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麻花的紅衣少女帶著淚眼找尋塔羅牌,高馬尾的藍衣靈魂也在翻找著周邊的草叢沙土,她們都在找“太陽”。
終于,陳思思扒開一叢小草后看到了那紫紅色的牌面,小巧的嘴終于不再緊繃成一條直線。還沒有等陳思思想出讓齊娜注意到牌的方法,太陽就先被一只白到透明的手撿起。陳思思順著看向手的主人,一頭銀白色的短發(fā)和墨鏡都在告訴她,這個人是從對立方走向友方的封銀沙。
封銀沙在這里看很久了,從葉芝的欺凌到現(xiàn)在。只是若是他出現(xiàn)的話,那就不會這么簡單就結(jié)束了。畢竟,比起齊娜,他更被所有人視為異類。
“你還好嗎?”封銀沙將手中的牌遞給齊娜,看著她整理牌盒然后將她從地上扶起。
齊娜順著力道站起,扶了扶眼鏡,遮住有些紅腫的雙眼。她知道這個人,有著像月亮一樣的名字,卻因為疾病而被迫成為全校排斥的“怪物”,。
聽到封銀沙對自己的關(guān)心,齊娜有些驚訝和怯意,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和同學有這樣平和的對話了。
但是,就這么逃跑的話會很傷人心的吧。她強壓下心里的退縮,細若蚊吟道:“我沒事,謝謝你...”
封銀沙看出了面前女孩的害怕,哪怕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只是‘異類’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啊。他不禁自嘲,銀灰色的眼眸蒙上更暗淡的顏色。
封銀沙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和骨節(jié)分明的手向齊娜揮別。
“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p>
聞言,齊娜猛地抬頭,小嘴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齊娜知道,他和她一樣處在黑暗中,她明白他的想法與苦澀,但是她太膽小了。
素白的手指探出,有一瞬的瑟縮,又堅定覆上去輕輕撫摸著從封銀沙手中拿到的失而復得的‘太陽’,想要觸碰又害怕觸碰。
齊娜抬頭看向一旁的夕陽,紅框眼睛下閃過一瞬間的傷感,之后又收拾起所有情緒,抬腳走向家所在的位置。
看著兩人前后離去的背影,陳思思嘗試調(diào)動仙力,她想要用意識在這里創(chuàng)造與孔雀的鏈接。如果這里是夢境,雖然不知道主導權(quán)在誰的手上,但是她既然在里面保持清醒那就至少有一定的支配權(quán)。那么,她想試試能不能幫幫這兩個人。
可是無論她如何堅定想法,都無法與孔雀聯(lián)系,更無法使用仙力,自然也無法對這里的一切有所影響和改變。比起夢,這里更像是一個平行世界,一個沒有仙子的世界。
最后無奈放棄仙力這條路,陳思思沒有辦法了,她只能等自己什么時候被喚醒,而在這期間,她可能會看到?jīng)]有仙子的他們的未來,沒有菲靈、沒有舒言,齊娜也許會一生都籠罩在自卑與失去至親的絕望中;沒有光仙子和雷電尊者,高泰明又會如何;沒有黑香菱的封銀沙...
這樣可怕的設想突然在陳思思腦海中一晃而過,哪怕自己清楚這是最接近現(xiàn)實的猜測,仍然讓她不愿接受。可是她沒有任何力量去插手這個世界,就像她無法讓自己擁有朋友一樣。
哪怕她如何的不愿接受,伙伴們的成長還是像加了倍速一樣。但是,至少值得開心的是,她看到王默將最愛的繪畫融入生活,成為了一位自由插畫家,哪怕沒有水王子和羅麗她還是讓自己的每一天過的有價值且快樂,而且沒有強行擔上拯救世界的職責,不用去經(jīng)歷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磨難。
而舒言最后進入了研究院,將所有獻給了他的科研。沒有經(jīng)歷過被變成石像、因為時間懲罰而衰老、冰凍生命等等超脫現(xiàn)實的磨難,不需要成為時間使者,將生命的一半獻給時間長的河,他的的成長不是被迫到讓人心疼。建鵬也沒有在同齡人都還意氣風發(fā)、一往無前的時候一下子從大大咧咧的小子成長為穩(wěn)重可靠的“大人”。
可是,這個世界的‘陳思思’沒有孔雀、沒有自由、也沒有伙伴,她一直在模仿媽媽,成為了一位鋼琴家。實現(xiàn)了夢想?yún)s失去了珍貴的情誼。
至于高泰明,在一次和他父親爆發(fā)的爭吵中高泰明心臟病發(fā)作,最后在家人的悔意中如星星般墜落,若是白光瑩知道了不知會怎么樣呢。
同樣身患疾病的封銀沙沒有等到醫(yī)療界有關(guān)白血病的新發(fā)現(xiàn)就失去了看到色彩和世界的權(quán)利;齊娜如同在初中一樣在角落中勇敢活著,只是這次她沒有等到舒言帶回來的父母卻不得不與奶奶分別。還有文茜...
慢慢地,時間的流動從開了倍速走向緩慢,最后停滯在她們的十八九歲,看著周圍靜止的一切,陳思思來到了和朋友們相處得最開心的秘密花園,這里春意盎然、綠色依舊,好像回到了在一起野餐的時候。
可是,凝滯在花瓣上的蝴蝶都在告訴她這不過是個妄想。
這時,一股引力籠罩在陳思思的靈魂體周圍。她似乎不能在這里停留了。陳思思被牽引到了空中,那里有一道時空的裂縫,在即將被吸進裂縫時她還是低頭,看向這個世界,淺棕色的琉璃瞳刻印著這里的美好,銘記著不美好,就怪是她太過貪心吧,想要所有人都幸福快樂,想在另一個世界里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