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之事找別人也是一樣,雖說會費點事。但葛若衣若是不知好歹,留著她就是個禍害。
“王爺肯為民女奔走,已然是天大的恩德,民女也知此仇非一朝一夕可以報得,”葛若衣沉默半晌,突然跪了下來,給王俊凱磕了個頭,“多謝王爺這幾日的照顧,您的大恩大德,他日定當相報。”
王俊凱緩緩松開了扣在刀上的手,這個女子不僅有勇有謀,看事情也比一般人要通透,當年在東南王府見到滿身是血的她時,便對這個執(zhí)著的女子由衷敬佩,這也是他不愿意誆騙利用,而是實話實說的原因,說到底,葛若衣與前世的自己一樣,拼盡全力,到頭來卻失去了所有。
“本王給你兩條路,其一,在京城等著,不許鬧事,過幾年本王自然會給你個交代;其二,本王讓人教你暗器法門,幫你潛入東南王府,你自己去報仇?!蓖蹩P靜靜注視著跪在地上的葛若衣,語調(diào)沉穩(wěn)而鄭重,“若是不知如何抉擇,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本王?!?/p>
“我選第二條路!”葛若衣幾乎是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你可要想清楚了,”王俊凱蹙眉,“若是不去,本王可以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民女絕不反悔,請王爺成全!”葛若衣給王俊凱磕了三個頭,生怕王俊凱不給她這個機會。
出得小院門,王俊凱看到了站在桃花樹下等他的易烊千璽。
“你怎么料到她定會選第二條?”王俊凱問道,這個說法是昨晚與自家王妃商量的結(jié)果。
易烊千璽笑了笑,摘下一朵桃花拋入水中:“楊花入水,依然是無根之萍,還不如做那野火,縱毀了自己,卻也燃盡了仇敵?!?/p>
王俊凱聽得此言,只覺得醍醐灌頂。對他來說,重活一世,若是沒有烊烊與兄長的牽絆,怕是也會如葛若衣那般,不顧一切,也要殺盡仇敵,就算傾覆了江山也在所不惜。
轉(zhuǎn)眼到了四月下旬,四皇子的禁足終于結(jié)束,在繼后的勸說下,宏正帝也首肯了給四皇子選正妃的事。
而還在家中抄書的王俊凱,作為兄長給出的回應(yīng),就是把自己美艷的王姬送了過去。當是慶祝解禁的賀禮,也是搶了弟弟美人的賠禮。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太累了沒更上,對不起大家~奉上一章粗長君~因為要存稿,所以今日沒有二更君了~但是明日會有偉大的一日三更君噠~感謝似水君的又又一顆地雷~╭(╯3╰)╮
第二十八章山雨欲來
四皇子收到這份賀禮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明知妍姬是當年大皇子送給王俊凱的,如今王俊凱原封不動地送給他,這燙手山芋他卻推不出去。因為兄長可以送弟弟美人,卻沒有弟弟送兄長小妾的道理,而他之下,卻是再無成年的兄弟了。
王俊凱的書其實早就抄完了,只是懶散久了不想去上朝。
易烊千璽催他盡早回去:“朝堂上瞬息萬變,如今四皇子回到朝堂,還是小心些為好?!?/p>
于是,把葛若衣留給鬼九刀學暗器,又交代任峰暗中收拾東郊的荒林,王俊凱不情愿地收拾行李,和自家王妃回到王府。
四皇子回到朝堂第三日,成王王俊凱也完成了十遍《兵書》。宏正帝當朝翻看一遍,問其中的問題,皆對答如流,龍心大悅,賞成王貢緞十匹、珍珠一斗。
朝臣皆道成王雖不能承大統(tǒng),但圣寵不衰。只有王俊凱知道,父皇賞的是他對三藩之事的立場,不過是拍馬屁拍到了正處而已。
貢緞是好東西,王俊凱準備給烊烊和自己做幾件新衣服,至于這一斗珍珠卻是沒什么用處,如今王府中的女眷就剩宋凌心一個,還是他看到就厭煩的,所以讓易烊千璽帶著這一斗上好的珍珠回北威侯府一趟,分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易烊千璽知他是想給自己撐面子,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又讓多福去庫房挑了幾樣禮物帶上,領(lǐng)著云竹回了趟北威侯府。
一斗珍珠,嬸娘伯母們每人一捧,姐妹們每人一把,幾位姨娘每人二十顆,余下一半孝敬祖母,一半歸北威侯夫人。
“呦~這可是貢珠,顆顆圓潤飽滿,我也就在娘那里見過幾顆。”多話的三嬸拿著手中的珍珠愛不釋手地絮叨個不停。
其余的嬸娘、姐妹們也都掛著笑,一口一個王妃叫得親熱。
邱姨娘身體已經(jīng)恢復了,站在北威侯夫人身后看著一身華服、通身氣派的兒子,總算寬心了些。
北威侯夫人卻是自始至終冷著臉,沒說兩句話,就開始訓斥起易烊千璽來:“你是個男人,留不得子嗣,為妻就更要賢德!如今王爺一個子嗣都沒有,你卻把一干妾室打發(fā)殆盡,說出去我都沒臉,知道的是你年少不懂事,不知道的還當我不會教兒子?!?/p>
原本眉飛色舞跟四夫人說道珍珠養(yǎng)顏湯的三夫人,聽得此言頓時停住了話頭,那略顯尖銳的聲音一停,整個廳堂都安靜了下來。雖說北威侯夫人是嫡母,但易烊千璽如今是親王正妃,品階比北威侯夫人要高,眾人有些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易烊千璽緩緩放下杯盞,有些好笑地看著杜氏,她會說這番話,無非是因為王俊凱送四皇子一個王姬,怕女兒嫁過去受委屈罷了。還真是把四皇子當女婿了!
“母親多慮了。兒子自小學的是四書五經(jīng),教兒子的是族學先生,即便兒子做不到三從四德,京城里的夫人們也不會笑話您的?!币嘴惹Лt緩緩摩挲著杯沿,意有所指道,“成王府的事,向來是王爺做主,母親對兒子發(fā)脾氣也是無濟于事?!?/p>
北威侯夫人將手中杯盞重重磕在桌上,瞪著他半晌,忽而放緩了語氣道:“不是我說你,既然已經(jīng)嫁人,就要為夫家著想。王爺年輕,你就要多規(guī)勸著。既然已經(jīng)不能承大統(tǒng),就要給自己多留條路。若是素質(zhì)能嫁給四皇子,王爺與四皇子就是連襟,將來有個什么萬一,也好有個退路?!?/p>
易烊千璽聽得此言,只覺得可笑無比。杜氏當自己是三歲孩子嗎?難道連襟比兄弟更親嗎?皇家之中,親兄弟尚且相殘,一個連襟的關(guān)系根本一文不值。不由得冷笑:“妹妹的婚事,我一個嫁出去的兄長哪能做得了主?況且這件事是母后說了算,王爺就算愿意也不頂用?!?/p>
“你……”北威侯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易烊千璽說得句句在理,女兒的婚事還未說定,說多了影響她閨譽,干瞪良久,只得作罷。
易烊千璽是個男子,雖是娘家,也不能在內(nèi)宅久坐,估摸著時間,北威侯差不多該下朝回來了,便起身告辭去見父親。
與此同時,這一日的朝堂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西南王上奏,西南封地送往京城的貢品被劫,邊地困苦,請求今年減少納貢。
“眾卿如何看這件事?”宏正帝拿著西南王淺黃色封皮的奏章沉聲問道。
“西南臨近滇藏,那里如今正亂著,貢品被劫實屬無奈,依臣之見,此貢可減。”戶部尚書斟酌著用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