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巷子的最深處,霞飛路444號,也沒有敲門,就進去了。一進去,客廳里面漆黑一片,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的輪廓,坐在沙發(fā)上面,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個人偶。
我的腳邁進去,人偶就像是被人打開了開關,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擠出一個笑容,臉上的皺紋多到可怕,這就是我的媽媽,一個四十不到的女人看起來卻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嫗。
她對我伸出了瘦骨如柴的手
媽媽“阿毅回來了啊?!?/p>
我躲過去了,有一點害怕的看著她
蘇毅“媽媽,爺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爺爺活過來了嗎?”
媽媽笑著將煮好的一碗茶水遞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將我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渾濁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手里的茶水
媽媽“阿毅啊,你先喝口水。媽媽再告訴你?!?/p>
碗里面的水,渾濁不堪,似乎有什么在不斷的蠕動,我厭惡的推開了
蘇毅“媽媽,家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我上學的時候還遇到了這個。”
說著將寫著龍鳳帖的紙張拿出來了,上面依舊是什么都沒有。
媽媽驚喜的看著這一張薄薄的紙,激動的撫摸著上面的每一個折痕,癲狂似的喃喃
媽媽“他同意了,他同意了,阿毅,我們家有救了!終于有救了”
媽媽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蘇毅“媽媽,我好害?!?/p>
我看著這個生我養(yǎng)我,我卻一直沒有看懂過的人,嗚咽著說道。
媽媽慈善的摸了摸我的腦袋,眼睛卻瞪得大大,透著一絲猙獰的光
媽媽“阿毅,你聽我說,你把這個東西喝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阿毅,就當媽媽求求你了。”
我看著媽媽,那一雙渴望的眼睛,帶著病態(tài)的興奮。忽然間很悲哀,為什么我會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面。
低頭將水喝完,我就回到房間里面想著今天放學看到的那個小姑娘,竟然有一點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夜半三更。
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只是一下,更像是樹枝在撓門,我一骨碌爬起來,警惕的看著門口
蘇毅“誰?”
鬼魄“夫人。時間到了。”
鬼魄對方的聲音尖尖的,壓低了。
蘇毅“你們是誰?”
我想起《陰陽術》》里面的一句話“夜半敲門者,一聲莫應,其鬼也。二聲不應,唯恐是敵,三聲不應,必有大兇。”我的手緊緊地抓著我床頭的桃木劍,盯著門口
蘇毅“你們到底是誰?”
鬼魄“夫人,早上的龍鳳帖,夫人可是已經拿
龍鳳帖?
我起身,開門。
外面黑壓壓的一片,都穿著紅色的服飾,背上背著彩禮,安靜的站著,目所能及,全都是一大片的紅色,嫣紅刺目。
客廳里面沒有開燈,兩個人抬著轎子,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一身漆黑的大褂子,讓人相信褂子里面根本就沒有身體,或許只是一副皚皚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