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并不屬于這里。也許是因為丟失了記憶的緣故,自己對這里似乎有些陌生,又有些害怕。
任尋安遞過去一杯熱茶,又低下了頭。
"嘗嘗看,我剛泡下的。"
李侶接過茶,用蓋子輕輕的刮了刮茶面,舒展開的茶葉輕輕撥動,氤氳茶香。
"香。"李侶俯下去,輕輕的啜了一口,細細的品味了一陣子。
"苦中帶甜,你悟出些門道來了。"
任尋安只是笑,從他手上拿過茶杯,徑直的走出了門去,把茶水潑在了地上。
"既然品出來了,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李侶愣了愣,隨即展顏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妖精。"
"你放心就是了,除了你,我眼里再沒進過其他的女人。"
任尋安也只是笑了笑,心里暗暗的發(fā)狠:"之前那個叫清和的姑娘,你倒是拋到腦后了么?"
李侶看著她好看的臉蛋,臉微微飄紅:"那我們,去吃飯吧?"
任尋安點了點頭,眨著大眼睛問:"吃什么?"
"我記得你喜歡吃火鍋,可這沒有。"李侶頓了頓,"但是我吩咐了廚子給你做了帶辣的東西。"
任尋安茫然地點點頭,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喜歡吃些什么口味的東西。
李侶慢慢悠悠的伸出手來,一寸一寸的向任尋安移動過去,好像怕她拒絕似的。
任尋安欣然的拉住了他的手,狠狠的捏了捏:"走吧。"
李侶愣在了原地,瞧瞧,就是這種感覺。
"你慢些……"李侶無奈的看著面前的人。
任尋安快要把自己的腦袋伸進只剩著殘渣的盤子里去了,仔仔細細地搜索剩下的菜汁,生怕剩下什么。
任尋安鼓鼓囊囊的嘴含糊不清的說著:"這太好吃了!再給我來一份!"
李侶撫著額頭笑:"這都第三份兒了。"但還是傳了眼神給春杏,既然她喜歡,那就吃個夠吧。
任尋安挺著肚子,滿足地打了個嗝。
"真好吃。"
李侶滿心滿眼的都是寵溺,"我讓他們給你備了下一份,你是現(xiàn)在吃還是過會兒再吃?"
任尋安的眼睛里有射出金光閃閃的光芒:"那還用說么?自然是現(xiàn)在了。"
李侶又笑了笑,低下頭。
她跟以前的模樣越來越像了,不是自己前些日子剛見面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循規(guī)蹈矩的閨秀了。
她就該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每天吃吃睡睡,就安安分分的做著自己的豬。
大大咧咧的笑,扯著嗓子罵罵咧咧的喊叫。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仿佛沐浴在圣潔的天空里,被棉花糖狠狠地包裹起來,柔軟又溫暖。
任尋安感覺到些什么,油膩的嘴扁了扁:"你是不是也想吃?"
李侶又抬起頭看著他,搖了搖頭。
任尋安拿了帕子擦了擦嘴:"你是不是被我的吃相嚇著了?"
隨即又甜甜的一笑:"在深宅大院憋了那么久,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閨秀,累。"
"你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姑娘。"李侶也暖暖的笑了起來,伸出手去捏了捏她還有些油漬的臉蛋,用自己的手背擦了些臟東西去。
"明日你穿得漂亮些,我把這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就上路。"
"去哪兒?"
"我?guī)慊佚堟?zhèn)城。"李侶說完,又給她擦了擦嘴,起身拿了塊帕子離開。
任尋安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忽而笑了。
"跟你一起,我總能過得這么舒心。"任尋安又摸了摸手上的辣雞腿,輕輕的說。
只有妖冶的火焰在黑暗中不停的挑動著自己雀躍的身姿,空氣中沉悶的像是要讓人窒息。
"我要他死。"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刻骨的仇恨。
男子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輕輕的笑了:"好啊,那你和我交換些什么呢?"
聲音的盡頭,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隨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男子感覺到突然有冰涼的指尖,輕輕地貼上自己的皮膚,細膩的指尖柔柔的撫上男子的胸膛。
男子軟軟的開口:"既然你瞧不上他,那就殺掉好了。"
黑暗中只傳來些許的喘息聲,一道清潤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她把自己狠狠的嵌入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體里。
女人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眼底掠過一絲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