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第二日清晨便收拾好了行囊,藥箱中的毒草與銀針一一歸位,仿佛這場京城的紛擾從未打亂她的生活。
她站在廊下,望著院中那株海棠,花瓣已落了大半,卻依舊在風(fēng)中搖曳。
她轉(zhuǎn)身走向秦莞的住處,輕輕叩響了門扉。
秦莞早已起身,見是云桑,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秦莞“桑桑,你真的今日就要走?”
云桑點(diǎn)頭。
云桑“藥王谷還有事務(wù)需處理,不便久留。”
秦莞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秦莞“這一別,不知何時(shí)才能再見?!?/p>
云桑唇角微揚(yáng),從袖中取出一個(gè)小瓷瓶遞給她。
云桑“這是我新配的解毒丹,可防百毒。你查案時(shí)難免遇到危險(xiǎn),帶在身上以備不時(shí)之需?!?/p>
秦莞接過瓷瓶。
秦莞“謝謝。”
她頓了頓,又道:
秦莞“燕世子待你真心,我看得出來?!?/p>
云桑眸光微動(dòng),卻未多言,只是輕聲道:
云桑“保重。”
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再多言語。
云桑轉(zhuǎn)身離去,背影依舊清冷如霜,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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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與秦莞告別后,并未直接離開侯府,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大長公主的院子。
大長公主正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手中捧著一盞清茶,見云桑進(jìn)來,眉眼間浮起溫和的笑意:“云丫頭,來向我辭行?”
云桑微微頷首,行了一禮。
云桑“殿下,藥王谷事務(wù)繁多,身為弟子不得不回。此次前來,一是向您辭別,二是代家父家母向您問安。”
大長公主放下茶盞,目光慈愛:“你父親當(dāng)年救我一命,我至今感念。如今你又幫侯府破了這樁案子,我本該留你多住些時(shí)日,可你性子清冷,想必也不愿久留這繁華之地?!?/p>
云桑唇角微揚(yáng),難得露出一絲柔和。
云桑“殿下體恤,云桑感激。”
大長公主細(xì)細(xì)打量她,忽而笑道:“昨夜海棠樹下,小七與你說了什么?”
云桑指尖微頓,面上卻依舊淡然。
云桑“不過是些尋常話?!?/p>
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再追問,只是輕嘆一聲:“小七性子執(zhí)拗,認(rèn)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他若真心待你,你也不必太過推拒。”
云桑垂眸,聲音輕緩:
云桑“殿下,我與世子之間,尚需時(shí)日。”
她沒有提及兒時(shí)的婚約戲言,也沒有承諾什么。她與燕遲昨夜雖已表明心意,但他們都清楚,彼此還有各自的路要走——他需穩(wěn)固軍中威望,她需精研毒術(shù),待真正成為足以并肩之人時(shí),再談將來。
大長公主了然,笑著點(diǎn)頭:“好,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拿主意便是?!彼D了頓,又道,“替我向你父母問好,若有閑暇,讓他們也來京城走動(dòng)走動(dòng)?!?/p>
云桑應(yīng)下,再次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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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門外,燕遲早已牽著馬等候多時(shí)。見她出來,他大步上前,伸手接過她的藥箱。
燕遲“都交代完了?”
云桑點(diǎn)頭,目光掃過他緊抿的唇線,忽然道:
云桑“你緊張什么?”
燕遲耳根微熱,低聲道:
燕遲“怕你反悔,不肯讓我送你?!?/p>
云桑輕嗤一聲。
云桑“世子何時(shí)這般沒自信了?”
燕遲看著她,眸色深沉。
燕遲“你說呢?”
云桑一怔,隨即別過臉去,淡淡道:
云桑“走吧,再耽擱天就黑了。”
燕遲翻身上馬,朝她伸出手。
燕遲“我載你一程?”
云桑瞥他一眼,徑直走向一旁的馬車。
云桑“不必,我坐車?!?/p>
燕遲也不惱,只是低笑一聲,策馬跟在馬車旁。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漸漸駛離京城。云桑掀開車簾,望著遠(yuǎn)處連綿的山影,忽而開口:
云桑“燕遲?!?/p>
燕遲“嗯?”
他立刻勒馬靠近。
云桑“待你軍務(wù)了結(jié),若還想見我……”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吹散。
云桑“便去藥王谷找我。”
燕遲眸光驟亮,唇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
燕遲“好?!?/p>
不必多言,他們終會(huì)再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