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連翹敲了敲房門,就后退了幾步。
李侶打開了門,門外隱隱地飄進(jìn)來淡淡的清香。
"你來了?"李侶唇角微微掠起一抹笑容,有掩不住的喜悅。
任尋安點點頭,目光卻透過縫隙溜進(jìn)屋內(nèi)。
"怎么,殿下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么?"任尋安冷冷地開口,嗓音中像是含著塊千年寒冰。
李侶慌慌張張的讓開路,伸手想要扶著任尋安過去,目光一瞥又看到連翹的手已經(jīng)搭了上去,雙手不自然的垂了下來。
任尋安微微笑著端坐,端起桌子上的蓮子羹,聞了聞,面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這蓮子羹倒是香的很。"
李侶小走幾步過去,為她盛了一小碗,輕輕拿起湯匙:"我來喂你,你嘗嘗看。"
任尋安笑著推辭:"為殿下準(zhǔn)備的,殿下都沒吃,我哪能先享受著?"
李侶的手頓了頓,又開口:"這原本,就是我為你熬的。"
任尋安的笑容也僵住了,又抽動了下嘴角:"那便好,殿下坐下,我們一道吃。"
李侶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被任尋安捕捉到了。
任尋安又扭頭對著連翹低低地說:"你先出去,在外面守著,別叫殿下的人靠近。"
連翹微低了低下顎,就退了出去。
李侶低低地笑著,略帶玩笑的說:"當(dāng)著我的面也要交代兩句悄悄話么?"
任尋安回頭看著李侶,頷首行了禮,又開口:"怎么敢,這普天下的東西,哪樣不屬于殿下呢,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李侶頓了頓說:"不必,我也不是非要知道這些,姑娘家是該有些小秘密。"
任尋安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匙蓮子羹,朱唇微啟,輕輕的吹了吹,才伸過去停在李侶唇前。
李侶張開嘴,軟軟的咬了下去。
"你喂我,就甜的很。"
任尋安直直地凝視著他,昔日波光瀲滟的清眸好似幽譚落雪,深遠(yuǎn)而凄冷。
"怎么這樣瞧著我?"李侶被她盯得有些發(fā)毛,訕訕地問。
任尋安嘴角勾起一個俏麗的弧度:"若是去了死澤,我出不來,殿下又該如何?"
李侶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你若是出不來,我還出來做什么?"
任尋安點點頭,莞爾笑道:"瞧您說的,晦氣。"
李侶猛然抓住任尋安的手,扯了扯唇角,陰郁的聲音傳了過來:"以后別再說這些話,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你不就是想要這王位么?我拱手給你,做你的男皇后也好,只要你能陪著我,不再離開。我再不能失去你了。"
任尋安忙不迭的把手抽了出來,連忙提醒道:"殿下您忘了,我們的約定是公平競爭。我要靠著自己的能力,把這王位奪過來。就算你今日拱手讓了給我,別說我守不住這江山,就是朝堂上的言官,也要呈折子罵我了。"
李侶茫然的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任尋安另一只手放下瓷碗,忽地伸出手去,在李侶的額前停下,手指仔仔細(xì)細(xì)的在他的眉眼上畫過,一筆一畫,刻在心底。
"就要來了,那時候的你,還能不能繼續(xù)保持這樣的愛,怕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李侶的眼眸中突然彌漫著恐懼,他狠狠的握住任尋安的手,顫抖著笑。
"我什么都不怕啊…"
只怕你離開,再次離開。
任尋安看著面前的人露出這樣弱小的一面,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這樣柔弱。
他是君臨城下的君王,是一擺手就能降下天火的地獄王之子,他還能怕些什么呢?
他可是不久之前,才剛剛屠了程氏全族的人啊。
任尋安被攥緊的手輕輕動了動,滿目柔情的看著李侶說:"我陪著你,你也陪著我,我們就一直這樣,不論發(fā)生了怎么樣的變故,好不好?"
李侶抬了抬眼,眼里亮晶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