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冷漠地踩碎了刺傷他的荊棘。”
“卻在無人的深夜溫柔地種下玫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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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榭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一片冰冷包裹,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從空中飄落,那一剎那,四周都好像靜寂了一般。
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尚且有些融化的雪,她艱難地動了一下手臂,頭昏沉得厲害。
她只覺得自己頭很疼,就仿佛是在什么地方撞了一下,還有一股溫溫?zé)釤岬囊后w沿著她的臉頰慢慢地流了下來。
她極力地想睜開眼睛,眼睛卻仿佛被黏住了,用盡力氣,才終于勉強(qiáng)睜開了一道縫。
白色,好多的白色。
渾渾噩噩的紛白令林榭眼花繚亂,她微微動手,摸到一片冰涼。
“這是誰家的丫頭?”
耳邊好吵,哪怕僅僅只有一兩個人說話的樣子,她也覺得耳鳴響起了后那些話變得吵鬧而刺耳。
她深呼吸,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了眼睛。
一幢幢灰瓦白墻的老房子,那些歲月斑斕的白墻上刻畫的是年邁的裂痕,被雨濕潤后更是滑膩至極。
下著的也不知是雪還是雨了,淅淅瀝瀝地落下來,地面上積著雪。
那屋前皆有一扇深重的大木門,由紅木做成,沉淀著深深的底蘊(yùn)。
旁邊似乎還有戲樓模樣的地方,屬亭閣式全木結(jié)構(gòu),飛檐翹角,古樸典雅。
林榭呆滯了好一會兒。
她是在……做夢嗎?
“丫頭,你還好吧?”
“哦喲,瞧她渾身血淋淋的樣子,肯定受了不少傷吧?!?/p>
“……孩子,你聽得到嗎?”
她沒回答,整個視野都被那些古老而又華麗中帶著質(zhì)樸的建筑占領(lǐng)。
林榭眨了眨眼睛,太陽光徑直照下來,一地白雪竟然晃得她瞇起了眼睛。
她吃力地抬起手來,沾滿了冰雪沙泥的手掌撫在臉頰旁,粗糲黏糊的質(zhì)感令林謝皺起眉頭。
她低頭,看到手上刺目的一片鮮紅。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突然就好像被驚醒了一般,猛地掙扎著從地面上蹭起來,雜亂的頭發(fā)黏在臉上,她隨意地抹了抹臉,有種莫名的恐懼遍布心底。
林榭這是……哪兒?
林榭這才看到面前的兩個人,大概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兩個阿婆站在那里擔(dān)憂地看著她,眉間的溝壑深深皺起。
“丫頭,這是金府?!?/p>
“孩子,你從哪兒來的,你怎么進(jìn)來的?還渾身是血……”
“金府今天大喜的日子啊,這丫頭不該在這兒的。”
兩個阿婆一言一語的,林榭愣了一下,才終于提取到她們口中說的信息。
金府,喜日。
開什么玩笑,她明明之前還在學(xué)?!?/p>
時空穿越?不可能。
林榭笑了,為自己剛才那一刻可笑的想法。
“丫頭,看你這一身傷的,要不我?guī)闳テ珡d處理一下吧?!?/p>
林榭下意識搖頭,她猛地掙脫一個阿婆拉住她的手,她往后退了好幾步,冰冷的雪地讓她雙腳生寒。
她低下頭,這才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她并沒有穿鞋。
經(jīng)過這一番,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看向那兩個阿婆,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最最不對勁的地方。
兩個阿婆都穿著長衫,外面套了分外臃腫的棉襖一類的衣服,棉麻布料似的頭巾裹住頭發(fā),腳底踩著棉鞋,鞋子早已被雪水浸濕。
可若是忽略掉自己身上的血跡,她身上依舊還穿著長袖襯衫和牛仔長褲,癟癟的背包還掛在自己背上。
在拍戲?
林榭突然想到這種可能,她可憐地自我寬慰著,卻始終躊躇不前。
“丫頭,你躲什么?”
“聽我的話,今天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也不多問了,今天日子特殊,你身上有傷就別到處走了,叫人撞見了不好?!?/p>
阿婆還在說些什么,林榭卻突然有些聽不進(jìn)去了。
林榭不,不用了。
她皺眉,只想早點(diǎn)離開這個地方。
林榭有手機(jī)嗎,我借一下,就打一個電話。
她搖了搖腦袋,還是有點(diǎn)昏。
“什么手機(jī)?……電話,丫頭你要電話干什么?這東西我們可碰不到的?!?/p>
林榭有些不耐煩了。
林榭婆婆,我知道是在拍戲?qū)Π伞?/p>
林榭但我真的沒功夫陪你們。
林榭我不管這是惡搞綜藝也好,還是什么意外也罷……
她冷了神色。
林榭我現(xiàn)在要回去。
細(xì)雪從枝間飄下來,皚皚白雪映著慘白的光亮照進(jìn)林榭的眼中,她看到的除了白色,還有自己身上的鮮紅。
她一個人站在那里,似乎怎么也融不進(jìn)這極白的世界,她是那樣的突兀,那樣的格格不入。
拜托啊,讓她回去吧。
林榭的手微微顫抖著,阿婆們對視了一眼,顯然是各種的迷茫和無奈。
“丫頭……你……”
一個阿婆剛想要再開口,卻突然停住了。
硬生生的,就這樣沒了下文。
林榭怔了一下。
卻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腦勺被抵上了什么堅(jiān)硬而冰冷的物體。
她的背后頓生寒意。
“怎么?!?/p>
背后頓起一道冷徹低沉的嗓音,平生淬了寒意,猶如驚雷般在林榭耳畔炸起。
自脊背到胳膊都頓起雞皮疙瘩,林榭整個人都突然好像被寒氣包裹,只因?yàn)楸澈竽侨说恼Z氣實(shí)在是沒有一絲感情,冷到肺腑,陰郁沉暗。
林榭屏住了氣息,麻木又僵硬地轉(zhuǎn)身,便看見黑洞洞的槍口。
而那個說話的人,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死潭一般的目光掃過林榭全身上下。
他從鼻子里生出一道冷哼。
“還有野狗闖進(jìn)來嗎?”
他此刻的表情當(dāng)真是冷氣寒冰一般,眼瞳鍍上了一層冰霜帶著戾氣冰冷。
可是他的眸子卻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上下再次掃視了一下林榭,他視線落到林榭的穿著打扮時,好像突然停滯了一下,他薄唇微微揚(yáng)起。
好似譏諷,又好似嘲弄。
“把她給我……”
“綁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