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天不知怎的,陰了下來,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綿綿春雨。
舒玉靠在桌案前,就著窗外灰白的亮光,細(xì)細(xì)觀摩著手中的一株草藥。
我搬了張小凳,手托著腮坐在書房的門前,看著那連綿細(xì)雨落在院中的一汪清泉里,滴出一圈又一圈的小波紋┅┅
自從這里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似乎好久都沒這樣寧靜愜意過了。
“哎,這雨怎么不下大一點呢?”下大了,明早我就可以申請睡懶覺啦。
“為何?”舒玉遙遙望了我一眼。
“呵呵,雨天路滑,到時舒玉和我就可以雨中漫步了?!?
“下雨有下雨的樂趣,月光不是前幾次下雨也都出門鍛煉了嗎?”舒玉淡淡笑著。
“可是我明天想偷懶了嘛,舒玉,人家又不是要馬拉松比賽,干嗎非天天跑那么遠(yuǎn)的路?。俊蔽肄D(zhuǎn)過頭來望著他問道:“我可不可以學(xué)點別的???”
這馬拉松,舒玉之前聽我提過,所以知道什么意思。
舒玉盯著一臉賴皮的我,沉吟了半響,點頭道:“想學(xué)別的,也好,可以防身。”
“真的,那教我什么?”我咧著嘴,很是興奮。
“月光你想學(xué)什么呢?”舒玉放下手中之物,反問道。
“哈哈,我不知道,我最好什么都能會?!?
舒玉搖搖頭:“雜而不精┅┅”
“那你不是都會嗎,我怎么看著都是精通得不得了,怎么到了我就不精了?”我不服。
舒玉失笑:“我也并不是樣樣都精通,而且基礎(chǔ)是要從小就打下的,至于月光嘛┅┅”他看著我慢慢說道:“還是只學(xué)個一兩樣為好。”
嘁,真是氣人,那剛才還問我想學(xué)什么來著干嗎?
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想到舒 里墻上掛著的羽箭,一箭一金子,想想都腐敗啊,要不,咱也來學(xué)點腐敗滴。
“舒玉,我決定了,我要學(xué)射箭!呵呵呵呵呵┅┅”仿佛看到金燦燦的金子“嗖嗖”長著翅膀朝我飛來,呵呵呵,我立馬氣定神閑的擺了個彎弓射大雕的經(jīng)典造型,“嗖嗖”瀟灑射飛出去┅┅站定,捋了捋頭發(fā)┅┅嗯,不過,咱還是來點噴金的那種吧。
舒玉放下手中的草藥,有點狐疑的看著我:“學(xué)會箭技能讓月光如此開心嗎?”
“嗯,我要學(xué),我要學(xué)。”舒玉這么單純,哪能明白我肚里的小九九啊。
“好吧,”舒玉笑了,朱唇輕啟:“那就學(xué)月光感興趣的吧,這幾天我要出去一趟,會忙一點,有些珍貴藥草須得采摘收集了,不如月光的箭技便讓墨紫圣女來教你,可好?”
“墨紫啊,隨便?!敝灰軐W(xué)會誰教都一樣。
然后我想了想,歪著頭看他,有點不確定的問道:“舒玉,你是不是出去要過夜的?。俊?
舒玉點點頭:“要是來不及的話,可能就不會回來了?!?
“你義父不是不讓你踏出這座七子山的嗎,不行,我也要去。”我站起身,快步來到桌案前,鼓著腮,不依的瞪著他。
舒玉含笑的看著我,淡淡說道:“這雨也不知什么時候才停,也許明后天都會下著,月光還是待在家里學(xué)箭吧?!?
“不要,學(xué)箭又不是一時半會就會的事,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舒玉沖我招手,墨玉般的黑瞳蕩漾著醉人的柔情:“月光,我答應(yīng)你,只是一天便會回轉(zhuǎn),有何不放心的,倒是林子里危險,你去了,我反而擔(dān)心?!?
想想也對,可是我總覺得還是跟著舒玉好。
我心里不安,慢騰騰的走到他身邊,舔舔粉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勉為其難道:“好吧,那你早點回來,我會乖乖在家等你回來?!?
舒玉拉起我的一只手,正色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著墨紫圣女,不要自己一個人隨便亂闖?!?
想必舒玉也早就看出,我和另兩位圣女是八字不合的。
“嗯,那么隱菊會跟你一起去吧?”
舒玉笑笑:“義父有令,隱宮的人會一直在暗處保護(hù)我的。”
“嘿,當(dāng)少主就是拽??!”我感慨。
然后壞笑的看著他,吧嗒吧嗒嘴問道:“你說,如果那些個影衛(wèi)躲在暗處,看到自己的少主正被人**,會不會沖出來誓死保護(hù)呢,呵呵┅┅”
舒玉聽后,不自然地看向窗外某一點樹叢,我看到他耳朵都紅了:“月光,休要胡說?!?
“呵呵,誰胡說了,要不,我們來試試?”我明眸灼亮,璀璨色光。
舒玉受了我的蠱惑,剛要抬起頭來,我已飛快的彎下身子,吧唧一口,重重吻在了他的玉顏上。
“呵呵┅┅”
舒玉瞪著我的得瑟形態(tài),頗有些無奈。
“公子,月光姐姐?!?
墨紫端著一壺清茶,站在門口一臉迷惑的看著我們。
舒玉不自在的微垂下眼瞼。
“進(jìn)來??!”我笑呵呵的招呼著,這年頭,非禮的比被非禮的,雄赳赳氣昂昂的多了。
“公子,月光姐姐,天都快黑了,你們怎么沒掌燈???”墨紫一邊走進(jìn)來,一邊問道。
“還好啊,今天晚飯吃得早了些,所以就不急著盼天黑了?!辈患敝翁旌?,也就看到蒙蒙亮亮的天色,不急著點燈了。
小丫頭一臉狡黠:“呵呵,原來月光姐姐每天很早就點燈,是為了趕緊吃飯啊!”
舒玉淡淡而笑。
“嘿,還說我,你這丫頭自己不也是如此的嗎?像我這么講義氣的朋友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為了過慮到你的小肚子,我才決定犧牲自己,維護(hù)你光輝的淑女形象┅┅”
墨紫不甘心的嘟起?。骸肮?,您瞧瞧,明明是月光姐姐自己想早點吃飯,還硬說是為了我呢?!?
舒玉似笑非笑的瞥了我和墨紫一眼,沒有說話。
“來,墨紫?!蔽依鹉系男∈郑瑢⑺隣康介T口的小凳上坐下,然后自己轉(zhuǎn)身在另一只圓凳上坐定,呵呵問道:“墨紫,你是從江湖而來嗎?”
墨紫眨巴眨巴溜圓的大眼,有些糊涂:“江湖,沒有啊,我從鳳宮而來,月光姐姐,你想問我什么啊?”
看來這時代,還沒有江湖這統(tǒng)稱。
我稍微解釋了一下江湖的意思,墨紫小姑娘應(yīng)該聽明白了,我才慢悠悠地問道:“墨紫妹妹,我就想問問,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新奇,有沒有好聽的好玩的?!?
墨紫想了想,點點頭:“好聽的好玩的,應(yīng)該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吧,”我睨她:“那我換個說法吧,那你知不知道,現(xiàn)今這個江湖上有什么奇聞軼事呢,講給我聽聽,就當(dāng)講故事好了?!背矛F(xiàn)在打聽清楚了,以后出門好辦事。
“嘿嘿,原來這個就叫江湖事啊,月光姐姐,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墨紫撓撓頭,一臉神秘的湊近我?!澳懵犝f過四國公認(rèn)的龍虎風(fēng)云榜嗎?”
“什么?”我差點被口水嗆到,看來我們現(xiàn)代的東西,都是有古考證的啊。
墨紫偷偷瞄瞄舒玉,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就是四國一同推舉出來的十大風(fēng)云美男┅┅”
“美男?”我一聽,亮晶晶的雙眼瞬間成了蚊香眼,美男哎,我的最愛?!笆遣皇嵌际悄欠N有錢有勢,超一流的絕品美男?”
“差不多啦,不過┅┅”墨紫斜忒了舒玉一眼,輕輕對我說道:“那些人是沒有看到我們哥舒公子,否則單是我們公子的容貌,不是第一,肯定會是第二的?!?
咦,怎么這么肯定?
“榜上的美男你都瞧過?”
墨紫笑得好不得意:“嗯哼?!?
“都是美人?”
“嗯?!?
“確定?”
墨紫瞪我,一副我要是敢懷疑她的鑒賞水平,就跟我急的樣子。
“那說來聽聽,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嗯哼┅┅”墨紫清了清喉嚨,緩緩道:“那就從第十開始好了。”
“最好把他們有沒有娶妻也一并講清楚了?!蔽液俸傩χ?。
此舉很得墨紫小姑娘的鄙視,不滿的白了我一眼才說道:“好啦,我開始講啦,先說第十位,龍鳳國龔青之,他擅長劍術(shù),年少有為,二十不到便已是清流派的首席掌門,未婚妻苑如意,大佛國郡主┅┅第九位,紫銅國冼杞然┅┅”
“等一下,等一下,”我打斷她:“你這樣講不行啦,你怎么不說他長得有多帥,然后他的平生事跡之類的啊,你這樣太簡單了?!?
墨紫斜睨我一眼:“月光姐姐,說生平事跡一個個那要講到什么時候啊,反正都是大美男,要是有緣,到時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然后直接對我的抱怨無視,接著說道:“第九位,紫銅國冼杞然,是一代神醫(yī)葉靈老前輩的唯一傳人,不光醫(yī)術(shù)了得,解毒去盅之術(shù)更是出神入化,暫且還沒聽說有心上人?!?
“第八位大佛國沒奕于,將門之子,一雙巧手天下無敵,專攻五行之術(shù),清心寡欲,二十一歲,至今還沒納過一房妻妾┅┅”
“這么說,你是不是在告訴我,這沒公子年少有為,更重要的他還是個處子呢?”我故意打斷她,笑嘻嘻地問道。
墨紫小臉一紅,啐了我一口:“尹姐姐你亂講什么啦,不知羞?!?
“嘿,還真是兄妹啊,你那個冰塊老哥也這么說過我呢?”我大言不慚。
墨紫白了我一眼:“你到底要不要聽了?”
“要?!?
“第七位紫銅國墨冷菊,一身輕功傲行天下,一柄軟劍更是出神入化,”說這話的時候,墨紫小姑娘的神情特臭屁,下巴抬得高高的:“他年少有為,英俊不凡,器宇軒昂?!?
我靈光一閃:“哈哈,墨紫,這個墨冷菊不會是你另一個哥哥吧?”
墨紫撅嘴,神秘兮兮的道:“不告訴你,你自己猜?!?
“第六位龍鳳國小王爺苑北冥,哼哼,他嘛,不提也罷,整日遛鳥斗雞,不學(xué)無術(shù),花花蘿卜一個?!?
“啊,這樣的人也可以排名?”我納悶了。
墨紫抽抽鼻翼,不屑道:“就是,除了長相簡直一無是處?!?
“第五位紫銅國舒叢,擅長經(jīng)商之道,風(fēng)流俊雅,嘿嘿,其實啊,他的原名叫叢郎,是我們四重殿的一位宮主哦,嘿嘿,不過現(xiàn)在他又有了另一個長處了┅┅”
“什么?”
“老婆奴!經(jīng)常被他夫人林姐姐揍得找不著北?!闭f完,墨紫笑得見牙不見眉。
很顯然這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少年宮主,娶了一個野蠻老婆,就再也風(fēng)流不起來了,惹得身邊的那些個熟人個個暗爽在心頭。試問,誰不喜歡看好戲呢,何況還是免費的好戲?
“那第四位呢?”
“第四位龍鳳國燕畫扇,這位爺爽朗大度,富可敵國,琴棋書畫樣樣精絕,可惜他在幼年時被下了毒,導(dǎo)致現(xiàn)在 俱廢┅┅恩,二十二歲,聽說剛訂了親,女方不詳?!?
“第三位赫連星夜,風(fēng)流妖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喜穿大紅衣袍,原是是大佛國的二殿下,現(xiàn)在是佛國潤王千歲,他的側(cè)妃無數(shù),正妃嘛,好像還沒迎娶。”
赫連星夜,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我捏著下巴,不就是桃花美男嘛,想不到這吊兒郎當(dāng)?shù)难饶芯尤皇莻€小王爺呢,憶起那天來接他的水一色美女,我撇撇嘴,可惜啊,帥是帥到掉渣沒話說,就是太好色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