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霍然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痛┅┅
好痛好痛。
感覺就像是一種被鈍器慢慢割開血管,血液細緩流出體內(nèi)的痛楚.
這時,我才發(fā)覺自己是仰躺在濕冷的山林中,四周一片漆黑,風(fēng)搖枝葉,入目的均是黑影彤彤,灌木叢的枝干夾錯斜伸┅┅
“唰唰唰┅┅”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傳來鐵器掘土的聲響。
我試著扭動了一下腦袋。
掘土的聲音忽然停住,接著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停在我的頭頂方向。
是一張花容月貌的臉。
“怎么,舍得醒了嗎,我還以為你到死都不會睜眼了呢,你看我對你多好,特地為尹姐姐你尋了這么好的一處風(fēng)水寶地┅┅”頓了頓,大概是深有感觸的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的景色,這才笑嘻嘻的接著道:“尹姐姐,我知道你一向膽小,怕黑,怕痛,怕鬼┅┅你看這里,多好啊,林木深深,萬籟寂靜,且有死人為伴,就不會寂寞了,等一下你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泥土里,聽著血液慢慢流出體內(nèi)的美妙樂章,身旁是死尸慢慢被蟲腐蝕掉的動人聲音┅┅尹姐姐你說,這樣的死法,是不是很有趣呢?”
“嗚嗚┅┅不要?!蔽覓暝?
這樣的變態(tài)死法,我光是聽聽就毛骨悚然了。
這丫絕對是有神經(jīng)病。
花語俯下身拍開我身上的啞穴。
“尹姐姐,不用太感謝我了啦?!彼庩幍男?。
“鬼才感謝你!你有毛病嗎?我跟你只不過有點小過節(jié),你犯得著這樣勞師動眾,趕盡殺絕的嗎?”我恨恨的瞪視她。
哎呀,喉嚨沙啞,傷口好痛,誰來幫我把手腕包扎一下啊!
我痛的抽抽了嘴角。
“如何,現(xiàn)在才知道怕了嗎?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是沒什么大的過節(jié),可是那又如何?公子喜歡你,隱菊也保護你,光是這其中任何一個理由,你就該死一千次,不不,是一萬次,明白了嗎?”說完,她提著長劍轉(zhuǎn)身欲走。
“喂,花姑娘等一下?”我有氣無力的喊住她,感覺自己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干嗎?”
“沒干嘛,就是覺得這地上好臟啊┅┅”我轉(zhuǎn)了下不怎么靈活的眼珠,怎么著也要拖延一下時間,綿軟無力地道:“你看,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給我扶到一邊靠著,讓我看著點?!?
她側(cè)著頭,笑得嫵媚。“就這樣?難道你不想求我放了你?”
“哪能???!”我笑的有點假,居然被她看穿了,我是想求她放了我,可是就算我求了,這個神經(jīng)病女人也不可能放了我的,那么有這個想法打死也不能認。
我扯動嘴角:“咳咳┅┅我是怕這深山老林,更深露重,剩女姑娘你一個人操勞著為我搭屋建房的,等下我住得心里也不踏實啊,再說了,您也不知道我需要的長寬尺寸。要不,你看這樣,圣女您好歹先幫我包扎一下,然后我自個來挖,這樣多少也省了你的一些力,而且也快些,您看如何┅┅”
她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我:“死到臨頭你還貧嘴?”
臉下正好抵住了一片濕冷的枯葉,我垂下眼瞼吹了吹。
“你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樣?”花語的臉突然有些扭曲,她蹲 一把拽住了我的長發(fā)。
“哎呀┅┅”好痛!
我忍,忍到禿頭也要繼續(xù)忍,決不能讓這女人看出我是又痛又怕。
“知道痛了嗎?”她得意的笑。
“嗯┅┅還好拉,你是在幫我做頭皮按摩嗎?”我不老實的回答。
她再次用力,痛得我一哆嗦。
“你以為我是蠢蛋嗎?你是想慢慢和我玩,然后好拖延時間,好讓公子他們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趕來救你,是不是?”
“別做夢了!”她怪笑?!皼]人會找得到這里的?!?
我發(fā)現(xiàn),古人真的很聰明嘛。
嘆氣皺眉,其實是痛得喘氣皺眉:“哎,連我拖延時間你都看出來了,那我是不是沒什么搞頭了?看來只能坐著等死了?”
“那個,是不是我眼花┅┅”
她挑眉,迅速站起身,戒備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周圍平靜如常,唯有風(fēng)吹過樹葉,發(fā)出詭異的沙沙聲。
“我怎么覺得你的背影好像一個人哦?!蔽衣掏痰恼f著。
其實我說道是真的,她側(cè)身對著我的時候,我真的是這樣感覺到的。
花語一愣,隨即拿臟腳在我的頭發(fā)上狠狠蹭了兩下。
我估計那鞋上的泥巴都沾在我的頭皮上了,雖然我一向很懶,可不代表我不愛干凈,不愛美啊。
我怒了:“喂,你有沒有公德心啊?我都要死了,你還弄得我這樣臟兮兮的,我下去我也死不瞑目??!”
“尹姐姐,你以為你是去度假嗎?很顯然你還沒有將死的覺悟啊┅┅”她幽幽地吸了口氣,然后鬼魅般地漂移向我的左手邊。
“姐姐你這么生龍活虎的,妹妹看了很不爽呢?!?
她笑,然后抓起我的左手腕,一把彎彎的匕首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咦,有些眼熟。早知道人家送我匕首是害我自己的,打死也不受了。
“喂,你要干什么?”
她鄙夷地睨視了我一下:“一只手腕血流的不夠看,也許兩只會好一些,尹姐姐,我會很慢很慢的,別害怕?!?
說完,寒光一閃,真的是朝我的玉腕而去。
不要??!不是說,每本小說都有女豬腳不死定律的嗎?怎么擱我這里就不靈光啦?!
“搶血啦!救命??!”
“別躲啦,快出來救我!”
我閉著眼睛殺豬似的瞎喊。
“┅┅公子,被她聽到了啦┅┅我們要不要出去?。俊?
“誰?給我滾出來!”花語倏地站起身。
咦,這樣也行?!隨便一喊,真的有人???
哈哈,只要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我睜開了一只眼睛,另一只不敢睜,我怕剛好看到自己手腕流血的樣子。
左側(cè)的灌木叢里。
“公子,她要我們滾出去哎!那我們要不要滾?”
“啪!”好像是怕頭的聲音。
“哎呀,公子,好痛!”
“┅┅”
“公子,你是說,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們繼續(xù)看熱鬧?”
“┅┅”
“哦!說的也是,公子要救,怎么的也要救個美女才行?。 ?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夠美啦?!這句話我聽得很明白。
靠!這還算是人嗎?
這下,我兩只霧蒙蒙的眼睛都睜開了。
“喂,那位公子,今晚我的發(fā)型跟服飾是臟了些,入不了公子的眼,是小女子疏忽了!下次我會重新擺個造型的!”
“嗤!”那小童差點跌入灌木叢。
“裝神弄鬼,給我出來!”花語在一旁起先不敢輕舉妄動,后來終于不耐煩了。
“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
就是,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們是屬龜?shù)摹?
“┅┅”
“公子,我也知道女人很煩??!醫(yī)圣他老人家更是知道!可是,你看,這兩個女人唧唧歪歪,不但不肯走,而且還要扒醫(yī)圣老前輩的埋骨之所┅┅”
“喂,這個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負責(zé)填坑的那個!”我很想舉手發(fā)言,奈何動不了。
“如果公子你不出手,我看他老人家肯定會從墳?zāi)估锱莱鰜?,拿著戒尺追著你打。?
對對,而且,一不小心,我成了你師傅的鄰居,他不出來,我也會慫恿他爬出來,天天指著你的鼻子大罵不孝。
“┅┅”
悉悉索索。
兩個灰蒙蒙的身影走了出來,一高一矮。
地上很冷,我像死狗那樣躺著,瞪大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視線。
原來,真的沒有出現(xiàn)白衣飄飄的風(fēng)姿啊!
“你們到底是誰?”花語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唉,公子,好煩啊!既然出來了,那我們到底要不要順手救她???”矮個子居然支著下巴,做深思狀,一副無視花語的樣子。
花語怒,不過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倒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
“嗯,雖然你是長的還好看啦!”那小童不怕死的走前幾步,側(cè)著頭上上下下對準花語打量了半響。
“不過,你是用強的那個,當然不會需要我們相救??!”
我要暈了,肯定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我們公子一向討厭救了某個女子之后,對方哭哭啼啼的一定要以身相許┅┅所以,地上這位姑娘,”他指了指我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我們公子要我問你,你會不會也要以身相許呢?”
呸,我噴血三斤。
見過臭屁的,沒見過這么臭屁的!
“這位小童,你一定要記得讓你公子救我啊┅┅我保證,那種缺心眼的事打死我也不會做的!”
就算是我一不小心強了你,我也不會以身相許的。
交代完遺言——
這下,我是徹底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