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靠在藍忘機肩上,瞇著眼,一副慵懶的模樣,看著藍啟仁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忍笑忍得極為辛苦。
金凌疑道:“可五年前在義莊,我和思追可是親眼看到曉星塵道長已故了,雖說另一人是薛洋無疑,但按當時他的傷勢必死無疑,這完全無法解釋。”
魏無羨聞言,又看了看藍啟仁,趕緊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薛洋還活著必然和金光瑤,蘇涉有關。我猜估計是在蘇涉把薛洋帶走之后,他們又動了手腳?!?/p>
在說到金光瑤的時候,魏無羨偷偷看了看藍曦臣,只見藍曦臣望著外面的天空,眼神中盡是悲傷。
藍曦臣察覺到魏無羨遞來的小心翼翼的目光,勉強笑了笑道:“魏公子,無妨。”魏無羨并沒有看到,藍曦臣在說到這話的時候,手指微微彎曲著。
藍思追問道:“魏前輩,可曉星塵道長該如何解釋呢?”
魏無羨看了看藍忘機,神色凝重,淡聲道:“不知道怎么解釋,那就不解釋了,想那么多干嘛,這世上很多事是根本無法解釋的,就比如曉星塵道長為什么會和薛洋待在一起,再比如之前為什么我的名聲那么差?!?/p>
藍啟仁皺眉道:“你若像忘機這般雅正端方,聲譽何至于如此?”又轉(zhuǎn)念想想,自己這么得意的一個弟子就這么被別人拐走了,又是聲聲嘆息。
金凌聽出了魏無羨話中有話,看著魏無羨道:“從未聽聞仙門世家哪些活死人的仙術,大,大舅舅,鬼道是不是有除了獻舍之外的復活之術?”
再說“大舅舅”的時候金凌的臉色很是別扭,魏無羨目色光亮,抬起頭,并不是金凌沒叫過他大舅舅,雖然叫的次數(shù)比較少,但每次金凌叫他大舅舅的時候,都會讓他心中一暖,仿佛前塵往事里的悲痛困苦從記憶中剝離掉了。
魏無羨勉強的笑了笑,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又低下了頭,看起來特別糾結。藍忘機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在魏無羨的手上,魏無羨輕喚:“藍湛?!彼{忘機輕輕的勾了勾嘴角,道:“嗯,我在。”
藍思追看了看金凌,金凌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一旁靜默著的藍啟仁,看了看忘羨二人,輕嘆,他心想,忘機這孩子,也只有在跟魏嬰待在一起才會愉悅,罷了,只要這孩子過得好就行,計較那些作甚。
藍啟仁清了清嗓子,朗聲道:“當今形態(tài)不容樂觀,盜取陰虎符的人定是坐不住了,才會想著用一個小女孩去換能修補陰虎符的薛洋,但,若是薛洋的重生與這方勢力有關,這便又矛盾了。”
藍曦臣應道:“的確,若是薛洋是這一方勢力有關,便不用如此大費周章?!?/p>
魏無羨道:“要么復活薛洋另有其人,要么在復活薛洋的過程中或者過程后出了差錯,比如薛洋逃了?!?/p>
藍忘機道:“還有?!北娙送?,他沉聲道:“薛洋許是金光瑤復活的,但,這方勢力不知。”
藍啟仁點了點頭贊道:“有理。”
種種猜測,并無證據(jù),眾人決定時刻注意薛洋周圍動靜,靜待變故。
崇陽城北小鎮(zhèn),落葉歸根,樹木孤涼,初冬將至,寒風裹緊了行人的衣衫,霜凍讓江河不再淙淙作響,隔岸便能感受到冷水中生命的恐懼和絕望。近日紅瞳兇尸的情況倒是樂觀了不少,但正是如此,形勢更令人難安。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平靜的令人窒息。未知的,總是令人敬畏,已逝的,總是令人嘆息。
百姓們只知道江湖出了大事,但一天兩天的,談資沒了,也就沒什么好擔憂的了。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人們準備好了冬天的物資,高高興興的趕往各家。
曉星塵他們早準備好了過冬的物資。這一天曉星塵正拿著剛采購完的物品趕往家中,他心中憂慮,想著阿箐那孩子,脾氣挺犟的,可能會吃些苦頭。曉星塵覺得近日對方并無動作,定是在為下一步做準備,現(xiàn)在出手正好出其不意。但此事絕不能讓薛洋知道,若是薛洋知道了,定會跟著自己去,對方的目標本來就是薛洋,曉星塵不希望薛洋出半點差錯。正盤算著怎么才能不引起薛洋懷疑。
想著想著,就到了家門口,只見薛洋右手拿著包袱,靠著門,目含星光的笑著道:“道長,我準備好了,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