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張副官的生日

自從那碗餛飩開始后，張日山辦公室的早飯就沒有斷過，餛飩、包子、豆?jié){，油條、燒餅、面條。全軍營的人都看出來了情報官的企圖，可張日山就是沒有什么表示，早飯是一樣不落的都吃了，想聽到的話是多一句沒有。

這日，張副官正坐在辦公室內準備著下月的預算開支，梁灣走了進來，把蛋糕往張日山面前一放。

張日山饒有興致地看著梁灣，“今天又是什么？”

“生日快樂”梁灣把蠟燭插在蛋糕上面，點著了“你可以許一個愿望”

張日山大笑起來，“好吧”假裝嘴里叨叨了點什么，隨后吹滅了蠟燭。

“今天不是我生日”張日山忍著笑意。

“我看了人事檔案了，今天是你生日啊”梁灣解釋著說。

“檔案？那是我隨便寫的。今天不是我生日”

梁灣看著張日山忍著笑意的臉，加上之前的種種付出，一種被人玩弄的情緒陡然升了起來，心想，當我是什么?。恳詾槲沂悄冻鲂偷膯?，給你送兩天早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我對你的想法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你假裝不明白，這不是耍我嗎！

怒氣爬上了梁灣的臉頰，梁灣瞪了一眼張日山，一句話沒有，離開了房間，臨走前也不忘摔一下門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張日山正要低頭看預算表，梁灣又推門進來，補了一句“如果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你許的愿望就不靈了，哼！”摔門走開。

張日山眼睛里含著笑意，揚了一下眉毛，繼續(xù)低頭看預算表。

梁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怒氣未消，想著自己每天這是在干什么呢！俯首稱臣還不招人待見，越想越氣，簡直要怒不可遏了，就有那不開眼的士兵，一邊喊著報告，一邊推門進來，梁灣大吼一聲，“出去”，給士兵嚇了個機靈，趕緊跑了出去。

“你是不是傻??？”一個士兵對剛跑出來的士兵說，“沒看梁小姐剛從張副官房里出來嗎？”

“那怎么了？”被嚇了一跳的士兵說，“她不是天天都從張副官房里出來嗎？”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沒看臉上的表情嗎，生氣了，那肯定是被張副官拒絕了唄?！笔勘宰髀斆鞯胤治鲋?，“被懟回來了。”

梁灣在房里聽到這些氣的要命，一方面覺得張日山冷漠無情，一方面又覺得在軍營里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氣的這一天也沒能推門出去，只把自己關在房內認真地生氣。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梁灣大吼一聲，“走開”

隨即門開了，梁灣心想誰這么大膽，剛要發(fā)怒，抬眼一看是張日山，故作陌生地說“張副官，有什么事嗎？”

張日山看著梁灣，生起氣來像一個小孩，“走吧，我請你吃飯?！绷簽晨戳丝磸埲丈揭魂嚫`喜，“吃？飯？那你這是約我嘍！”

“吃不吃？不吃我走了啊！”張日山故意嚇唬梁灣。

“吃?。　绷簽匙Я吮嘲?，小跑著過來。

汽車停在江邊，張副官和梁灣下了車。

“你先回去吧”張日山扭頭對司機說。司機意味悠長地笑了一下，開車走了。張日山帶著梁灣走到一家小攤子前，“來了長沙這么久，還沒有帶你來吃過長沙的小吃呢。”

“張副官”攤主稱呼道，“還是老樣子嗎？”

張日山點點頭。

梁灣被張日山這份溫柔消了氣，輕輕地對他說，“你常來這里嗎？”

張日山指了一下江面，“吃著美味，看著美景，心情會好些?！?/p>

江面上的水流很緩慢，飄著的漁船和挖沙子的船也顯得有些昏昏欲睡，遠處是繁華的街景，各式霓虹燈都亮了起來，像是只為這一刻增加些浪漫的氣氛。

梁灣咬著糖油粑粑，張副官笑著問，“好吃嗎？”

梁灣點點頭，“好吃，我沒吃過這個，很軟糯?！?/p>

梁灣覺得走出軍營的張日山，顯得有些不一樣，像是冰塊融化后又被加熱到了舒適的溫度，讓你徜徉其中，而忘記了自己是誰。這一晚，梁灣說了很多上學時候的好玩事情，講了第一次拿起槍的囧樣……，講了很多很多，而張日山只是滿含笑意地著望著她。

“張日山，你別光讓我講啊，你也講講你的事兒”

張日山眉毛上揚了一下“我的事情即單調又乏味，張府軍營兩點一線，有什么可講的。”

“那你給我講講你和佛爺出生入死的事兒吧！”梁灣好奇地看著張日山。

“打仗，受傷，再打仗，再受傷?！?/p>

梁灣無奈地低下了頭，“你這是什么故事??！”

張日山笑了笑，“還是你講吧，你的故事比我的有意思?！?/p>

……

這一晚，是放松，是歡笑，是舒適。這一路，是兩人并肩前行的身影，是梁灣逐漸升溫的情感刻度。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梁灣家的樓下，這一刻梁灣只恨自己走的太快，恨這個夜晚時間太短，恨不能讓世界在這一刻暫?！?/p>

梁灣依依不舍地看著張日山，“要不？上去喝杯咖啡？”

“今天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梁灣繼續(xù)依依不舍，“那。。。我先。。。走了？”試探著張日山。

張日山看了眼梁灣，點點頭。

梁灣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張日山說。

梁灣停下來，心里一陣小鹿亂撞，收起了竊喜地笑容，轉過身，看著張日山。

“我和佛爺遲早是要戰(zhàn)死沙場的，你不要……”張日山頓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么來說這些話，“我只能說謝謝你。”

梁灣僵在了這里，這反轉也太快了吧！我前世是做了什么?。?！為什么會有這么段虐緣??！梁灣什么話也沒說，轉過身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