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溫蘅玥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太陽升的老高了,他揉了揉眉心,踉蹌著從床上滾下來,撲到銅鏡前,把臉上的妝容卸掉,從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把昨天的血衣隨手扯了下來,丟到一旁,抓起昨天沒有吃的饅頭,認認真真地塞在胸口,確定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破綻之后,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那老鴇看見他下樓,目光有了一瞬間的猙獰,但還是努力忍下,堆起一個假的不行的笑容,道:
老鴇溫姑娘吶,睡醒了???吃飯沒?昨天尚書手下那幫人太不識禮數(shù)了,是不是打攪到你了,真是……
她突然顯出憤懣不平的表情,臉上的脂粉一層層往下掉,頭上一堆花里胡哨的釵子晃來晃去,襯得她常年不洗的頭發(fā)愈發(fā)油膩了一分,那粗糙的手就那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在那上面留下一道痕跡。溫蘅玥看著瞬間變臟的袖子,頓時嫌惡地皺起眉頭,顯然被惡心得不輕,他輕輕一扯,不著痕跡地甩開她的手,這慢慢開口道:
溫蘅玥媽媽,如果沒什么事,蘅玥就先吃飯去了!
老鴇誒誒誒……別走!等著!
老鴇一把拽過身邊的一個男人,道:
老鴇最近這京城也不安生,你一個弱女子,萬一被什么采花賊盯上,可就不好了,媽媽新招了個家丁,這個人武功很高,來貼身保護你,你看如何?
溫蘅玥抽搐著嘴角看著面前這個目露淫邪之光的男人,眼底是深深的無語。讓他來保護他不被非禮?這是認真的嗎?確定他不會非禮他嗎?還有,讓一個男子來貼身保護一個姑娘,這老鴇的腦子確定不是被門夾了嗎?
內(nèi)心是深深的無語,但還是不卑不亢地回話道:
溫蘅玥媽媽,不用,蘅玥一個人住慣了,況且蘅玥并沒有得罪什么人,晚上又緊鎖門窗,不會遇見這種事的。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老鴇心里一急,再次扯住溫蘅玥的袖子,道:
老鴇溫姑娘吶,媽媽也是為你好,你這么漂亮,萬一被哪個歹人給污了清白,可怎么辦??!
溫蘅玥皺眉,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妖嬈的聲音透出不耐,很有些冷:
溫蘅玥媽媽,實話告訴您,我不喜歡這個男人,你要是真的這么擔心蘅玥,那就讓蘅玥自己挑一個人,為什么非要把這個人塞給我?
老鴇和那男人都是一噎,剛要說些什么,卻聽見暗處傳來一道冰冷的聲線,慢慢地說:
李戩溫姑娘說的在理,為什么媽媽你,非要把溫姑娘不喜歡的人塞給她,難道媽媽和他,有了什么特殊的協(xié)定?
眾人尋聲望去,就看見一個人,從暗處走出來,劍眉星目,一襲黑色勁裝勾勒出身體完美的線條。他上下打量了那男人一眼,輕嗤一聲,微揚下巴,那是傲慢的弧度,不屑道:
李戩而且,媽媽,你確定,這個人的武功足夠保護溫姑娘嗎?
此刻溫蘅玥也看清楚了那人的容顏,尤其是對上他那雙戲謔的雙眸,臉色驟然一青。昨晚那人雖然蒙著臉看不清長相,但透過那雙眼睛和那身材,還是可以認出來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耍了他的殺手!
想著他就臉色一變,剛要開口說些什么,老鴇身邊的那個男人卻突然黑沉著臉色開口道:
趙大柱你這小子是從哪里竄出來的?瞎說什么,有本事,和你老子打一場?
想他趙大柱可也是皇城的大官,武功也是極高,好不容易等到家里那只母老虎死了,想找個美人續(xù)弦,卻又碰了溫蘅玥這么個硬釘子,買通老鴇想生米煮成熟飯,先把她睡了,卻又碰到這么個人來添亂,他簡直……
老鴇誒誒誒你們可別打啊……
老鴇慌忙上前去攔,這個男人是她早上新招到的一個家丁,說是想見一下溫姑娘的芳容,她瞅著他要的工錢也不高,所以就這么定了下來,沒想到現(xiàn)在還跟趙大官人杠上了。
她急得滿頭大汗,厲聲沖著李戩喊道:
老鴇你在鬧什么?竟然我的話都不聽了?自己下去領(lǐng)罰!
李戩挑眉,根本沒聽進去老鴇的話,沖著找趙大柱道:
李戩我們就此決一勝負,誰贏了誰就保護溫姑娘,如何?
趙大柱聽后,驟然一怒,攥起拳頭,大喊一聲,猛地向李戩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