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簫內(nèi)心默默擦了把汗。
上官煥要是聽到我說他是蟑螂,不得把我給弄死。
“原來如此,原來那個救下小姐的恩公叫做張郎啊。小姐這么一說,樂云還真忘了。小姐,這位張郎恩公是如何救下你的?”
樂云興致高昂,眼睛似有燭火般明亮,期待著苒簫的答復(fù)。
“這個…樂云啊,我患了失憶癥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記不太清了?!?/p>
苒簫說這話時眼神飄忽,完全不敢與樂云對視。
樂云也是信了。
“抱歉小姐,是樂云的不是,忘了這事了。不過小姐,這張郎恩公家住何處?您告訴樂云,樂云好去稟報老爺?!?/p>
“這張郎恩公救下我們小姐,老爺必有重謝!”
苒簫這下更加頭大。
上官煥明顯是不想讓旁人知道他救了我的事情,這要是說出去了那我的小命怎么辦?
苒笙看出了苒簫心思,微微一笑。
“這張郎莫不是那日與你上街時幫過一忙的過路先生?”
苒簫一聽,立馬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順藤兒上。
“啊對!還是姐姐你聰明!樂云你有所不知,這張郎先生心在江湖,志走四方?!?/p>
“你小姐我命好,碰巧遇上了張郎先生行至于此。那張郎先生看見我被人追殺,心善,便救下了我!”
“至于他的住所,那是并不知曉的啊?!?/p>
樂云聽后對苒簫口中的張郎更是興盛敬畏。
“果然,江湖中人就是行俠仗義之士,路見不平必會拔刀相助!不過小姐…”
苒簫現(xiàn)在只要聽到“不過”這二字就難受。
“哎喲,哎呦喂!”
苒簫突然捂住腦袋,直接就往苒笙懷里鉆去。
苒笙見狀,無奈搖搖頭。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樂云別急,來,把簫簫扶到椅子上坐著,再給她沏杯熱茶?!?/p>
苒簫連忙附和:“對對對!快扶我過去!哎喲我這頭疼的啊!”
樂云趕緊將苒簫扶到椅子上,連忙沏了杯茶,小心翼翼地將茶遞給苒簫,仔細觀察著苒簫的情況,絲毫不敢懈怠。
“哎呀~好多了。這冬天喝口熱茶就是暖多了!”
樂云見到苒簫無礙后松了口氣。
“樂云啊,你這一直叨叨,我頭都大了!你家小姐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時靜養(yǎng)!”
樂云委屈巴巴地低著頭說道:“是,小姐。樂云知錯了?!?/p>
“乖,來,再給我倒杯茶。自己也倒一杯,暖暖身子!芷柔,過來,你和樂云也坐下歇歇,喝口熱茶。這大冷天的,別凍壞了?!?/p>
芷柔聽聞輕聲一笑,細聲說道:“芷柔謝過三小姐。這房中點著炭,芷柔不冷?!?/p>
苒笙伸出手輕輕推了芷柔一把。
“快去吧,三小姐都發(fā)話了,還不聽?”
芷柔看向苒笙,心中暖洋洋的。
此時眾人臉上的紅暈也不知是歡喜還是那炭火惹的了。
輕云閣一片祥和。
——
此時苒府另一側(cè),傳來的是凄涼的吶喊聲。
若說在輕云閣姐妹相認是多么美好的場景,朱欣佳那邊便是一片狼藉,她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該死!該死!為什么?明明她就死在我面前!”
苒梅心中不甘,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苒府就是她的天下了。
“還不給我住嘴!你喊那么大聲,是非要置我們娘倆于死地嗎?”
朱欣佳躺在榻上苦不堪言,被杖責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
她看著地上一片滿是苒梅摔壞的東西,心里更是氣憤。
“她沒死就沒死,你作甚要拿我的東西泄憤?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你娘我還在榻上不得動彈,你就在這要氣死我嗎?”
朱欣佳看著那地上摔碎的各種瓷器飾品心痛不已。
“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嗎?要不是你如此沒用又怎會失手!明明我就要成為嫡女了,就差一步而已,這苒府就要換人了!可是你竟然還好意思在這里委屈!”
苒梅看著床榻上的朱欣佳,似是看著一枚不中用的棋子,哪里還有對親生母親的關(guān)心?
“你!我可是你娘!”
“娘?二姨娘莫不是忘了,只要父親一日未將你抬為正妻,你就一日是妾!而我,只能是庶女!”
朱欣佳心中更是委屈,明明自己的親生女兒,卻無法喊自己一聲娘,卻只能對那死了那么多年的賤人年娟兒喊娘。
“是二姨娘不中用,二小姐還請息怒吧!這要是再喊,小心把你父親引來。你父親正氣頭上,你還是先離開這吧。你父親下令不許任何人看我,也將我禁足,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不能將你拖下水?!?/p>
“你知道反省便還有救!娘,我最愛的娘,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對不對?你趕緊處理好此事,我先走了?!?/p>
苒梅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朱欣佳看著她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隨即攥緊拳頭,咒罵道:“該死的年娟兒!你該死,你生下來的那兩個賤蹄子也該死!都怪你!都怪你!”
“二姨娘,不好了!”
朱欣佳的貼身丫鬟葉兒匆匆趕來,只見她手里拿著一封信。
“什么不好了?你沒看到我現(xiàn)在很不好嗎!”
朱欣佳本就心情不好,現(xiàn)在葉兒這么慌慌張張地讓她嚇一跳,扯動了傷口,更讓她氣憤。
葉兒看后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又惹惱了朱欣佳。
“二姨娘,是、是韓管家…”
“韓管家怎么了?有什么快說!”
“韓管家的信,應(yīng)該是給姨娘的?!?/p>
葉兒此話一出,朱欣佳立即警惕起來。
她將信接過,又小聲地問道:“給我小點聲!想死嗎?”
說完她又看了看房門,只聽葉兒道:“姨娘放心,并未有人在。姨娘,奴婢聽到下人在議論,說是韓管家被老爺遣走了。所以奴婢急匆匆去到?jīng)鐾?,看到那里果然留有一封信?!?/p>
府中池塘涼亭的附近有處假山,那便是韓達與朱欣佳密信往來的地方。
朱欣佳將信打開,只見那寥寥幾句:“既見此信,韓某已辭,望懸崖勒馬,后會無期?!?/p>
朱欣佳目眥盡裂,攥著信紙的手禁不住地顫抖著。
“為什么!為什么!”
她將信撕得粉碎,嘴唇也顫抖著。
“不!你怎么能離開我?你不能!”
本已經(jīng)被撕得粉碎的信紙,又被她一張一張撿了起來,竟一張一張的吃了進去。
“你不能,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的!”
自苒政霆的心思不在府中之后,朱欣佳對苒政霆的愛意全都轉(zhuǎn)移到了韓達身上。
起初也許只是寂寞難耐以尋求安慰,卻誰又能意料到自己真的深陷進去了呢?
站在她身旁的丫鬟葉兒看著她那般瘋魔,身子禁不住的打顫。
她不知道朱欣佳下一個要害的會不會是自己。
但愿沒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