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難說兩家話,放下蘭伊這邊暫且不提,話說周若玲被抓上車后,載著這一行人的大集裝車開了十分鐘不到便到達(dá)山腳。
除了華哥,其它人每人都肩負(fù)一袋資源上山,周若玲也不例外,被安排提著一個不輕不重的塑料袋,夾在眾土匪之間,前后都有人看著。
開始上山的道兒很寬,寬寬的清一色水泥石階,后來越往上越窄,直到最后幾百米高時竟然成了一條只容一人前行的單行棧道。
當(dāng)他們氣喘吁吁地爬上棧道時,天色已全黑,幸好前后都有土匪用手電照亮,還有一根晃悠悠一點也不穩(wěn)的繩索可扶。
只是這繩不扶還好,一扶反而讓人心驚。這僅容一人前行的陡峭棧道上,腳一打滑就極有可能掉下萬丈懸崖,哪是一根單繩能攔得住的?好在現(xiàn)在天色不明,下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要真看得清,站在這個高度看一眼谷底,正常人也不免心驚膽寒,恐高癥者自然更是夠嗆。而周若玲,就有恐高癥!
好不容易爬完最后一級臺階,周若玲喘著粗氣,高度緊張的心終于稍稍緩解,只是心臟因一路的攀登仍突突直跳。
剛才她一路擔(dān)心是否會掉下懸崖,來到平地,又止不住為自己后面的事?lián)鷳n起來,之前她已經(jīng)把話丟出去了,等待她的必定是一場驚悚惡夢吧?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冰冷的山風(fēng)陣陣吹過,全身頓覺寒意更甚。
周若玲回頭看了看那黑沉沉的空曠深谷,兀自想:“如果真到了那樣的境地,不如縱身一躍,倒也痛快!”
既如此,她又何必費盡力氣爬到山頂呢?其實這不難理解,人只要有一線生存希望,只要這一刻不是真正站在避無可避的絕路之上,有誰愿意提前自我毀滅?周若玲的心底,仍燃燒著一線求生之念。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fù)了下她那復(fù)雜的心情,山上的空氣稀薄又清新,她感覺自己重新又有了新的力量。
放眼前望,沒想到寺廟里的土匪還挺多,看來這次出任務(wù)的人不過只占半數(shù)。
院中人頭攢動,華哥一行的“凱旋歸來”引起了眾人極大的轟動。這也難怪,如此大的一次豐收可是他們長久以來前所未有過的!激動與興奮可想而知。
“哈哈哈!好??!大華!這一票干得不錯!”眾人中走出一個身形健壯的魁偉男子,他的笑聲痛快而爽朗,充滿了自信,這便是他們所有人的老大!
“大哥,這還不是全部,還有三分之二的貨在山下車?yán)锬兀 比A哥激動的臉泛著紅光,就象一個抹了蠟的蛇果。
“哦?真的?太好了!!冬子!慶國!你們帶今天沒出任務(wù)的人去把剩下的貨運上山來,扔在山下給別人撿走咱們可就虧大了,就是不睡覺也得把它弄上來!”
“放心吧,大哥!我這就帶大家去運!弟兄們,都跟我來!”被喚作冬子的壯漢振臂高呼,十幾個土匪跟著他一溜煙涌出了寺廟,剩老大和華哥帶的這十幾人立于院中。
“那伙人中有咱們弟兄的親人嗎?”老大斂了剛才的激動,表情突然變得沉靜下來,他雙目炯炯直視華哥。
“大哥,我都對照過名單了,沒有!大哥,不是我說啊,世界這么大,哪那么容易遇到親人的?到目前為止咱就沒遇到過一個啊,這一次自然是也不例外?!?
周若玲注意到,這華哥分明比“老大”年長許多。華哥看上去三十來歲,而這位老大不過二十六七,華哥卻要畢恭畢敬地叫對方大哥。周若玲胡亂猜著,或許這位老大本事過人,靠他大家才得以生存,因此被這伙人奉為老大?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問問?!币粧呖孜渲畾獾睦洗筻溃樕媳M是悵然,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必定也在尋找自己的親人。
“這女人是戰(zhàn)利品?”老大回了回神,調(diào)整回情緒,問華哥道。
“是??!大哥!”
“上次的小梅歸你了吧?這個就指派給你的手下吧,誰賣力給誰,你說了算?!?
“不過老大,這女人說愿意侍候我們每一個人……那是不是……”華哥讒笑道,眼睛閃著淫邪之光。
“哦?”這話讓老大大為詫異,他有點不大相信地看了一眼周若玲,大概是沒想到這外表文靜的女人竟會如此風(fēng)騷,人盡可夫的話也說得出口。周若玲被他犀利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那也不行!咱們盜亦有道,我說過搶物不殺人!搶女不失德!一女只侍一夫,就算她自己愿意也不行!大華,你選個人吧,賞給他就完了!”
華哥那十幾個手下面露喜色,議論聲四起,都盼著能賞給自己才好。
“哦……”華哥面露尷尬,有幾分不悅,但又不敢表露得太明顯,悶悶地站在一旁不作聲。
就在這悄無聲息的當(dāng)兒,周若玲突然發(fā)出肆無忌憚的笑聲,把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好一個盜亦有道,搶物不殺人!搶女不失德!他分明開槍打了我們一個人,還敢說搶物不殺人?”
“哦?有這么回事?”老大表情嚴(yán)肅地盯著華哥。
“那是他們反抗,我只好開槍了,不然死的可能是我們啊,大哥!”
“你騙人!我們連武器都沒有,而且你們?nèi)耸俏覀兊膬杀?,又有槍,我們怎么殺你們?你分明就是故意傷人!”周若玲叫道?
“我只是打中他的腿,又不會死人,大哥,我沒犯規(guī)啊!”
老大揮了揮手,“不要吵了,大華,以后盡量別用槍。他們沒有武器,你們這么多人,用拳頭也能把他們打趴下了!子彈是用來喂喪尸的,不要亂糟蹋!”
“是,大哥!我以后會注意的?!比A哥唯唯諾諾道,就象一只聽話的哈巴狗,一雙眼睛卻輕蔑地斜視周若玲。
周若玲嘆了口氣,人家是土匪一家親,怎么可能幫著她?
“傷人的事就不提了,可把女人隨便當(dāng)東西一樣賞給這個,賞給那個,這也是‘道’嗎?真有道你就應(yīng)該放了我!”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我告訴你!所有被搶到山上的女人沒一個不感激我們的!這么說吧,搶你就是救你!要不是我們,那些個女人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是不是呀,女人們?”華哥有意拔高了聲音。
“是!感謝華哥!感謝老大!”真有女人的聲音!叫得還挺齊!
周若玲詫異向聲音發(fā)出處望去,只見暮色中,六個女人參差不齊地站起身來。原來之前她們都坐在大槐樹的石凳前,正好被這十幾個土匪擋住,以致于她沒發(fā)現(xiàn)她們的存在。
女人們的回應(yīng)讓華哥一臉自豪,就好象他果真是救人于水火中的超級大英雄。
“我不要你們救!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周若玲索性撒起潑來。
活這么大,她還從來沒有這么不要顏面過,生死關(guān)頭,誰還在乎這些,只要能活下去!
“你不要我救,我就偏要救!這里我說了算!大華,這女人你要賞給誰?”周若玲的撒潑引起了老大的嚴(yán)重反感。
周若玲情知自己使錯招,只好道:“好吧!既然老大你這么有‘道’,為什么要把女人賞給某人,而不是讓她自己選?她選中自己喜歡的一個,那不是皆大歡喜?你兄弟也受賞了,女人也找到滿意的主兒了,哪還會有怨言?相反是真正的感激你,這才是真正的道呢!”
“老大,別聽他忽悠!這女人純粹是在跟我們耗時間,想要……”
這樣的女人老大還是第一次見,她竟然說要自己選!他差點要笑出來,山上抓了五六個女人,還沒有一個這么另類的。老大不禁嘴角上揚,華哥的話穿耳而過,沒有半點分量,他抬了抬手制止住華仔發(fā)出的噪音。
“好?。∥揖痛饝?yīng)你這要求!說吧,這群人中,你看上哪個了?我就依你的心,來個皆大歡喜!”
說完老大回身對那些弟兄叫道:“弟兄們,都靠近些,把電筒打亮!讓她好好選一選!”
眾人發(fā)出一陣哄笑,七嘴八舌地叫:
“美女,選我!選我!”
“選我選我!我給力!”
面對眾人的淫笑,周若玲面不改色,她振臂叫道:
“不用看了,我已經(jīng)選好了!”
“哦?哪一個?”老大微微詫異,作為關(guān)乎一生選夫如此重要的大事,這效率是否也忒快了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