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蘑菇尸

房間內莫測正在檢查著男尸。

“手臂上和身上的傷都是磕碰的”莫測扭頭看了眼副官，“我上次給一個盲人看病，他身上也有很多這樣的傷。問他怎么來的，他說因為看不見磕磕碰碰很正常，身上總是有些大小傷的，手上的傷尤其多，因為要用手來感知周遭?！?/p>

莫測頓了一下，“但是，我檢查了男尸的眼睛，應該不是盲人??！難道，他控制不了他的身體？”

正說著，男尸脖子處開始涌動，莫測大叫一聲，“張副官，快看?！?/p>

兩個人齊齊地望向男尸的脖子，上下涌動的脖子讓這具男尸看起來異常地詭異，好像他隨時能夠做坐起來，吐出點什么似的。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聽的人渾身發(fā)毛，嘴巴越張越大，嘴唇兩側的皮膚因為這股力量都被撕裂開來。本來男尸的嘴巴就大，現(xiàn)在看起來比之前更大了，確切地說這張大嘴根本就不像是人臉上能生出來的。莫測嚇得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如果房間內不是有張副官，她會嚇得立刻奪門而出。

此時，張副官正認真地注視著男尸的嘴巴，沒有感受到莫測的異樣。男尸的嘴越張越大，下頜骨發(fā)出艱難的聲響，已經張到了極限，整張臉都被這張大嘴占據(jù)，五官被擠得嚴重變形。慢慢地，嘴里冒出來一節(jié)莖干，越伸越長，喉嚨里繼續(xù)發(fā)出咕嚕的聲響，像是莖干不停地再往外生長，莖干伸出來足有半米來長停止不動了，就在這時頂端處以肉眼可見得速度開出了一面菌蓋。

“這是一個蘑菇嗎？”莫測邊說邊往前湊著看。

張日山迅速地沖了過去，一把抱住莫測，身體一轉，擋在了莫測與男尸之間，拉起身上的外套裹住莫測，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只聽“嘭”的一聲。

就這樣，莫測靠在張副官寬闊的胸膛里，感受著他的心跳，唇上蓋著張副官的手，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上的紋路。這一刻，他們的距離如此接近。近到，讓莫測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她就像是躺在了溫暖的水域里，越飄越遠。心甘情愿地放棄了任何無謂的抵抗，就這樣被這片溫暖包裹，時間也恰巧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任其隨意流逝……

過了一會兒子，張日山松開了手，轉身過來對著莫測的臉，端詳著，像是要看出什么異樣，“莫醫(yī)生，莫醫(yī)生”張日山連叫了好幾聲，莫測才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莫醫(yī)生？”

莫測愣愣地搖了搖頭，張日山舒了口氣。如果屋內燈光足夠的亮，他也許能看到莫測那張緋紅的臉。

莫測再次向男尸望去，嘴里伸出的那朵蘑菇已經沒了生氣，傘蓋四分五裂的耷拉了下來。

“出了什么事？”莫測回過神來。

“這是孢子，爆炸的瞬間會散在空氣中，這些真菌會寄宿在周圍動物的身上，控制其大腦。你剛才說他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點?！?/p>

“那么，那具尸體？”莫測走向遠處那具被張副官擰斷了脖子的男尸，用手術刀切開了他的脖子。

“果不其然，他的脖子里也有未成形的蘑菇。只是被你掰斷了脖子，大腦就沒辦法控制身體了，莖干斷了，也就不能繼續(xù)生長了?！?/p>

張副官點點頭。

“可這東西是怎么來的呢？”莫測扭頭看著張日山。

張日山沉默了，眉頭一皺像是已經知道了什么不能說的緣由。

“莫醫(yī)生，今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不回去嗎？”莫測看著張日山覺得有點奇怪。

張日山又恢復了冰冷，“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表槃萁o莫測披上了外衣。

回到張府，張日山看著莫測走下車，進入門內，遲遲沒有離去，坐在車里的張日山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因為自己的魯莽，把莫測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而自責不已。如果莫測真受到了什么傷害，他該如何向佛爺交代？又如何向夫人交代？

“張副官，我們去哪兒？”司機讓張日山回過神來。

“城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