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樸離的婚服就送到府中,布料雖不是極好的也好看的很,紅色的紗裙沒有過多的裝飾,樸素的很好看,頭飾也是就是一只金色的吊墜珠釵,也夠了...
婚禮當(dāng)天樸離獨自一人幫自己完成了妝容,只是簡單的然后臉上紅潤了些,抹上紅脂而已,蓋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蓋頭走出了房門,原以為自己出嫁了,父親怎么也會來看看自己,可并沒有,門口空蕩蕩的,靜的風(fēng)的呼喚都覺得吵鬧的地步,從閨房到員外府門口,除了那早早起來把大門打開的管家站在門口送著她,空無一人,管家呆員外府幾十年了,也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這個時候,竟然感覺他,更像自己的父親!
這么想著,樸離在管家面前停住,對著他,就把他當(dāng)做父親鞠了個躬,然后轉(zhuǎn)身跪在了地上,父親,雖然你從來沒有認過我,但女兒今天出嫁了,就讓我給你道個別吧!
門口迎親的隊伍早就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見新娘子出來了忙急急忙忙的接上轎子送去皇宮,這是最安靜的婚禮,沒有浩浩蕩蕩的隊伍,只是那么五六個人,抬著轎子,沒有聲勢浩大,沒有波瀾不驚,甚至路過的人只以為是哪個小姐的轎子,想來,這才是配得上自己的婚禮吧!
隊伍走的很快,坐著轎子顛簸的跟騎馬似的,樸離還納悶自己是怪物嗎?這么著急把自己送過去?
“到了,出來吧!”媒婆極不耐煩,音調(diào)全是平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全然沒有婚禮的高昂,樸離不想去理會,看著這個自己以后一直要生活的地方,樸俗宮。
大門就好像知道她要來一樣,自己打開了,那傳說中的三皇子就站在那,站在大堂那里看著他,他身邊有一個婢女,想什么樣呢?看不清,太遠了。
越看越好奇,想看這被世人皆斥的皇子長的有多不堪,越好奇樸離的步伐就越來越快,待仔細走近那琥珀的眼睛好像在哪里看過,那無神似有神的眼睛,除了把那素色的長袍換成和自己一套的紅裝以外,和昨天的別無兩樣,還是那么飄逸。
“你!不是!”
“原來樸離小姐就是我的妻子??!”白練俗很欣慰,原以為太后為了對付自己會找一個蠻橫無理的人,順便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沒想到竟然是她,她有自己第一次聽就感覺美麗的聲音,人人都說她丑陋,在我心里她美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就是三皇子!”這么巧的嗎?昨天剛遇見今天就嫁了,會不會在調(diào)查自己?
“白練俗,我叫白練俗,或者叫相公也是可以!”
相公什么呀?說好的丑男呢?五大三粗呢?對著這張臉,叫自己如何能心安啊!自己如此這般,怎么能糟蹋了這么個“潘安”,樸離情不自禁的又摸上自己的臉,如果不是如此,如果自己能遺傳母親的美貌,她何須在意這種呢?
白練俗瘋了很久,相公沒聽見,嘆氣倒是聽到不少“阿離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他壓根沒想等樸離回答,拉起她的手把她垃進內(nèi)房,只有他們兩個人,“我的眼里,你很美,我從小在宮里長大,遇見的人不是盼著我早日被趕出宮,就是不屑我,他們看我是個瞎子,事事不能自理,瞧不起我,從那以后我再沒信任過一個人,除了你剛看見的月月,但是昨天,我聽見了你的聲音,我第一次感覺自己能看見,我能看見你!在我眼里,你比誰都美!”
“三皇子!”樸離從來不相信別人口中的美,因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諷刺,可面前這個男子卻說的如此真誠,讓人不自覺的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
“樸離姑娘,我們僅僅見過兩面,我貿(mào)然和你說這些你不會相信,可也請你待日后看我的表現(xiàn)如何?娘子?”
就算之前心中有千萬個不愿意,此時的樸離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是默默的點頭嗯了一聲,她選擇相信!
“那娘子,我們可否洞房?”
白練俗表面文文靜靜的個人沒想到這么“風(fēng)趣”,樸離很客氣的回了他一個拳頭。俗捂著肚子有點欲哭不得,新婚之夜不能洞房也就算了,還被家暴。
“殿下!”月月突然在門口敲門,一般情況下月月從來不會主動去打擾,除非是……“何事?”
“皇后來了!”
果不其然,他來看看自己是否抗旨不尊了,這果然是一場局,如若自己抗旨便有理由給我定罪,若娶了樸離他們必定看笑話,怎料反而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倒是該去謝謝她了!
“娘子?”
“你去吧!”
皇后一身鳳衣站在大堂似乎在假裝看著正中央的字畫,大堂內(nèi)就皇后一人,下人們都等候在門外,白練俗對自己的府邸異常熟悉,走出內(nèi)房不用人扶著也不會撞到墻。
皇后見白練俗出來了,開口叫住他,為了讓他找到自己的位置,這一聲“丘王”叫的聽著更像諷刺,記得當(dāng)初給自己封號時,也是皇后將這“嚴王”改成的“丘王”,丘不就是囚嗎,真是諷刺!
“兒臣見過母后!”
“不必多禮!本宮此次前來是為了來看看丘王妃的,畢竟那也是我的兒媳呀!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是該來慰問慰問!”皇后語氣舒緩,但那一股腦往內(nèi)房沖的動作一點也不緩反而沖。
也不知道白練俗哪來的膽子,從來不曾抗拒過皇后的他,毅然決然的拉住了皇后,只是為了自己心愛人的尊嚴“母后,離兒已經(jīng)休息了,您這會進去恐怕不妥,兒臣也不忍心叫醒離兒,這番進去怕是不妥!”
“這才正午,丘王妃怎么休息了?”
“母后,今天乃是兒臣的大婚之日,離兒必然是累了”皇后馬上會意到,有些略帶嘲諷的意味留下一句“丘王好興致?。 本碗x開了。
皇后一踏出王府的大門,白練俗就像是脫力了,抓住一邊的桌角,不扶著點什么就好像要倒下一樣,如今皇后只是暫時離去,未來她還不知道要使些什么手段,況且將離兒嫁進來的目的肯定不簡單,肯定不只是為了羞辱他而已。
“王爺!好興致?。 睒汶x所在的內(nèi)房就在大堂內(nèi)側(cè),正常音調(diào)的聲音聽得很清楚,正在為白練俗不顧一切阻攔皇后而感動就聽到了這興致一說,差點沒被一口氣噎死。
練俗也不意外,自己家里的構(gòu)造他自然一清二楚的,沒想到媳婦如此可愛,竟抓著這二字來質(zhì)問自己。
“那娘子喜歡嗎?”
可惜白練俗看不到啊!樸離的臉上爬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白玉般的臉龐,醉了一抹紅云,與那臉上的麻子映襯在一起,顯得異??蓯?!
樸離不答。白練俗笑而不語,樸離本來還本能的害羞的低下頭,忽然抬頭瞄了一眼,又驚慌失措的低下頭,剛才一閃而過的笑容卻停留在心間,突然想到練俗看不見才緩緩抬頭,勇敢的直視著那份笑。
“娘子盯得我好不自在呀!”樸離有些詫異,一只手在練俗面前晃動了幾下“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娘子熾熱的眼神??!”
樸離越發(fā)不好意思,沒想到三皇子不止不像傳聞中丑陋無比,而且還夠撩人,從小不曾與男子交流過的樸離含羞的低頭看著地上,左手捏住右手快把手掐出痕跡。
白練俗知道樸離害羞了,收起他調(diào)侃的語氣,再這么調(diào)戲下去,娘子可能就要跑嘍!
“月月”他喚來那個最信任的丫鬟,吩咐帶我去房間內(nèi)休息。
樸離回了房間之后確實感覺累了,便更衣睡了,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她在房間內(nèi)打量了一番,這才好好觀望了這個屋子。
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墻角邊放一張簡單的床鋪,一頭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另一頭卻只有粉刷的墻壁。地下鋪著泥磚,真是一塵不染,但是很濕,好像不久前沖洗以后,再也不肯干了。窗口對著小橋流水還有假石,裝上一面百葉窗,又掛滿了從籬笆上,溝渠邊和田野間采來的奇形怪狀的野草。窗內(nèi)的梳妝臺讓樸離定住了眼睛,且不說紅木是多么難找的木頭,那鳳凰圖案也是巧合嗎?如果這也是巧合那其中一個鳳凰少了一只眼睛一定不是巧合,那是樸離小時候碰掉的,這梳妝臺毫無疑問就是她房間的那個。
可是為什么,雖然自己很喜歡那個母親留下的梳妝臺,可白練俗為什么要特地把它搬過來?
樸離正仔細摸著梳妝臺,白練俗突然從背后將她抱住,嚇了她一跳“怎么?相公準備的禮物娘子可還喜歡?”
樸離沒去理會白練俗,她望著望著,覺得
眼眶濕濕的,有兩行淚緩緩流下來,沒想到,白練俗還特地將娘留下的唯一遺物搬過來,想必是認真的了!
“娘子,過幾天是百宮宴了,皇后說……”
樸離知道他要說什么,百宮宴,實際不過是皇帝的消遣玩樂,而皇后為了侮辱白練俗,必定會讓這么個丑女去參加,然后好讓練俗下不了臺,讓他難堪罷了,實話說,樸離并不樂意去,畢竟自己……
樸離嘴巴微微動了動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左手一直掐著右手的大拇指,沒想到白練俗卻搶先開口了“沒事,我來解決吧,你就在家里!”
“我若是不去,皇后一定會找你麻煩,我若是去了,那宴會的矛頭就在我身上了”白練俗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的眉毛微
微抖動了兩下,被樸離看見了,她轉(zhuǎn)過去繼續(xù)說“我習(xí)慣了??!”
樸離帶著哭腔的話讓白練俗心頭一顫,從小到大,樸離準時沒過好日子,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諷刺,侮辱,怎么可能會習(xí)慣,再多也不會習(xí)慣呀!
白練俗什么也沒說,只是從身后攬住正在顫抖的玲瓏的身影,知道樸離不再抖動方才開口“娘子,待我建功立業(yè)之時,我便要你做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