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驚起林中飛鳥走獸無數(shù)。
我僵硬在樹下,瞪著圓溜溜的雙眼,驚懼的看向脖頸處突然殺出來的明晃晃的長劍。
身后生息全無,鋒利的劍刃卻往我的頸項(xiàng)遞進(jìn)一分。
我條件反射般地舉高咸豬手,手中的籃子掉落在地,肥大的野蘑菇滾出老遠(yuǎn)。我顫巍巍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轉(zhuǎn)過身,如死了都不知道是哪個(gè)龜?shù)皻⒌?,豈不冤死。嘴里念念有詞:“好漢饒命啊,大爺饒命啊!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如今日手滑之下,一不小心枉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鄉(xiāng)野村姑,他日傳揚(yáng)出去,豈不毀了你老的一世英名?”
念完,終于如愿以償?shù)霓D(zhuǎn)過身來,只是對方太高,我只能干瞪著眼前起伏的胸膛。
只見此人一身獵獵紅袍隨意的攏在肩上,隱約可見細(xì)膩精致的瑣骨,胸前露出大片瑩白如玉的肌膚,晃得人眼酸。一根金色絲帶系在峰腰處,將那柔韌的蜂腰和渾圓的臀部勾勒得魅惑十足,引人口水直流┅┅
“你盯著我,好看嗎?”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似清流潺潺。
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好看!”
“那看夠了嗎?”
“還沒┅┅”我老實(shí)回答。
頸項(xiàng)的劍緊了緊,我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的悲涼處境,這才露出小狗般的表情,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美男饒命,不,不,少俠饒命啊,小女子命賤,雖死不足惜,但殺了我會臟了您的手,還請少俠三思啊┅┅”
“少俠?呵呵,如此玲牙利齒的女子,嗯,有趣有趣,就此殺了倒也可惜。”頭頂?shù)穆曇魬醒笱蟮恼f道;“要不這樣吧,你來說說我不殺你有何好處,要是說的在理,本公子饒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我一聽小命有門,當(dāng)即掐媚道:“少俠,不,不,應(yīng)該是公子大人大量,不殺之恩,小女子定當(dāng)銘記在心,銜草相報(bào)。公子放心,今后我的命就是公子的,公子讓我往東,我決不往西,讓我往西,我決不往東。有好吃的第一個(gè)給公子吃,有好玩的立馬找來給公子玩,有困難我先上,沒有困難也要制造困難我先上,總之一句話我的就是公子的,公子的就是我的┅┅”
“哈哈哈哈┅┅本公子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居然會在這荒山里撿到塊寶┅┅不過,最后一句本公子好像沒聽清楚,‘公子的就是我的”是什么意思???”
沒想到這家伙精著呢,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
“嘿嘿,公子您聽錯了吧,小女子說的是‘小女子的都是公子的'。其余的可什么都沒說哦?!蔽已b傻。
“哦──那抬起頭來──”
我聽話的慢慢抬起頭,兩人的目光一觸,他狹長的鳳目魅惑流轉(zhuǎn),如藍(lán)寶石般璀璨琉璃,明亮爍爍,直電得我七葷八素,分不清東西南北。
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他,此人好像故意淺淺的勾唇一笑,端的是妖孽風(fēng)流,禍害千年。
然后他伸手用力一拉,將我攬入了他的懷里,黑亮的長發(fā)隨即垂至我的眼前。他緩緩低下頭來,淺淺的呼吸落在我的臉龐┅┅就在我以為他要吻上我的時(shí)候,他卻低笑一聲:“原來卻是個(gè)小黑炭┅┅”
我怒,還來不及發(fā)飆,某人的全身重量全部壓在了我身上,臉也深深埋在了我的勁窩旁。
“喂,喂,好重啊,快站好┅┅”
沒有回答。
“喂,美男有話好好說嘛。”我討好的擠出一絲笑意,抬手拍拍他的后背。
觸手的感覺濕漉漉、黏 糊的,我忙抽回來舉到眼前看看,哎,滿手都是鮮紅的血液。我慌了。
“哎,你可別嚇我啊,我這人特膽小┅┅”
“別怕,他只是暈過去了?!?
我一聽是舒玉的聲音,高興得不得了?!笆嬗?,快來幫幫我,也不知哪爬來的野人,好重啊?!?
舒玉走到我身邊,將打來的兩只野兔三只山雞放到地上,一把扶起妖孽美男將他靠坐在樹根上,執(zhí)起他一只手把脈。
“舒玉,原來你會醫(yī)術(shù)呀?”我好奇的走到他們身邊看著。哇,兩個(gè)都是超級無敵橫掃宇宙、千樹萬樹桃花梨花一起開的曠世美男啊!真是不看白不看,看了還想看。
“說不上會,我只略懂皮毛?!笔嬗竦拇蛄苛艘幌禄柽^去的桃花男。
“那他怎么樣,死不了吧?”我繞著樹干走了一圈,然后拎起籃子,將滾落在地的野木耳野蘑菇一一拾入籃里。
“應(yīng)該是中了些**,加上失血過多而已。”舒玉站起身,從懷里掏出藥粉,灑在桃花男的后背上,剛想扯下自己衣袍的一角,被我攔住了。
“嘿嘿,舒玉,還是撕他自己的袍子吧,反正后背已破了一長條,總是要扔掉的?!?
舒玉愣了愣,然后搖搖頭:“算了,還是回去再包扎吧?!?
“也行?!蔽倚πΑR话殉镀鹗嬗竦男渥?,獻(xiàn)寶似的將他拉到一窩青蛋前,樂呵呵的說道:“怎么樣,這可是我發(fā)現(xiàn)的哦!”
舒玉眉峰微攏,他沒有看向那一窩青殼蛋,而是眼睛直直的盯向一旁。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哎呀媽呀,我倒吸一口冷氣。
枝干錯落,樹葉枯黃的落葉堆里,靜靜的趴伏著一條如嬰兒手臂般粗細(xì)的斑斕大蛇,它身體的顏色跟周圍的環(huán)境一般無二,若不細(xì)看,還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此刻,它三角形的頭顱被一根精致的銀簪深深釘入土里,看樣子是剛斷氣不久。
我嚇得喵一聲,直竄入舒玉的懷抱,雙手緊緊抱住他修長的腰身。
之前的一幕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假如沒有那個(gè)男人及時(shí)相救,就我這樣冒冒失失的伸出手去,怕早就遭了蛇吻,后果難測?。?
舒玉低頭望向我,眸子閃了閃,然后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沒事,它已經(jīng)死了?!?
我探出腦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細(xì)的掃視了一遍,才不情不愿的說出心里話:“我這不是怕它是條母蛇嘛,若現(xiàn)在是 季節(jié),說不定附近會一下子鉆出好幾條公的來為它報(bào)仇的?!?
舒玉聞言,雙目微瞇,唇角抽動了幾下,終是很給我面子的沒有失笑出聲。他緩緩將我拉離他的胸前,對我說道:“別想太多,沒事了,有我在?!?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蔽椰F(xiàn)在是恨不能立馬飛到小房舍里。
“嗯!”
舒玉彎下腰提起竹籃,將十幾枚青殼蛋一一拾進(jìn)籃里,之后停在那條死蛇面前┅┅
“舒玉不要!”我急急躲在那個(gè)妖孽男身后。
“為何?”舒玉淡定的看了看我。
“我,我害怕┅┅”我咽了口口水,決定采取哀兵政策,“好舒玉,我們打個(gè)商量,只要你不把這惡心的東西帶回家,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我說完這句,就見舒玉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從蛇頭上拔下銀簪,從懷中掏出帕子將它擦拭干凈,然后走到我旁邊,將銀簪遞給我:“是他的東西,你先收好?!?
我攥緊,放入裙袋中。
“走吧!”舒玉攙扶著桃花男開始往山下走。
我趕緊用豬爪手挎起竹籃,另一只手提著幾只野味,屁顛顛的跟在兩美男身后。若換在平時(shí),我早就開始用有色眼光腹誹了。
隔了一會,我突然想到一個(gè)很嚴(yán)肅的問題。
于是我開始問道:“舒玉,我們撿到的這些是不是蛇蛋???”
“不是。”
“不是蛇蛋,你確定嗎?那是什么蛋,你知道嗎?”我不恥下問。
“應(yīng)該是野雞蛋吧!”
“你確定?”我嘿的笑了笑。
“嗯!”
“可是那邊上有蛇啊,為什么蛋旁邊有蛇呢?”
“你說呢?!?
“哦,原來是和我一樣想偷吃啊?”
“┅┅”
“舒玉,那你知道這時(shí)候?yàn)槭裁从猩邌?,?yīng)該還沒到夏天???”
“┅┅”
“舒玉,你手酸不酸???”
“┅┅”
“舒玉┅┅”
穿過山林,繞過大片翠竹,某女的嘮叨聲終于慢慢遠(yuǎn)去了。
其實(shí)你們都沒猜到,她如此羅嗦,只是為了給自個(gè)的小雞膽狀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