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不盡的紅色花瓣如同漫天飛雪從三十三天飛灑而下,從北天門至離恨天的界門前,以冰晶為基、百花為飾搭起了一座寬廣的虹橋。
天帝大婚,天地同慶。
從九霄云宮到北天門外,一桌桌的宴席,大小神仙依次列坐,仙仆侍婢捧著瓊漿玉液,美酒佳肴穿梭其中,觥籌交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此時,潤玉正站在虹橋的這頭,眼巴巴地看著另一頭。
著一身紅色吉服,頭戴九龍金冠,襯的面如冠玉,風(fēng)度翩翩,那面上的喜悅,是天界眾人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書詞陛下,這離吉時還早著呢?您要不歇一歇?
書詞憋著笑立在一旁,躬身勸到。
心想:陛下急色都寫在臉上了,這初綰上神都是到嘴的鴨子了,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豈料潤玉聽后,轉(zhuǎn)過頭來,以一種十分可憐十分同情的眼神打量著他。
潤玉似你這種沒有媳婦的人,當(dāng)然不懂本座此刻的心情。
陛下,您這樣打擊我真的好嗎?書詞氣的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低著頭自己悄悄抹了把辛酸淚。
又想到最近又在和他置氣的糯糯,更是心痛的難以呼吸。他要何時才能結(jié)束這單身狗的命運?
丹朱哎喲喲,緊趕慢趕,終于沒有誤了時間?。?/p>
天邊劃過一抹紅光,一身紅衣,光彩照人的丹朱落在了潤玉面前。撫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丹朱可累死老夫了,可累死老夫了。
潤玉嘴角上揚,對著丹朱作了一揖,歉疚道:
潤玉累的叔父奔波,是潤玉的不是。
丹朱哎,說什么這么見外?
丹朱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語帶了濃濃地欣慰與歉疚。當(dāng)年的事情,自己一味地責(zé)怪他,現(xiàn)在想起來,是多么的不近人情。
丹朱大婚這樣的大事,作為你唯一的長輩怎么可能不來呢?叔父盼著你有這一天,已經(jīng)很多年了。
潤玉眼神動容。
潤玉潤玉多謝叔父的關(guān)心。叔父殿內(nèi)休息吧。
丹朱好好好。
丹朱笑得合不攏嘴。由一旁的仙侍引進(jìn)了殿內(nèi)。
潤玉依舊站在虹橋頭等候。
終于吉時一到,司禮樂的仙官奏起了祥音。各色鸞鳥清嘯而去,在空中飛舞??諝庵谢ㄏ沭ビ?,沁人心脾。
離恨天前,籠罩著界門的仙霧緩緩漾開。一身鳳冠霞帔的初綰,踏著滿地的花瓣緩緩走來,額前的流蘇被風(fēng)揚起,隱隱可見紅唇皓齒,粉黛花顏。
潤玉心中欣喜,直接飛過了虹橋。
初綰身邊的白澤,看見潤玉那副猴急的樣子,心中十分不爽,一不爽了就想要找事。
白澤哎!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p>
白澤立即擋在了初綰跟前,張開了雙臂像是護(hù)著自己孩子一樣將她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潤玉知道,這家伙是嫉妒心在作祟。也怪自己急了一些,但是現(xiàn)在又跑回去,那多丟人?。?/p>
穩(wěn)了思緒,端正了面容,對著白澤道:
潤玉如今我已經(jīng)過來了,再過去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說吧,要怎樣才同意我把綰綰帶走?
等的就是這句話!白澤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抬上了長長的桌案,抱出了一壇又一壇的酒。
白澤喝完了,就可以。
白澤心里大笑,這么多酒,不喝死你也要撐死你。這下我看你還怎么成婚?
呸!無恥小人,雕蟲小技。潤玉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手中捏訣,白光一閃,化作了原身,龍口一張,將所有的酒水,眨眼間就喝到了肚子里。
長尾一揚,卷起了初綰就朝北天門跑去。只聽得白澤在身后氣急敗壞的大叫。
白澤你耍詐!
——
“敬蒼天,佳偶天成。”
“敬黃土,喜結(jié)連理?!?/p>
“敬天地,地久天長?!?/p>
一聲聲帶著祝福的話語,從九霄云宮里傳出。殿外花叢里一陣抖動,探出兩顆黑黝黝的腦袋來。
“沉星叔叔,你不進(jìn)去嗎?”
“不了……如今,三生追逐,終得圓滿,我在這里,默默祝福便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