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韓輕輕走出了房門,留下一聲輕輕的嘆息”
“都說,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千晚向往著瓊樓玉宇,卻慘死在冷清的小樓中,是有必然性的”
“她的自負和輕狂,注定了她的一生,會被子虛烏有的仇恨所蒙蔽,最后連愛著的人都離她而去,愛她的人也逐漸放手”
“一陣晚風(fēng)吹來,絲絲縷縷的涼意沁入人心”
“感受到頭頂上皎潔明亮的月光,千韓才幡然醒悟,原來已經(jīng)到了晚上啊”
“她不知道謝景怎么樣了,解除了祭司的情毒,他會求著上門找回初戀,還是會領(lǐng)悟千晚的真心呢?”
“當(dāng)然,這些人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他們就如同過往云煙,消散在清風(fēng)中”
“不過,這段扭曲的情感糾葛,還需要她做個了結(jié)”
“乘著清涼夜色,她從宿舍樓里取來蠟燭,拿著燭臺向謝景家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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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韓走進門,看到的就是一派頹廢的景象”
“謝景面色赤紅,手持酒壺,向著嘴里大口大口灌葡萄酒,雖然他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近乎不省人事,然而他依然在不斷喝著,一杯接著一杯”
“圓桌上擺得亂七八糟,好幾個空蕩蕩的酒瓶橫七豎八擱倒在桌面上,酒的殘余從酒瓶一直流到桌面上,又從桌面落到地面上,滲透進地縫間,月光灑下,將暗紫色的酒映得發(fā)光,仿佛毒藥一般”
“除此之外,小院子里還呈現(xiàn)出一派死氣沉沉的景象,往日里那些迎風(fēng)招展的花兒都被連根拔起,塞進了垃圾桶中,那些晚上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囊,此刻已經(jīng)化作粉末,落入了淤泥中,淡淡的香氣很快就要消失了”
“眼看一個酒瓶向著自己的臉上砸來,千韓微微蹙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酒瓶,擺正在圓桌上”
千韓.“謝景,你清醒點兒!”
千韓.“喝這么多,是想第二天一早讓我給你收尸嗎?”
千韓.“光是一個千晚的尸首,處置便極為麻煩,這個時候你別想著給我添堵!”
“千韓故意說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來刺激謝景,特別是千晚這個敏感的字眼,更是被她直截了當(dāng)?shù)攸c名”
“果不其然,上一秒爛醉如泥的謝景,下一秒清醒了過來,他猛地睜開眼睛,布滿血絲的紅瞳仿佛要湮滅一切”
謝景“千晚,是她,是她害了你!害了我!”
謝景“如果不是她,此時我早就和韓兒在一起了,我們年少時青梅竹馬的感情,居然被一個瘋女人攪局了數(shù)年……”
“他一字一眼地說著,那些話像是從他牙縫里強行擠出來的一樣”
“滔天恨意被往昔的回憶所激發(fā),在這一時刻噴薄而出”
謝景“千晚,千晚,我要殺了你!”
“醉眼朦朧的他,看著眼前精致玲瓏的少女,和腦海里那個揮之不去的背影漸漸融合,恍然間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她就是千晚”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拿起手邊的酒壺,高高揚起手臂,壺口的位置精準無誤對著千韓”
“只需要他傾斜著用力擊打下去,濃郁的酒就會把千韓澆個透心涼,鵝蛋般光潔的臉蛋也會不復(fù)存在”
“然而,千韓至始至終都沒有躲避,她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抬眸看著一臉瘋狂的謝景,平靜無波的面容和謝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景“哦?你不怕我砸下去,你的小臉上就會永遠留下一條傷疤?”
“謝景皺起眉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千韓,像是篤定了他不會砸下去,他感覺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得一清二楚,而他還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在明眼人面前蹦噠”
千韓.“當(dāng)然不怕,因為你不舍得。”
“咣當(dāng)——”
“話音剛落,只見酒壺從謝景手里滑落,晶瑩的琉璃被摔得四分五裂”
“千韓微微勾唇,溫柔一笑”
“她知道,她這一局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