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后,溫蘅玥直接躺在床上。
這一次他又夢到了溫家。
溫蘅玥的父親溫老爺在朝中做官。
溫蘅玥看著面前氣派的宅院,眨了眨大眼睛,贊嘆道:
溫蘅玥娘親,這就是以后我們要住的地方嗎?好大啊!
娘親點點頭,說道:
溫夫人爹爹要搬來皇城做官了,以后我們便是要住在這里了。
溫蘅玥爹爹好厲害啊!
溫蘅玥滿臉崇拜的說道。
娘親抱起他,笑笑:
溫夫人那玥兒以后要不要做爹爹這樣的人???
少年握緊了拳頭,點點頭:
溫蘅玥當然要!我要像爹爹一樣愛護百姓,做一個好官!
娘親看到他這幅模樣捂嘴笑起來,爹爹在這時走了過來,神色有幾分奇怪,娘親伸手喚來了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溫夫人去,帶著玥兒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一定要小心點。
丫鬟是。
丫鬟低聲應了一句。
溫蘅玥聽話的從娘親懷里跳下來,跟著丫鬟走了。
溫老爺今日上朝,發(fā)現(xiàn)朝中格局變化很大,朝臣拉幫結(jié)派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風氣,不由得心頭憂慮,面色也并不好看。
溫夫人自然是看出了這一點,她屏退了左右,貼心的遞過去一杯熱茶,然后又繞到他身后為他捏了捏肩膀,溫老爺這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溫夫人老爺似乎是有心事?
溫夫人這時才開口問道。
溫老爺點了點頭,半瞇著眼睛,說道:
溫老爺如今朝中官員大部分食君之祿,卻不能分君之憂,視百姓如螻蟻,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這話說的很是嚴重,也只適合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說一句,溫夫人不敢多言,也只是微微一嘆,手上按摩的動作愈發(fā)輕柔。
月出時分,未關(guān)的窗泄進來一地月華,溫老爺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說道:
溫老爺其實,不該讓嫣兒玥兒他們來到皇城啊……
溫夫人手上一頓,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夫人老爺這話的意思是?
燭火跳動,溫老爺臉上的表情叫人分辨不清,然而語氣中的憂慮卻是顯而易見:
溫老爺如今我雖說是在朝中有幾分薄勢,然而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早已經(jīng)有人看不敢我的行事風格了,怕是風雨欲來。
溫夫人張張嘴,想勸說溫老爺示弱,轉(zhuǎn)瞬便發(fā)現(xiàn)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合適,示弱便是棄天下百姓于不顧,老爺又怎么做得出來?
猶豫再三,她終究是沉默下去。
大堂中,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孤寂而又凄冷。
溫蘅玥其實不太明白大人之間的事,但是他還是很聽話每天聽父子講課。
沒有溫嫣陪他,娘親和爹爹也不允許他擅自出門,他一個人在府上,都快要悶死了。
其實爹爹為他請了夫子,可是夫子那個人又老又酸又腐,溫蘅玥覺得若是再被他教下去,自己就要變成一個小酸腐秀才了。
他托著下巴漫無目的地想,要是跟溫嫣一起去城郊外玩該有多好啊,夫子一根戒尺就敲到了頭上,“啪”的一聲很是響亮,溫蘅玥眼淚汪汪的捂著額頭,幾乎不用想,那里一定是又多了一道紅印子。
夫子你這小家伙,你父親是一個那么嚴正的人,怎么你就這么不開竅呢?
夫子舉著戒尺,一臉嚴肅的說,然而溫蘅玥的注意力全然被夫子嘴上那一撮不斷顫動著的山羊胡子給抓住了,那撮胡子很是有趣,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夫子震怒,將手中的書本扔過來,開始滿口“之乎者也”的訓斥。
溫蘅玥捂住臉,肩膀抖動,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其實偷偷笑的很是愉悅。
夫子像是氣急,甩了衣袖便要去找溫老爺告狀,溫蘅玥想到父親板著臉的神情,終于開始慌張,腆著個臉往夫子面前蹭,想要攔住他,然而夫子的酸腐當真是根深蒂固,對于溫蘅玥的示好完全嗤之以鼻,并且十分堅定的推門走了出去。
溫蘅玥趴在桌子上,想到晚飯時候父親拿著呵斥他的情景,忍不住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