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眸光一沉,視線在云桑身上停留片刻:
燕遲"非是不信,只是此事兇險……"
云桑截住他的話。
云桑"正因兇險,才更需懂行之人。"
燕遲"黑甲衛(wèi)聽令!背對喜轎!"
燕遲一聲令下。
云桑眉心微蹙。
這位世子行事,倒像是刻意為之。
她眸光一轉(zhuǎn),正瞧見秦莞已悄然靠近喜轎。
云桑"秦姑娘!"
云桑低喚一聲,卻見秦莞擺了擺手,徑自掀開了轎簾。
那專注的背影讓云桑止住了勸阻的話頭。
也罷,既通仵作之術(shù),或許真能發(fā)現(xiàn)端倪。
她未曾察覺,燕遲的目光始終落在她們身上。
轎內(nèi),秦莞的指尖輕觸嫁衣領(lǐng)口,聲音凝肅:
秦莞"血跡不對。若是砍殺,血量不該如此稀少。"
她忽而抬眸。
秦莞"這轎頂?shù)难鄢仕ξ矤?,分明是…?
云桑"是死后被人潑灑的。"
云桑不知何時已立在轎前,素手懸在嫁衣三寸之上。
云桑"尸斑凝滯,指節(jié)僵直,至少死了三個時辰。"
她忽然俯身,鼻尖輕嗅。
云桑"領(lǐng)口有茉莉香粉,與手上脂膏氣味不同。"
秦莞眸光一亮。
二人對視一眼,俱是心頭雪亮。
這喜轎分明是偽作的現(xiàn)場。
"都愣著作甚?速將尸身抬去義莊!"霍懷信的兒子霍甯帶著仆從匆匆趕來,揮手就要驅(qū)散眾人。
秦莞急步上前:
秦莞"大人,尸身現(xiàn)在動不得!"
"荒唐!"霍甯怒目圓睜,"官府辦案,豈容你等婦人多嘴!"
云桑"這位大人。"
云桑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嘈雜的場面驟然一靜。
云桑"您現(xiàn)在挪尸,是想替兇手毀去最后證據(jù)么?"
霍甯臉色煞白,正待發(fā)作,忽聽一道冷冽聲音破空而來:
燕遲"云姑娘所言極是。"
燕遲緩步而出。
他目光如刃,直刺霍甯:
燕遲"霍大人,你們地方州縣勘驗一向如此?"
“在下所見,皆是如此。”
燕遲“那若是口供與勘驗對不上怎么辦?”
“那自然是以口供為主了。”
云桑的視線停留在燕遲身上。
這位世子行事,倒是與傳聞中一般雷厲風(fēng)行,卻又處處透著深意。
初見時,他于鬧市整頓軍紀(jì),出手狠厲卻不忘撫恤百姓;方才下令封鎖現(xiàn)場時,又刻意避開喜轎方向,分明是給她們留了探查的余地。
這般殺伐果決中居然藏著如此細(xì)膩心思。
不過針對霍甯之言,云桑是不認(rèn)同的。
云桑"霍大人此言差矣。"
她素手輕抬,指向轎內(nèi):
云桑"尸斑凝滯,指節(jié)僵直,死亡至少三個時辰。而送親隊伍辰時才從宋國公府出發(fā)……"
她眸光銳利地看向霍甯。
云桑"請問霍大人,新娘是如何在出發(fā)前就已死去,卻又'活生生'地上了花轎?"
霍甯額頭滲出細(xì)汗:"這...這..."
云桑"再者。"
云桑"血痕甩尾方向與新娘坐姿完全不符。若真是在轎內(nèi)遇害,血跡該是垂直滴落,而非這般斜飛。"
燕遲抱臂而立,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霍甯已是面如土色:"我...我..."
云桑"最后。"
云桑突然逼近一步,藥香凜冽。
云桑"您方才說以口供為主?那請問……"
她指向無頭新娘。
云桑"您要如何讓一具尸體開口作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