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憶君顏心凄凄,別君許堪夢(mèng)別離——
十指連心,血是一滴滴的流,心口的劇毒,也是壓不住一般的提前了一天復(fù)發(fā)。我看著墻上的血書,覺得即便是此時(shí)香消玉損,也是值得。
這些日子,宮刑,小產(chǎn),鞭刑,如今又受杖刑,入獄,這一波又一波的陰謀,終歸不是想至我于死地嗎?不,我不能死,若是我死了,全村人的仇,爹爹的仇,我兒的愁又有誰來報(bào)?
爹爹,你知道嗎,你錯(cuò)了。你教我大愛,教我要用心去對(duì)待每個(gè)人??墒墙Y(jié)果又是如何呢?段愛絕情,才是王道!
隱隱約約,看到一襲白色身影漂浮到我面前,是神仙吧,我終究是死了。嘴角帶著一絲甜甜的笑容,從此,我韶汐便再也不用被安排在陰謀之中了。爹爹,你來接汐兒了嗎?
嘴邊涼涼的,苦苦的,不知是什么......藥......死了,還是要喝藥嗎?爹爹,為什么死了還要喝藥呢......
我睜開眼,看見紫罌的一雙大眼,皺起了眉頭。
“你與我一起死了嗎?”我用唇語說道。
紫罌哽咽著:“夫人,您怎么那么傻啊,即便是您再恨圣主,圣主對(duì)您再不好,也不能在那宴會(huì)上毒害圣主啊。圣主對(duì)夫人甚是袒護(hù),若是夫人真是生氣,刷小性子,便在這府上把玩一下也就算了......”
“我還活著......”我喃喃道,紫罌看著我的唇語,臉上的表情有些觸動(dòng),我知道那是無奈的心疼。別過臉閉上了眼睛,因?yàn)槁牭絺冮T口的腳步聲。
紫罌聞聲而出。
“她醒來了嗎?”門外傳來了夢(mèng)梓澄的聲音,我又睜開眼,向門口看去。心底,還是希望再看眼他的吧,自從那日我寫了那樣訣別的話,便再未與他見過幾面。
“醒來了,剛才又睡去了,夫人說......”紫罌小聲的說,有些抱怨的感覺,我心里安慰了許多,這府里,還是有人關(guān)心著我的。
“等她再醒來你告訴她,她韶汐,沒有我的命令,不會(huì)死,好好照顧她?!甭曇魸u漸消失,我又閉上了眼睛。
夢(mèng)梓澄,如今,我的生死,都要由你來管轄嗎?你若是真的想要我活命,又為何不放我離開,將我困在這里煎熬,這算什么?
我起身,杖刑后的傷已好了大半。
“我睡了多久?”我拍了以下紫罌,讓她看我說話。
“圣主接您回來給您上了藥,屋子里的凝神散點(diǎn)了三日,夫人睡了四日了?!弊侠浾f著,遞過來一碗湯藥。
“這是雪蓮粥,圣主專門命人熬的,說夫人醒來了肚子定是會(huì)餓,我在門口升了小爐一直暖著的?!弊侠浾f著,拿著湯勺來喂我。
“紫罌,把這東西端出去,告訴你們圣主,此后,他夢(mèng)府的東西,我絕不沾染,我怕某日夢(mèng)府上下中毒都是因我沾了他的東西。”我說,紫罌的臉色一變?cè)僮儭?
“夫人,您就別跟圣主扭著這口氣了,孩子的事情,圣主也是受害的。那天夫人入獄,紫罌把夫人藏起來的那張?zhí)t(yī)寫的證據(jù)交給圣主時(shí),圣主帶病連夜將您從天牢接了出來。可見,圣主對(duì)夫人并不是無情啊,只是被那黑心之人蒙蔽了雙眼......”紫罌心急,將所有的事情一鍋端的全說了出來。
“你把那紙給他了?”我心急,我并不想讓夢(mèng)梓澄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因?yàn)槲蚁胱?。如果他認(rèn)為他萬般的對(duì)不起我,是絕不會(huì)讓我走的。只有他恨我,覺得我對(duì)于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jià)值了,才會(huì)放我離開。
可是現(xiàn)在,我又有什么價(jià)值可言呢?
“夫人當(dāng)時(shí)命在旦夕,若是不讓圣主知道當(dāng)日的真相,夫人此時(shí)......”
“你知不知道,我寧可死,也不愿意承認(rèn)孩子是他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像是著了魔一般。我竟是心疼他了,在無知的情況下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
“夫人你......”
“你出去吧,我靜一靜?!蔽乙琅f趴在床上,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一來一去的折騰,必定落下病根吧。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shí),屋子里空無一人,我獨(dú)自走上閣樓。
緊守的院門,侍衛(wèi)兇神惡煞的眼神,如同看門狗一般謹(jǐn)慎。
我站在樓閣的窗邊,看著滿院的梨花,幽怨的哀嘆。此情此景,曾幾何時(shí)也讓我心痛過?看那零零落落的梨花散落在地,便是化作春泥,卻也要陪伴著曾孕育著它的梨樹??晌夷?,不知今夕何年,不知過了今日,身處何方。
突然懷念起還在爹爹身邊時(shí),爹爹的眷顧與寵溺。心里微微的嘆道:“爹爹,好想你,想的心都痛了?!?
心又開始痛了,看來,初一又到了嗎,我竟又睡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