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讓人看相,并非是第一次。
從小到大。
每一年始。
我爺爺都會請他的算命朋友來給我們全家人算算今年的運程。
往往在這個時候,全村上的老小都會聞風趕來,排著對,來等著算命。
我小時候特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
每年有兩次這樣的“勝會”。
一是算命。
二是“寫門對聯”。
在我九歲之前,我記得,全村八百戶人家以及鄰村鄉(xiāng)里,都有我爸的墨寶。
也就在八歲那一年,我對毛筆字產生了興趣。
之后,在爺爺父親的引領下,開始學寫毛筆字。
可是,往后若干年,雖沒斷過筆,但總斷斷續(xù)續(xù)地去寫。
或許,連我爸也不會想到,書法成為了我消化寂寞的一種方式。
甚至是我思考諸多棘手問題的手段。
我也常因為要想一個問題,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一邊思想問題,一邊潑墨揮毫。
往往這時,很多人都不敢輕易地打攪我。
到今天,我還覺得爺爺的算命朋友是有點本事的。
從他嘴里算出來的,十有七八都靈驗了。
他看人收錢。
而且一年中,僅來我們村兩次。
假如,我爺爺年輕時不曾救過他女兒命,他也不會跑一個村兩趟。
他這話無意間就將我祖父的身價抬高了。
村上的人,都敬重我爺。
我十五歲那年,祖父死后,他的朋友參加完七天葬禮,從此就消聲匿跡了。
直到前兩年,我才從奶奶口中得知,他于二千零六年離開了人世。
聽奶奶說,他被人毒死的。
我奶奶八十多歲了,對”算命”這事記憶異常清晰,她說,老瞎子,眼睛瞎,心卻如鏡。是半個神仙。
他每一年來我們村上,總講我們村是龍穴。
很多年前,沒人住的地方,有條龍伏在這里。
他常嘆氣,說是我們祖先人眼瞎,把它給嚇跑了,空留下了龍氣。害了后世子孫。
我喜歡聽奶奶講這段“算命歷史”。
有趣。
奶奶說,大燈呀,知道你這名兒誰取的嗎?
我問她是不是那算命先生。
奶奶說,生你那天,陽歷2月2號,龍歷正月初五。
你爺一大早就將老瞎子請來了,因為老瞎子早在一個月前就算出了你的出生時間。
你落地那會兒,正好馬燈龍燈陸續(xù)從丫家過,你爸取的名,全否認。
最后老瞎子說,就叫大燈吧!
他說出三個理由:
第一,
兩個鄰村的燈會幾乎同一時間“聚會你家門口”,可謂此為“大燈會”。
其次,
生日二月二,龍歷正月初五,迎財神的日子,這小子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所以叫“大燈”理所當然。
最后,
龍燈與馬燈集會你家,正好小子落地,正所謂雙龍迎子,雙龍是龍燈上一條龍,馬燈上劉備也是龍,龍乃王者,取“大燈”之意為,正大光明。
希望這孩子能正大光明地為人處事。
可惜,這個”名字”被以后的許多“學名”給亙換掉了。
除了村上的人和家人,很少有人再喚起。
距離尤師伯幫我看相算命,我記得,五六年未曾讓人去看過面相了。
尤師伯不知出于客套話,只留下“皆非常人,人中龍鳳”就轉開了話題。
老師哈哈大笑。
我能感覺出來。
他笑的很開心。
這開心是發(fā)自內心的。
老師說,小殷,來見過XX,大老板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說,小兄弟,你好。
我說,很高興認識姐姐。
只見她點點頭。
老師笑對大老板說,別看他形象欠佳幾分,但不可以貌取人喲!
后來大老板說,那時的她還真以貌取人了。
大姐后來和我閑聊說起那次初遇,那時,她看到我第一印象,形象欠佳,心里并沒有多"看中",只是礙于師父面子,出于表面上禮貌性客氣。
九姐說過我與大姐的結交是老天爺的安排,存在著一種不世之緣的天意。
要不是尤師伯對她提醒要注意我,她還真不會當我是一盤菜。
從那場家庭壽宴到先生離世入土為安的第一天晚上,我與大老板完全是陌生人。
任何誰想不到,如此的陌生人,會建立一種超越了友情,卻不是愛情,近似甚至合乎親情的別樣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