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女孩不會永遠弱小,
她會因書法和筆墨
成長為強大的女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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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當年,那段過往。
上官婉兒“弱小的女孩不會永遠弱小,她會因書法和筆墨而成長為強大的女性?!?/p>
墨筆飄落,文豪揮灑,言為心聲,字為心畫。
她是被禁足的奴婢,因祖父牽連太子謀反案而淪為奴婢,她的噩夢中充斥著奪人性命的牡丹,以及臨不完的字帖。
有一天,她回憶起自己身為幼時某樁陰謀的見證者,在大理寺新官狄仁杰上任首日便遞上一紙訴狀,為的只是給冤死獄中的祖父討回清白。
隱隱約約的年幼記憶,與持續(xù)多年存在的夢境交織纏繞,上官婉兒知道,那個與牡丹花有關(guān)的男人,與自己祖父被害和太子謀反案之間定有不可脫離的關(guān)系。
為了探尋夢中字帖的真相,上官婉兒自愿成為女帝探聽民語風聲的耳目,并以一紙書信將其打動,如愿以償?shù)乃缒醒b出入宮廷內(nèi)外,觸碰祖父冤案之謎。
含苞的花蕾,轉(zhuǎn)瞬間便綻開,怒放為妖艷的牡丹。小小的女孩好奇的伸出指尖,可在觸碰到它的一剎那,花瓣便片片凋零,化為黑色的霧氣纏繞住女孩,要將她拖往無盡的深淵。女孩尖叫著,努力踢打著,直到......
猛地自夢中醒來。
少女的心仍然急速跳個不停。
又是這個可怕的噩夢。
從三歲那年起,這反復(fù)出現(xiàn)的夢就殘忍折磨著她。
可少女總有一種預(yù)感:夢里隱藏著秘密,這個秘密與她記憶的一部分緊密相關(guān)。
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皇家的鄉(xiāng)繯書庫,不僅收藏著來自各地的珍貴藏書,還存放著許多名家的字畫卷軸。管理書庫的,是那些因罪廢入掖庭的女婢們。
名叫婉兒的少女就是其中一員。
她的祖父本來是前代皇帝的臣子,被派給廢太子作為太傅。但沒想到的是老來卷入廢太子的謀反案,連累家人。男子發(fā)配充軍,女子進入宮廷為奴。入宮時少女年僅四歲。而今許多年過去,親人們相繼離去,只剩孤苦的女孩慢慢長成。即使在書庫里干著繁重的活計,她也每日里練習書法。這是身為書法名家的祖父傳承給她的唯一紀念。
圣后的壽辰來臨時,有人推薦了一位絕世的大畫師,為圣后描繪真容。因為圣后事務(wù)繁忙,便命畫師住進宮中的書庫,方便摹繪。于是大畫師一半的時間伴駕寫生,一半的時間就埋首書庫作畫。書庫的女官指派心靈手巧的婉兒協(xié)助畫師。
大畫師是個學識淵博,幽默有趣的人,走過許多山山水水。他不僅人像畫得惟妙惟肖,但凡見過的風景,路遇的趣事,都能輕松兩筆就勾勒出來。令婉兒非常羨慕:她自從四歲那年起,就再也沒有出過宮。從畫師筆下,見識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有趣。
“如果沒有見過大千世界,沒有見過人間的喜怒哀樂,筆下描繪的事物就徒有其表。繪畫如此,寫字也是如此。沒錯,說的就是你這筆字。
面對大畫師的評價,婉兒頗為不服??纱螽嫀煶两谧晕业乃囆g(shù)世界里,仍然兀自喋喋不休:“你學得是上官體吧。從前上官大人的字,也可稱一絕。那位大人據(jù)說性情敦厚,所以字也圓潤飽滿,一派盛世氣象。你學了,又學不像,看,這里猶猶豫豫的,拖泥帶水,就算我是個畫師,也能看出外厲內(nèi)荏,少了點什么。哇,別.....千萬別哭呀。小丫頭少點見識不也正常.....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婉兒猛得站起來,驚得大畫師倒退了兩步,可她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上官婉兒“多謝師傅指點。婉兒有一事郁結(jié)心中,每每下筆,才會猶豫不決。”
她向大畫師講了自己的噩夢。
大畫師想了想道:“這個夢里,牡丹出現(xiàn)的時候,你自己在做什么?
上官婉兒不解。
大畫師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書庫沒有種植牡丹,你卻時常夢見。那么,或許你常常想做一件事,夢到這件事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牡丹?!蓖駜旱?
上官婉兒“我在臨帖?!?/p>
“臨什么貼?”
婉兒苦惱得搖搖頭。她總反復(fù)書寫著一張紙,卻似乎永遠也寫不完,下一個夢里又重新開始。夜有所夢,日有所思。如今即使白天里臨帖寫字,也會想到這件事,所以下筆才會猶豫。
上官婉兒“我也想知道,夢中自己在臨什么貼。也許找到那張貼,就能破解這個噩夢。但這些年,我臨遍了書庫里天下名家,還有祖父所有書貼,仍然得不到答案?!?/p>
大畫師思考良久,道:“我是個畫師,隨手便能畫出各種山水人像,這些都來自我的所見所思。也可以說,我畫的乃是自己的‘記憶’。書畫總有些相通的道理。雖然我也猜不透這噩夢是何等含義,但你必須背負它前行??傆幸惶?,你會完成這張書貼?!?/p>
大畫師為圣后畫完真容后,便出宮離去??赏駜翰煌K妓髦螽嫀煹闹更c,如果自己要臨的書貼,連娜擐書庫都沒有,又會在哪里呢?
“如果沒有見過大千世界,沒有見過人間的喜怒哀樂.....”連宮里都沒有的話,那么一定隱藏在大千世界之中吧。
不久,圣后收到來自一封來自掖庭宮奴誠懇的上書:
上官婉兒“我愿作陛下的耳目,去看,去聽.....市井之間,長亭之.....應(yīng)當有圣后想看而未看的風景,而我會全部書寫.....”
這封信觸動了圣后。
在秘密的召見后,上官婉兒如愿以償。
她可以作為圣后的耳目,以男子的裝扮出入宮廷和長安城,去尋找自己要臨寫的書貼了。
這一年春日,到了長安城牡丹花開的季節(jié)。教坊的舞姬精心準備了舞蹈, 在曲江之畔獻藝,這場盛事吸引了長安城幾 乎所有的目光。而才華出眾的婉兒,則奉命為才子們獻上的牡丹詩評閱高下。只有寫出最卓著詩歌的人,才能得到圣后的接見。
就是這一天,她登在高高的樓上,看到了矗立于怒放的牡丹花海種,那讓人恐懼不已的身影。在夢里,那只手上開出妖艷的牡丹,要奪走她的生命,以及她的親人們的生命。
但與噩夢里哭泣的女孩不同,婉兒拽緊了手中的筆。
上官婉兒“祖父啊, 在那個人面前,我只是個弱小的女孩。但弱小的女孩不會永遠弱小。她會因書法和筆墨而成長為強大的女性。”
又過了些日子,大理寺新官上任頭一天的狄仁杰狄大人,接到冤案的上訴。上訴者乃是罪臣之后上官婉兒。
少女終于完成了她夢中反復(fù)撰寫的那張紙。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會做同樣的噩夢了。這并不是一張書法的帖子,而是她被奪走的記憶,是她理應(yīng)寫下的,為祖父伸冤的訴狀!
上官婉兒“皇帝憤怒我的祖父,沒能阻止太子的不孝。太子詛咒我的祖父,認為是他老人家告密,才使得事情失敗。祖父因此獲罪,并冤死獄中?!?/p>
上官婉兒“但事情并非如此。而我,就是這樁陰謀的見證?!?/p>
弱小的女孩不會永遠弱小,她會因書法和筆墨而成長為強大的女性。
那名牡丹方士,她會找到的。
并還自己的祖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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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