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也是丟下滿席的賓客出來了么?”江舜華忍不住刺他一句:“想必是這樂王府的風(fēng)景極美,王爺欣賞了十余年也猶嫌不足吧?!?/p>
丁程鑫這會兒卻伸手輕撫她頭上簪著的碧玉金步搖,道:“這步搖雖美,配的卻是從前的你?!?/p>
他癡癡的目光讓江舜華放軟了語氣,淡淡道:“聽弦從前是江湖中人,不喜珠花環(huán)翠,稀罕的,不過是送民女步搖的那人?!?/p>
“改日本王定會為你尋對更好的簪子?!倍〕迢问掌鹚行┓潘恋哪抗猓f道:“一定,配得上你?!?/p>
“舜華不敢當(dāng)。”
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柳笙簫一眾正站在在長廊的那頭盯著她與丁程鑫,江舜華大窘,匆匆跑到柳笙簫身邊:“哎,我們回去吧?!?/p>
柳笙簫沒有多問,對身旁的安唐說:“日后有事,到酒館找我即可。你既認(rèn)了馬將軍為義父,日后要好好在他老人家跟前盡孝?!?/p>
安唐乖巧地點(diǎn)頭,柳笙簫才跟著江舜華一同離去。
“哎,舜華。”回去的路上,柳笙簫好奇地問:“你和樂王剛剛……”
“沒什么?!彼偷卮驍嗔肆虾嵉脑?,摘下頭上的紫翡并蒂海棠花步搖,手微微發(fā)抖,眉眼間盡是哀愁:“笙簫,你說,這步搖配的,當(dāng)真是從前的我么?”
柳笙簫柳眉倒豎,音調(diào)也高了幾分:“不然?早叫你棄了這簪子,留著徒惹傷心。”
江舜華收好步搖,一言不發(fā)地向前走去。
樂王府家宴后的幾日,酒館平靜了許多,來來去去的客人不停地夸贊酒好人美,聽得江舜華有些發(fā)膩,不自覺想起丁程鑫當(dāng)日在樂王府對她說的話。
更好的簪子……是何意?
這日入夜,酒館的門被人拍得砰砰作響,江舜華皺眉,連忙穿戴整齊下了樓:“永安侯與馬少爺有何事?”
拍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焦急的馬嘉祺和敖子逸。
敖子逸扯開嗓門吼道:“那個姓柳的丫頭呢?快些喊她出來!”
馬嘉祺趕緊把他往后面推,畢竟這次是他們有求于人:“江老板,可否請柳姑娘出來說話?”
江舜華心生疑惑,何事要鬧到半夜喊人出來說話?
說曹操曹操就到,同樣被拍門聲驚醒的柳笙簫披著長衫出來了:“怎么了,大半夜的誰在擾人清夢?”
馬嘉祺上前一步朝姜笙簫作揖:“柳姑娘,聽說你醫(yī)術(shù)精湛,如今宮中有貴人突發(fā)疾病,想請你過去看看?!?/p>
江舜華一愣:宮中?是誰生病了?莫非是……
無論是哪個可能,大約也只能讓她心痛又無可奈何吧。
“宮中太醫(yī)眾多,何須請我一個弱質(zhì)女流去看???”
柳笙簫本不想與宮中接觸太多,沒想到又聽馬嘉祺接著說:“如今安唐已在宮中等候,柳姑娘,快走吧?!?/p>
柳笙簫側(cè)過身看了面色復(fù)雜的江舜華,只見她朝自己微微點(diǎn)頭,不禁輕嘆一聲:“等我去取醫(yī)藥箱罷。”
終會是逃不過的,更何況,安唐還在等著她。
回想起那朱紅色的深深宮墻,她和江舜華的后半生,終究還是要栽在里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