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尖銳的一端離陳宇胸口不過十幾厘米,而一雙纖細的手緊緊握住另外一端,因為握的太緊而指節(jié)發(fā)白,有些微微顫抖.陳宇慢慢抬頭,一張清秀的臉龐映入眼簾,不出所料,眼前的女生看上去與陳宇差不多大,大概一米六幾的身高,身材還算高挑,不過略顯瘦弱,身上的潔白的襯衣此時有些臟亂,牛仔褲的小腿處也被劃出一道口子,有些狼狽,臉色也有些蒼白。長相只能算作還好,唯一的亮點,就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眸,但此時也充滿了警惕.
陳宇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有什么舉動會刺激到這個緊張過度的女孩,只好輕聲解釋道:"我叫陳宇,我來找我的魚.'并一邊用手指了指角落里。女孩見陳宇不像在說假話,緊握著的手稍微松了些,臉頰泛上緋紅,可能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后的羞愧與不安。
“別緊張,我只是看到有人的蹤跡,好奇過來看看而已。沒有別的意圖。"陳宇適時出聲道。聽了陳宇的話,女孩的手終于慢慢放下,尖銳的樹枝也漸漸從陳宇胸前移開,陳宇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可真怕眼前的女孩在高度緊張的情緒下,作出什么激烈的舉動,那他的小命恐怕得交待在這了,這可就太不劃算了。
盡管女孩將樹枝移開了,但仍然將其握在手心,有些警惕的看著陳宇,并沒有完全信任陳宇。陳宇也并不介意,畢竟現在在這古怪的島上,而且完全不清楚情況,隨時可能要面對未知的危險,沒有什么能夠輕易相信,哪怕是對于自己所熟識的人,也會保持一定的防備,更何況自己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個剛剛見面的陌生人,而且她還是個瘦弱的女生,會有所戒備也是再正常不過了。陳宇看了一眼對面的女生,笑了笑,說道:“我們還是坐著說話吧,一直這樣站著有點累?!币膊坏扰⒋饛停惚P腿坐了下來。
可能是陳宇突然間的舉動驚嚇到了女孩,女孩手猛的一抖,尖銳的樹枝劃開了陳宇膝蓋上的褲子,原本足以劃開皮膚的力度,卻只在陳宇的膝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陳宇只覺膝蓋上傳來輕微的刺痛。
女孩見失手劃傷了陳宇,連忙道歉,臉上滿是歉意,眼中的警惕也蕩然無存,陳宇看著女孩有些慌亂的樣子,笑著說道:“沒關系的,又沒受傷。"女孩看著陳宇的笑容,緩緩坐下,手中的武器也放在一旁,不再緊握在手上,陳宇知道,現在的她才真正放下了防備。
”抱歉,那條魚是因為我真的太餓了,真是對不起?,F在還是還給你吧?!芭慕锹淅飳Ⅳ~拿過來,遞到陳宇面前,滿是愧疚的說道,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陳宇。陳宇知道女孩并沒有說謊,因為以她的力量,要捕捉到獵物是十分困難的,所以只能用果子充饑,看那些山梨就知道了。但這些水果只能消除饑餓感,提供的能量是微乎其微的,也就是說,如果讓女孩繼續(xù)一個人生存,用不了幾天便會活活餓死,陳宇看著眼前的少女,原本應該充滿活力與陽光的小臉此時卻滿是迷茫和無助。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心中下了決定。
“對了,你叫什么,怎么來到這里的?"陳宇沒有接過魚,而是抬頭問向女孩。
”我叫林可婉,是一名高二的學生,前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在家睡覺,第二天一醒來就發(fā)現我躺在海邊的沙灘上?!傲挚赏裾f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兩天的她,是在何種程度的恐懼與無措中度過的,現在看到一個同類,而且還初步認定沒有危險,積壓的情緒終于抑制不住的爆發(fā)出來,從最初的輕聲嗚咽,到后來的抽泣,都發(fā)泄著內心的痛苦。
陳宇看著情緒失控的林可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靜靜的等待她的情緒平復下來。良久,林可婉的的哭泣聲才漸漸停歇,帶些歉意的對陳宇說道:“抱歉,我失態(tài)了。”
陳宇搖搖頭,示意不要緊。心中想到,看來也她也和自己一樣,原本他還希望從她那里得到一些線索,現在來看也是沒有什么收獲了。
將地上的魚拿起,陳宇徑直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林可婉見狀,看著陳宇的背影慢慢走遠,嘴唇微動幾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心中慘然笑道:“果然,不愿意帶上一個拖油瓶嗎?"直到陳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林可婉也沒有叫住他,心中生出卻莫名升起一絲埋怨,盡管她自己也知道這種埋怨毫無道理可言。
在陳宇走后許久,林可婉都回不過神來,看著難能可貴遇見的同類,就在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內經歷了相遇與分離。讓她短時間內有些難以適應,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海面,久久沒有反應。足足二十分鐘后林可婉才胡亂抹了抹眼睛,重新握緊身旁的樹枝,站了起來,拿起角落里的一顆水果,用力啃了兩口,似乎在發(fā)泄著什么,抹去嘴角殘留著的汁液,林可婉再次走出了山洞,進入了森林。
而此時的陳宇,正盤腿坐在沙灘上,面前是一堆篝火,手上拿著被木條刺穿的魚,放在火上烘烤著。原本赤紅的魚被火焰烤得金黃,顯得格外美味誘人,陳宇暗自慶幸自己經常與王海等一些朋友一起去公園燒烤,練就了一手好的燒烤手藝,見烤的差不多了,陳宇將表面略微有些焦黑的魚皮撕開,撕下了一塊小小的肉,放進嘴里“可惜沒有孜然,不然的話倒是完美了,現在的話味道有些淡了?!标愑畎档揽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流落在這荒島上,能好好活著就不錯了,生活水平自然得放低一些。
陳宇左手拿著烤魚,另一只手用沙子將火蓋滅,拍了拍褲子上粘上的沙子,離開了這待了兩天的地方,只留下火堆上縷縷請煙飄蕩而起,隨后在空中消散,勾勒起一片朦朧。
島上的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正午,烈日高高懸掛在天空中,略微有些毒辣, 一道身影從森林之中走出,走近一看,正是林可婉,林可婉頭發(fā)有些凌亂,上臂的袖子被劃出一道大口子,一直蔓延到胸口,春光若隱若現,小臂上也擦破了皮,比上午時還要狼狽些許。林可婉原本想摘一些果子作為晚餐,卻曾想腳下的樹杈在突然間折斷,不僅衣服被劃破,還受了點小傷,心中充滿了委屈,在家里的時候,何曾遭過這般罪。
一瘸一拐的走向山洞的方向,遠遠的看著湛藍的大海,林可婉心中卻滿是迷茫,找不到前進的方向,看不到未來的曙光。
終于看到山洞,卻看到一個身影坐在洞口,手上拿著一些青嫩的枝條,低頭編制著什么,這人不是陳宇還會有誰。而陳宇也在此時抬起頭來,對林可婉輕輕一笑,林可婉腳步不由加快,腳上的疼痛也被暫時遺忘??粗叩礁暗牧挚赏?,陳宇從背后一堆枝條上拿起烤魚,遞到林可婉面前,”吃吧,味道不是很好,但能勉強填飽肚子,將就一下."陳宇笑著說道。
林可婉看著眼前少年的臉,有些顫抖的手接過烤魚,眼眶又漸漸泛紅,陳宇見狀,苦笑道:“我雖然長得不算帥,但還算過得去吧,你不至于見到我就嚇哭了吧,你這樣好打擊我那脆弱的心靈啊。”說罷,還用手捂住胸口,裝作心痛的樣子。林可婉被陳宇滑稽的動作逗的破涕為笑。陳宇也松了口氣,他真的不喜歡看到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