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yī)院后,王源被醫(yī)生告知千璽腳上的大傷口要縫針。
手臂和手腕上過百刀的傷口有好幾個因為割得太深也是要縫針。
病人需要麻醉,王源未滿十八,不能簽紙。
「王源!」敖三和黃其淋趕到來,看著麻醉師手上的同意書。
「他的傷口這么嚴(yán)重?」敖三問。
「是的,而且腳上的傷差點受感染要切點肉了,幸好你們沒遲送他來?!?/p>
「我早就讓他去醫(yī)院,他都不聽我們說話。」黃其淋道。
敖三在同意書上簽了名,麻醉師便離開。
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起,三個人坐在外面等著。
王源和黃其淋都靠著敖三的肩膀。
王源更是想起王俊凱剛才的話,憋不住哭了。
「你哭什么?」敖三問。
王源擦了擦淚,跟敖三說了整件事。
「他回來我知道,但我沒想過他會暪著我們?nèi)タ辞Лt?!?/p>
「他家里人不讓他這段時間跟千璽見面,這一次他是以工作為理由才能回來?!?/p>
「他有跟你說去哪了嗎?」敖三問。
「他說要回英國了。」
「那算了吧,讓千璽高考完拿到成績我馬上讓他去英國。」
「成績真的這么重要嗎?」
「要不然到時候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怎么辦?王俊凱工作,千璽總要教他吧?」
王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
「一開始啊,千璽說分手的那天我們回來了。小其在重慶跟王俊凱說了我們在北京,他也馬上過來了。過了幾天知道張靈兒坐牢了,他馬上回重慶跟他父母表明他跟千璽的關(guān)系。他父母也不是不答應(yīng),只是問他后代怎么辦?!?/p>
「他說領(lǐng)養(yǎng)一個,伯母說好,但一定要千璽高考的成績令他們滿意。而且在領(lǐng)成績前都不能見面。但你想想,王俊凱怎么能忍得住。」
「所以王俊凱就回來了…」王源細(xì)聲道。
「嗯。」敖三笑了笑,摸了摸王源的頭。
「別多想了,現(xiàn)在你好好休息。」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黃其淋。
「你看,他都睡著了。你也睡一下吧?」
「嗯…」王源揉了揉眼睛,閉上眼。
敖三看著手術(shù)室上亮著的紅燈,不知不覺望了一個小時了。
手術(shù)室的燈關(guān)上了,敖三拍了拍身邊的兩人,讓他們起來了。
「是易先生的家屬嗎?」
「是?!拱饺?。
「請先幫他辦留院手續(xù),我們安排病房給他?!?/p>
「不能出院嗎?」
「病人麻醉未過,還要留院兩三天檢查。」
這次完了,千璽差不多要高考了。
如果走了這幾天的課,千璽就只有不夠十天去溫習(xí)了。
「好?!裹S其淋答,接過醫(yī)生手上的入院登記紙。
「先不要理王俊凱那邊,我會想辦法跟千璽惡補所有科目?!裹S其淋道。
「可是他需要休息啊。」敖三道。
「你就別小看我,也不要小看他的恢復(f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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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病房后,敖三先進(jìn)去他的病房。
千璽麻醉過了,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千璽,傷口還疼嗎?」
千璽沒說話,反而轉(zhuǎn)了頭,看向窗戶。
「喂,問你呢。」
「疼?!骨Лt答。
「縫針了應(yīng)該沒這么疼了吧?」
「是啊,縫針的確沒這么疼了。」千璽看向敖三,苦笑著。
眼角含著的淚水遲遲不掉下來。
「那又有誰替我被撕碎的心縫針?」
「千璽…」敖三很擔(dān)心究竟千璽能不能振作起來。
「心怎么能縫針呢?」
「所以我的心即使千瘡百孔也好,也好不回來了嗎?」
「哪有這種說法的,要靠你自己啊。」
靠自己?
是他說可以依賴他的。
是因為我太過份依賴他了嗎?
竟然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這樣又有誰能救我。
「我想冷靜一下,你走吧。」
「我不會走?!拱饺龍詻Q地站在床邊,看著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千璽。
「你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
千璽沒回答,看著窗外的云很自由地在天空飄來飄去。
太陽忽然把光照進(jìn)千璽的雙眼,他用手遮住了面前的陽光。
「你呀,是我的小陽光,照耀著我每天美好的心情?!惯@是王俊凱很久以前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
王俊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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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和黃其淋在外面不敢進(jìn)去,一直在打電話問人知不知道王俊凱英國手機號,沒有王俊凱在英國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真的很麻煩。
「小其哥,都打這么多個電話了,沒有人知道就算了吧?!?/p>
「我不能讓千璽這樣墜落下去。我憋得辛苦,我又不能跟千璽說事實。我能怎么樣,不管他了嗎?」黃其淋急得哭了出來,王源輕力咬著下唇,拍了拍黃其淋的背。
「如果我不出現(xiàn),張靈兒就沒機會傷害千璽了。他們可能也不會分手,我才是該死的那一個…」黃其淋跪坐在地上痛哭,王源在旁邊輕輕的拍他的背。
「小其哥,不關(guān)你的事。那件事王俊凱終有一天會跟千璽說,只不過現(xiàn)在是早了一點,而且是從那個女人口中說出來?!?/p>
「我可能真的很沒用?!?/p>
「說什么呢,我們小其哥最棒了?!?/p>
病房門被敖三打開,冷漠地盯著黃其淋。
「王源,進(jìn)去陪他?!?/p>
王源點頭,進(jìn)了房門。
「千璽…」
千璽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苦笑。
「對不起。」王源九十度鞠躬。
「起來,你沒做錯?!?/p>
「千璽,你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p>
千璽閉上眼,微笑。
「我不覺得我這里的傷口能比上心里的傷口?!?/p>
千璽伸出手,看著被綁成木乃伊的模樣,雙手也只剩下手掌沒綁。
「聽我們說,把高考考高分一點,這樣你就自由了。」
「為什么?」
「聽我說,一定要?!雇踉窗櫭肌?/p>
他從沒看過王源這么堅決地跟他說一定要做好一件事。
「小其哥,三兒會給你補習(xí)所有科目。他們都是跳級生,成績非常好的,你別擔(dān)心?!?/p>
千璽睜開眼,緩緩點頭。
「好?!?/p>
「你要吃飯嗎?」王源問。
「不想吃?!?/p>
「你看你這陣子瘦了多少,又不愿意吃飯。」
「瘦了多好,又多些衣服能穿了?!?/p>
「你看你都快皮包骨了,你還說好。我不管,我去買飯給你吃?!?/p>
「隨便你?!?/p>
王源起來,跑了出門。
門外的兩人早已離去,王源左看右看也不見他們。
到了飯?zhí)茫踉床恢浪矚g吃什么,所以隨便叫了一碗東西給他。
半小時后,王源回到病房里,看見千璽坐在床上。
他寂寞的背影,看著心疼。
「那個,吃飯了?!?/p>
千璽回頭看了看王源,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
「你吃不吃紅油抄手?」王源問。
千璽愣住。
「不喜歡?」
「喜歡?!骨Лt搖頭答。
「太好了,剛才看見紅油抄手特價,真怕你不吃。」
王俊凱他最清楚我喜歡吃紅油抄手啊。
要不然他怎么會每一餐都給我吃紅油抄手。
即使說過很多次,自己不是只會吃紅油抄手也好,王俊凱還是一定會給他買紅油抄手。
明明最疼愛自己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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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璽輕輕的吃了一口,受不住那種辣度咳嗽了好幾聲。
「你沒事吧!」王源馬上遞紙巾,拍了拍他的后背。
「奇怪,我以前吃的沒這么辣…」
王源忽然想起了什么。
「難怪我吃不到辣味,應(yīng)該是我跟你的交換了?!?/p>
王源把自己的那一碗跟他交換了,一口吃掉一顆抄手,美味!
千璽喝了一口涼水,吃了一顆抄手。
是這個味啊。
「王源,紅油抄手能調(diào)辣度的嗎?」
王源點頭。
「當(dāng)然有啊,你在北京肯定吃不了我們重慶那種辣的,所以多數(shù)來重慶玩的人都會叫小辣點?!?/p>
難怪我會覺得味道剛剛好,原來每一次王俊凱叫給我吃的,都是吩咐人弄小辣的。
他停下手,看著王源。
「怎么了?」王源吃得滿嘴都是,看著千璽的模樣像個小孩子。
「你滿嘴都是紅油,擦擦嘴吧?!?/p>
「你管我呢,我這種人就愛吃到最后才擦的!」王源不忘帶上一個燦笑。
千璽真沒他辦法,微笑。
「好吃嗎?有沒有飽飽的感覺?」王源問。
「嗯,飽了。」
「王源,你可以幫我回學(xué)校拿我的作業(yè)和書來這嗎?」千璽溫柔道。
「可以!但你答應(yīng)我不許走,聽到?jīng)]有!」
千璽點頭。
「我不走,我答應(yīng)你?!?/p>
王源欲言又止,看著千璽的眼睛突然心軟。
「好、好啦。那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p>
王源離開,千璽立即躺在枕頭上。
伸出被包成木乃伊的手,用空著的手摸了摸伸著的手。
「疼…?!?/p>
血慢慢滲出來,原來即使縫針也好,傷口還是會滲出血來。
那我的心即使縫針包扎好也沒用啊,還是會流血。
我只是想心不再疼,不再流血而已。
有這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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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坐了計程車回去學(xué)校,風(fēng)一樣的跑回去課室。
課室里的人看著王源忽然沖進(jìn)來,王源卻沒有理他們。
「老師,千璽這幾天不上學(xué)了?!?/p>
「千璽他怎么了?」同學(xué)們都很擔(dān)心他,看來他們都看到剛才保健室的慘況了。
「他沒什么事,你們加油!」王源笑著對他們說,心里特別不舒服。
「真的沒事嗎?」某同學(xué)追問。
「沒事,我現(xiàn)在要拿去醫(yī)院給他溫習(xí)去,再見!」他背包里的書載得滿滿的,手上的作業(yè)和筆記沒少一份。
上了計程車,回到醫(yī)院。
趕緊回到病房里,卻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
「千、千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