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被她這番話震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為什么她說的,跟自己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卞梓看見臉色晦暗不明的母親,拖著沉重的身子踉蹌地走到她跟前,握著她的手,聲音哽咽。
卞梓“媽,你來了就好了,你帶我回家,你帶我回家,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和卞白賢一起過安穩(wěn)日子,我們一起...”
卞母沉沉地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她的話,卻是帶著不認(rèn)同的斥責(zé)。
卞母“小梓,媽會帶你回家的,但咱們說話做事不能沒有良心,當(dāng)初要不是蘇小姐救你,你又怎么能好端端地坐在這兒,還能跟吳先生結(jié)婚呢?”
卞梓的腦子就像是被狠狠敲下一記悶棍,難以置信地盯著卞母。
卞梓“媽,你....”
嘶!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便被卞母強行扯著,在同意書上簽下她的名字。
卞梓“媽,你干什么!”
卞母“小梓,我們做人不能沒有良心!這些都是你欠蘇小姐的!”
卞母的力道很大,幾乎掐斷她的手,簽完之后,火速把同意書交到了吳世勛的手中。
而吳世勛雙目赤紅地盯著她,眼里燃著熊熊怒火!
他真是瘋了,居然會因為剛才這個女人的鱷魚眼淚而差點相信她!
卞梓“你還給我!”
卞梓肝膽俱裂,眼睜睜地看著那張同意書被吳世勛抽走,無助地跌坐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卞梓“吳世勛!吳世勛.....”
她捂著心口,腰背佝僂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事到如今,不該說的,該說的,她必須說的清清楚楚!
卞梓“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我....”
卞母“小梓!”
一旁臉色晦暗的卞母突然開口,語氣難掩失望,
卞母“別再撒謊了,你嫁給吳先生的時候就用了手段,現(xiàn)在難道還要編造謊言,繼續(xù)騙他嗎?夠了小梓,一切都夠了?!?/p>
卞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眼前閃著白點,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的母親,
卞梓“媽,你為什么要這么說?你...”
吳世勛“夠了!”
本來因為卞梓哀慟至極的哭泣而停下腳步的吳世勛陡然回頭,鋒銳的目光像兩把尖刀捅在卞梓的身上。
他此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砰!
病房門被重重地甩上,只留下卞梓和卞母四目相對。
卞母“小梓”
卞梓撫開準(zhǔn)備扶她的卞母的手,一雙眼深不見底,她怔然地看著她,音色顫抖。
卞梓“媽,是爸給我下藥,是爸想攀附權(quán)貴才把我送到吳世勛的床上,外界說是我自甘下賤爬上他的床,我認(rèn)了,可你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對吳世勛說出這樣的話....” “火災(zāi)那天的事,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吳世勛是要我死,要我的孩子死,可為什么,連媽你也要我死....”
說到這兒,卞梓說不下去了,只能張著嗓子,發(fā)出沙啞的嗚咽。
卞母“小梓....”
卞母的淚瞬間決堤。
啪!
布滿褶皺的手一巴掌揮在自己臉上,沉沉地砸在卞梓的心上。
卞母“是媽對不起你,是媽沒出息,可你沒見過蘇小姐現(xiàn)在的樣子,失去孩子,又失去子宮,她患上了憂郁癥,幾度嘗試自殺,好幾次都差點死了,如果短期內(nèi),再沒什么讓她開心的話,她就再也就救不回來了.....”
卞母“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就像親姐妹一樣,只是子宮移植而已,不會死人的,而且孩子跟著她,肯定會比跟著你好,畢竟吳先生是那么愛她,一定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孩子....”
卞母“小梓,你放心,等手術(shù)之后,我們一家人就去旅游,過段時間等你心情好了,你再看孩子,你從小就聽話,這一次,也聽媽媽的話好不好...”
卞梓目瞪口呆地聽著母親的哭求,一句,一句就像把利劍,把她的心插的鮮血淋漓。
卞梓“我聽話,所以我該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