析呢?”那么,勝利將屬于帝國。“他們?yōu)槭裁磿至??如果我們偷襲太陽精靈的老家,盟軍肯定會傾巢出動,展開報復?!?/p>

“一開始的確會。他們將怒火中燒,因我們的侵略而同仇敵愾。”她說,“但太陽精靈們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們會要求盟軍幫助他們奪回失陷的家園?!?/p>

然而船艦短缺的盟軍并沒有那樣的實力,因為西部大陸過于遙遠。

又來了。她又來了。她又一次為他打開通往新契機的大門,世界在他的腳下震顫。各種戰(zhàn)略方案仿佛大漩渦般在他眼前飛舞?!八麄儽仨毣ㄙM數(shù)年的時間來重建艦隊,才有可能去探討奪回薩達爾的計劃?!?/p>

“你明白了,大王?!卑⒓由f,“再仔細想想。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他們可能會試著攻打血月城……但屆時,薩達爾將變成我們的籌碼。如果摧毀血精靈的城市,太陽精靈家園就可能覆滅,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克魯?shù)蠣査既缛?。她是對的。這是可行的?!岸?,即使聯(lián)盟同意奪回薩達爾……格雷那幫人也會扯后腿!”

阿加莎的雙眸隱入兜帽的邊緣。“他們早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自己的王國。如果盟軍選擇先幫太陽精靈,格雷呢幫米奈羅(即米奈羅王國,曾經是與巖凱王國不相上下的人類城邦,但被帝國所摧毀)人一定會嫉恨狂怒?!彼f,“巖凱城的那個小鬼將面臨政治危機。他很聰明,但閱歷不足。如果凱隆·格雷(米奈羅領袖)、維克萊斯·破曉(太陽精靈領袖)與古德蘭·銀須(矮人國王)各自提出不同的要求呢?他可不是他父親那樣的至高王。其他人給予他的尊敬只是出于禮貌,而非義務。萊因哈特·薩古納爾二世將迅速淪為一個束手無策的領袖。如果盟軍不能齊心協(xié)力,他們的成員將各自為政。每支軍隊都會返回故土,保護自己的領地不受侵略。”

“這就是你攻克巖凱城的方法。”克魯?shù)蠣栴拷Y舌。這個計劃太高明了。擊潰盟軍不需要數(shù)以千計的勝仗。一場足矣。只要一場精心謀劃的勝利,盟軍就會在重壓之下萎頓數(shù)年,也讓他們在戰(zhàn)場上無力翻身?!跋胪呓饷塑娭荒軓膬炔恐帧H绻麄兊某蓡T只顧自己,軍力便不堪一擊。然后我們就能和那些孤立的王國締結和平,一塊一塊地將他們挖出盟軍的版圖。”

“如果你想讓敵人流血至死,就必須撕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所以我需要你制定計劃,大王。”阿加莎說?!皯?zhàn)爭一旦開始,我們就再也無回頭了。只有在薩達爾的淪陷沒有令盟軍團結一致的前提下,我們才能將他們瓦解。也只有在帝國光榮獲勝時,這一切才有可能實現(xiàn)。我不是瞎子——我知道帝國并不相信我能夠發(fā)動那樣的戰(zhàn)爭?!?/p>

一如往常,她說的沒錯??唆?shù)蠣栔斏鞯剡x擇他的措辭?!拔覀冃枰獣r間去準備。在盟軍持續(xù)不斷的監(jiān)視之下,我們也許根本無法做到?!?/p>

阿加莎的笑容漸漸擴大?!拔蚁嘈?,他們的間諜很快就會變成我們最大的優(yōu)勢?!?/p>

…………

鏘!

劍鋒相交的聲響如音樂般鏗鏘回蕩。交戰(zhàn)雙方向后跳開,周旋繞圈。年紀較長的那位須發(fā)銀白,如同月光。他虛晃一招,揮臂揚起武器,猛力而至。但年紀較輕的那位身手敏捷,靈巧地擋下了這一擊?;鸹ㄋ臑R,相交的劍鋒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很好。”凱隆·格雷低聲稱贊,再度撲向對方。年輕人又一次招架下來。“不過總有一天,你還是需要——”

格雷差點來不及舉劍格擋萊因哈特·薩古納爾二世的攻擊。

“主動出擊?”萊因哈特露齒一笑。他使力下壓武器,卻感覺到對方劍刃竭力的抵抗。如同陽光般燦爛的金發(fā)滑落下來,掃入他的眼中,正好被格雷抓住了可乘之機,意識到這一點的萊因哈特不禁扮了個鬼臉。

這位米奈羅國王突然撤劍,瞬間失去平衡的萊因哈特跌撞著向前撲倒。格雷用幾乎與這位年輕國王相當?shù)乃俣葥]劍緊隨而至,卻又在最后一刻翻轉手腕,只用劍面拍向國王的身體。萊因哈特大喝一聲,勉力招架。他父親的劍薩拉邁恩擋住了這一擊,但沖擊力還是將薩拉邁恩震出了他的掌心,落入巖凱要塞花園的草坪中。

“在你開口之前,”萊因哈特一邊喘氣,一邊彎腰拾劍,“容我先說一句——上戰(zhàn)場的時候,我會戴上頭盔?!?

“理想情況下,的確如此?!备窭仔Φ?。窘迫和用力使萊因哈特的臉龐微紅,但他卻并不反感對方的幸災樂禍?!暗F(xiàn)在,”凱隆繼續(xù)說道,“我建議你最好去理個發(fā)。戰(zhàn)場情況瞬息萬變,沒時間去擔心自己漂亮的金發(fā)會不會遮住眼睛?!?/p>

萊因哈特大笑出聲。“沒關系,”他說,“下次切磋的時候,我會扎緊一點的。”

“你們薩古納爾家的男人都喜歡留長發(fā),”格雷搖著頭說,“我一直搞不懂為什么?!?這時,一名巖凱城守衛(wèi)走了過來,利落地敬了個禮?!氨菹拢彼麍蟾?,“間諜大師肖爾回來了,還帶了新的消息?!?/p>

萊因哈特神色一緊,看向格雷。聽說馬迪亞斯·肖爾求見,兩人瞬間都嚴肅了起來。“緊急嗎?”

安度因問道。

“靜待陛下空閑的時候?!笔匦l(wèi)回答。

年輕的國王稍微松懈了一點?!澳俏揖头判牧耍彼f,“先讓他休整一下,告訴他,我和格雷國王稍后會在地圖室里接見他?!?/p>

凱隆和萊因哈特換上干凈的衣服,聞起來不再像半小時之前那樣滿身汗味。當他們踱入地圖室的時候,馬迪亞斯·肖爾犀利的目光正凝視著巨大的巖凱城地圖。

萊因哈特幾乎一直選擇在這里議事。小時候,他經常偷偷遛進這個房間,把代表軍隊、物資補給和武器的小雕像當作玩具。而現(xiàn)在,這個房間象征著一位國王最艱巨的重任——制定戰(zhàn)略。

肖爾在兩人走進來時轉身鞠躬。

“很高興能在沒有壞消息的情況下見到你?!比R因哈特打趣地說。

凱隆也好笑地哼了一聲,肖爾卻面無表情?!皳Q換口味也不錯。”間諜大師平淡地回應,“陛下,我已經按照您之前的要求,在格倫納爾派遣了大量的手下?!?/p>

上一次在米奈羅高地與阿加莎交手時,萊因哈特親眼目睹了阿加莎為了帝國的利益而做出的卑劣行徑。他為此感到既傷心又氣憤,于是他對凱隆和馬迪亞斯說,雖然他不會主動挑起戰(zhàn)爭,但他再也不愿意毫無保留地信任這位“殺害”自己父親的帝國首領了。

我要持續(xù)監(jiān)視她、凋零者和克魯?shù)蠣枴駛惣{爾的所有重要人物。并且我希望他們明白這一點。

國王如此下令道,我要讓他們覺得,哪怕他們只是在小酒館里點了一杯飲料,盟軍都能知道杯中物的顏色。

肖爾當時揚起了眉毛。有意思,他這么說著,卻并沒有提出異議。時至今日,萊因哈特問道:“結果如何?”

“我的間諜們……樂于接受這個挑戰(zhàn)。”肖爾答道。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本人并不滿意。

“有傷亡嗎?”“遠低于預期?!?

“很好,”萊因哈特說道,“繼續(xù)加派人手?!眲P隆認可地點了點滿是銀發(fā)的頭。

肖爾濃密的紅眉皺了起來,不甚贊同。“要是再加派人手,隨意走在格倫納爾街頭都會不小心撞到十幾個間諜?!?

“撞就撞吧?!比R因哈特說,“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搜集到不少有用的情報了?”

“是的。最新報告指出,大酋長阿加莎和克魯?shù)蠣柎笸跻庖娤嘧螅⑶业蛄阏邔Υ烁械椒浅2粷M?!?

凱隆和萊因哈特交換眼色。“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非常好的消息,”萊因哈特說道, “我父親很敬重塞里克·薩克魯?shù)蠣?,我自己也曾在恩澤魯克·血吼的審判上聽過他的證詞。他德高望重,剛正不阿?;蛟S和我們一樣,他也開始看清阿加莎的真面目了。”他不禁猜測克魯?shù)蠣柺欠褚呀浿懒税⒓由诿啄瘟_高地干出的好事,以及克魯?shù)蠣柎笸鯇Υ耸碌南敕?。有所期望總歸不是壞事。

萊因哈特的聲音嚴肅了起來:“他并不愚蠢,更何況女妖之王只相信力量,不相信榮譽。”“現(xiàn)在就認可這個老獸人還為時過早?!毙柼岢鼍?,“他是經歷過第一次獸人戰(zhàn)爭的老將,風暴森林城曾在那場戰(zhàn)爭中陷落,您的祖父也是在當時為國捐軀?!?/p>

萊因哈特側頭思考:“你說的沒錯。但和毫無榮譽感的女妖比起來,我寧可選擇正直的獸人。而且,如果克魯?shù)蠣栒娴呐c納薩諾斯·凋零者不和,對我們來說有益無害?!?/p>

“到底是什么事讓腐朽的凋零者都按耐不住了?”凱隆問肖爾。

“軍事計劃?!?/p>

“具體點?”

“無法達成共識?!毙柣卮?,“大首領和克魯?shù)蠣栔g的沖突正是因此而起。不過我們還探聽到一個字眼?!?

萊因哈特揚起金色的眉毛:“什么字眼?”肖爾正色答道:“希利蘇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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