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在一處陌生的房內(nèi),陳設(shè)簡單,卻極為素凈,桌椅板凳都是普通的雕花梨木,帶著天然的原木紋絡(luò),精巧而不失樸素。
而她正躺在房內(nèi)唯一的床榻之上,身上搭著薄薄的素色被褥,一如房內(nèi)的裝飾一般,素雅的月白色。
有人推門進(jìn)來,一襲赤紅色和這房間的擺設(shè)格格不入,對上璃月還帶著些許茫然的眼眸,他臉上掛著驚喜,“璃月,你終于醒了。”
璃月揉了揉疼痛的腦袋,“旭鳳?我這是在哪?”
“這里是道門,你受了重傷,不宜挪動,法尊便讓人安排了房間讓我們住下?!?/p>
“法尊?”璃月疑惑。
旭鳳走過來坐在床榻邊沿,將她扶著倚在他的肩膀上,又端了藥喂她,“嗯,梓芬仙子的尊號便是法尊。”
“哦!”
苦澀難咽的湯藥入口,激起璃月一陣咳嗽。
旭鳳連忙放下碗,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后,“怎么喝藥還這樣咳,錦覓這藥究竟有沒有用??!”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璃月才阻止了他繼續(xù)嘮叨下去,見他重新端過藥來,璃月連忙開口道,“我自己來吧,一勺勺的喝,實在是比吃黃連還苦,難以下咽。”
“那你慢點,別嗆著了?!毙聒P將藥碗遞給她,話語之中都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塊脆弱的花瓣,任何風(fēng)吹都能將她打碎。
他歷來高傲如同一只孔雀,突然變得這般,還手忙腳亂的來照顧于她,讓璃月不由想到潤玉,那個溫潤,事事都做得很好的人。
心中泛起一股苦澀來,一時間心中的苦,竟比口中的湯藥還要苦上幾分。
接過璃月手中已經(jīng)空了的藥碗,旭鳳突然蹙眉的看向她,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璃月,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欠我一件事情嗎?”
“嗯?!蓖蝗惶峒斑@事,讓璃月抬頭看向了他,不同于潤玉的清雋秀雅,月光般的不染濁世,眼前的旭鳳,他是仿佛太陽般燦爛耀眼的美人。
“你……”旭鳳想到錦覓說璃月有身孕的事情,臉色不太好的咬了咬下唇,“我想到讓你做什么了?!?/p>
旭鳳雙手撐著她的肩膀,逼著她和他對視,一雙鳳眼深深地看著她,神色嚴(yán)肅的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嫁給我?!?/p>
璃月驚愕,“旭鳳……”
“別說話,你聽我說完。”旭鳳打斷她的話,繼續(xù)道,“璃月,我知道你曾經(jīng)心儀潤玉,可他已經(jīng)不在了,你不能讓你的孩子一生出來就沒有父親吧,我會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血脈來疼愛的,你可以放心?!?/p>
“我……”璃月臉色有些蒼白的低下了頭,手掌輕輕地覆上小腹,那里有個小生命的氣息在跳動,仿佛已經(jīng)開了靈識,知道母親在撫摸他,他竟然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肌膚,蹭了蹭璃月的掌心。
潤玉那冷漠的眼神再次在璃月的腦海中浮現(xiàn),還有他和那個神秘女人的對話,猶在耳畔回蕩著。
一股透體的寒冽從心間蔓延至全身,有霧氣在眼眶之中氤氳,璃月卻忍著沒讓它掉落下來。
孩子……
這個孩子他該來到這個世上嗎?
他的父親,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她嗎?
不,不會的。
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對她那般的呵護(hù)如珍寶,寧愿自己殞命,也怕傷她分毫,這樣的感情怎么可能是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