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小喬是被渴醒的，喉嚨干得發(fā)疼。

她睜開眼，茫然地眨了眨，陌生的房間讓她瞬間清醒。

記憶回籠——楓林下的拒絕，酒吧里的“果汁”，還有周瑜低沉的聲音，和她自己那些破碎不成句的醉話……

小喬（猛地坐起身，捂住臉）完了……

房門被輕輕叩響。

周瑜醒了？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平靜如常。小喬手忙腳亂地理了理頭發(fā)和衣領，才低聲道：

小喬醒、醒了。

周瑜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杯溫水，身上已經(jīng)換好了稷下學院的制服。

周瑜先喝水。

他將水杯遞給她，目光在她臉上短暫停留，

周瑜臉色不太好，頭還疼嗎？

小喬小口喝著水，隨后搖了搖頭，

小喬不疼了……就是有點……記不清事了。

她偷偷抬眼看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些許端倪。可周瑜只是淡淡點頭。

周瑜嗯，你醉得很沉。

他接過空杯，

周瑜洗漱一下，早餐準備好了。

周瑜你姐姐剛才傳訊來問，我說你昨晚功課做到太晚，就在客房歇下了。

小喬（耳根發(fā)燙）……謝謝。

他連借口都替她想得如此周全，反倒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早餐是清粥小菜，都是清淡養(yǎng)胃的。周瑜坐在對面，安靜地看著學院簡報。小喬埋著頭，勺子在碗里攪了又攪，終于忍不住小聲問：

小喬我昨天……沒說什么胡話吧？

周瑜從簡報上抬起眼，眸光微動。

周瑜你說我的酒很好喝。

小喬……??？

周瑜（放下簡報，唇角微勾）還說要認我做大哥，以后跟我混。

小喬（愣住，隨即漲紅了臉）不可能！

她怎么會說這種話！雖然……雖然他確實很照顧她，像個可靠的長兄一樣。

周瑜看著她通紅的臉，輕笑一聲，不再逗她。

周瑜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兩人依舊沉默。直到車停在她家小區(qū)外，小喬伸手去拉車門，周瑜才再次開口。

周瑜小喬。

小喬（動作一頓）嗯？

周瑜以后別碰酒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

周瑜至少……不要在外面喝。

小喬（低下頭）知道了。

小喬下車后幾乎是落荒而逃。

推開家門，大喬正坐在客廳里插花，見她進來，只是抬眼看了看。

大喬回來了？周瑜送你回來的？

小喬（心虛地點頭）嗯……昨天功課有點難，他教我來著，太晚了就……

大喬（修剪花枝，語氣隨意）周瑜是穩(wěn)重，懂得照顧人。有他看顧你，我也放心。

她放下剪刀，看向妹妹，

大喬他怕是真把你當自家小輩了，這么盡心。

小喬怔了怔。自家小輩……原來在姐姐眼里，周瑜對她好，只是因為拿她當小孩子看待。

小喬（低聲）……是啊。

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趙云發(fā)來的訊息。

趙云小喬，今天扁鵲老師的藥劑學筆記我?guī)湍愣喑艘环?，明天帶給你。

小喬謝謝啦！

趙云客氣什么。不過……

（消息后面跟了個俏皮的表情）

趙云周瑜學長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早上在走廊遇見，還跟我點頭示意了

小喬看著這條消息，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情不錯……是因為把她這個“小輩”安全送回家了，完成了任務嗎？

放學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小喬沒帶傘，正站在教學樓門口猶豫時，一把熟悉的青竹油紙傘已經(jīng)撐在了她頭頂。

周瑜走吧。

小喬（驚訝）你怎么來了？

周瑜（將傘往她那邊傾了傾）你姐姐說你沒帶傘，讓我順路來接你。

又是姐姐。

小喬抿了抿唇，默默跟在他身邊走入雨中。傘面不大，她不得不靠他很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混著雨水的濕氣，莫名讓人心安。

小喬（小聲）其實……你不用每次都聽我姐姐的。

周瑜（腳步微頓，側頭看她）什么？

小喬（鼓起勇氣）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因為姐姐的拜托，才這么……照顧我。

周瑜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她。雨絲在傘沿外織成細密的簾，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她看不懂的深意。

周瑜你覺得，我是因為大喬的拜托？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幾分，敲打在小喬的心上。

小喬難道……不是嗎？

周瑜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周瑜走吧，雨大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重新邁開腳步。

小喬跟在他身邊，心里亂成一團。

他那未竟的話語，像這綿綿秋雨，悄無聲息地滲入她心田，留下濕漉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