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元!”藍(lán)藍(lán)一下子從對面竄了過來,抱著他的脖子激動地蹭了又蹭。
泱元撫了撫藍(lán)藍(lán),抬眼看著站在對面狼狽不堪的四人。
“終于找到了,藍(lán)藍(lán)說它能感受到泱元的靈氣,找到泱元也就找到師兄了。”潤桀說著,一下子癱在地上喘著氣,他看起來累壞了。
“梓渙……”他剛想對梓渙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梓渙已經(jīng)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從腹部流出來的血,一直在地上蔓延開來。
“梓渙!”他立馬捂住梓渙的傷口,面色慘白,“怎么流了這么多血!為什么不早說??!”他眼里布滿血絲,用靈力不停地為他止住傷口的血。
青巖和青河已經(jīng)趴在草叢上說不出任何話,他們身傷的不輕,能撐到這里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重洋師兄呢!他在哪?他的話……”潤桀哭出了聲,他根本止不住這個傷口,就算止住了,梓渙也已經(jīng)流血過多……來不及了……他來不及救梓渙了……
“梓渙……你別死啊!重洋師兄一定會救你的!”
“你別死……”他手一直在顫抖,靈力不夠用了。
“重洋現(xiàn)在不在這里?!便笤吡诉^去,“這里現(xiàn)在只有我。”說著他附下身體看著倒在地上的梓渙。
潤桀瞪著泱元,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求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一定有辦法……”他語無倫次起來,泱元第一次被人這樣求著。潤桀的眼神里都是悲傷,都是絕望……
泱元慢慢把手伸向梓渙的傷口,他的手開始發(fā)著光芒,淡淡的金色夾雜著一些黑氣在梓渙的傷口上蔓延開來。
潤桀這才松開了手,安靜地待在一旁,看著泱元給他治療。他不敢眨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太害怕連眼前這個人也救不了梓渙………
泱元的發(fā)絲隨著他身上發(fā)出的靈壓飄散開來,一股黑氣從他身上蔓延著,包籠著整片院子。
梓渙的氣息幾乎快感覺不到,再晚一會兒,估計連他也救不了。他第一次感覺人類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每次發(fā)動靈力,他總會看到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那是他失去的記憶,那是他丟失的過去。他也曾經(jīng)有著重要的家人,可他們最后都消失了。他們那樣強(qiáng)大也敵不過這個世界,更何況這些人類……
他開始害怕,他害怕有一天倒在他面前的是重洋。如果重洋死了,他對這個世界還會有什么可以眷戀的?他并不愿意讓重洋陷入龍族一事,他感覺到了不安,越是發(fā)覺龍族的力量,越是覺得毀滅這股力量的人是有多么可怕。他不想讓重洋遇到危險,因為人類太脆弱了,他們的生命太容易消失了……
潤桀清楚地看到泱元的雙手爬滿了鱗片,一對黑色的角在他頭上冒出來……那是什么?
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神,危險又強(qiáng)大……那張冰冷的臉顯得更加白皙,眼角的鱗片閃著暗淡的光芒。
金色眼眸像是沉淀在深潭許久的玉石,為什么看起來如此悲傷……
碩府內(nèi)一切照常,泱元將他們藏到了自己睡的客房。
待到梓渙再次睜開眼,他看見潤桀正趴在床邊睡著。他的眼眶紅腫,好像哭了很久,幾滴淚水還停留在眼角。潤桀是個愛干凈的人,此刻的他卻是一頭蓬亂,臉上還沾滿了灰塵。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沾在上面的鮮血已經(jīng)凝固成黑色。
“重……”梓渙看見重洋也坐在了一旁,他剛想喊重洋的名字,卻被重洋阻止了。
他示意梓渙不要出聲,他看了看熟睡的潤桀,不想吵醒他。
看見重洋,梓渙激動地又開始流淚,他緊緊閉著嘴,卻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告訴他。
重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下心,他的眼角閃過不易被察覺的心疼。他低頭看著睡著的潤桀,伸手輕輕擦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拂去掉落在他臉上的幾絲頭發(fā)。
泱元正在一旁替青巖和青河包扎傷口。
“多謝?!彪p生子很有默契地朝他點了點頭。
“不用?!便笤ь^看了一眼青河臉上的傷口,卻看到他臉上的一絲怯意。
“包扎好了?!彼鏌o表情,慢慢站了起來,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眼神。
青河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些什么,卻羞愧到讓自己開不了口。
泱元坐在桌子旁,看向朝這邊走過來的重洋。
“梓渙怎么樣了?”泱元說著,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已無大礙……”他坐了下來,撐著額頭。
“謝謝你救了梓渙?!彼]上眼睛,看上去很疲憊。
泱元沒有說話,他并不希望看見這樣的重洋。
“在下悠樂山青河?!鼻嗪幼咴阢笤砗?,抿了抿嘴?!氨福髅骶攘宋覀儭彼Я艘а?。
“不用?!便笤獩]有看向他。
“叫我泱元?!?/p>
青河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眼里充滿了感激。
“你們是不是該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事?”重洋抬頭看向他。
青河和青巖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回憶著發(fā)生的事。
青巖和青河授師命下山收妖,卻路經(jīng)某個小鎮(zhèn)遇到了妖祟。他們一路追著妖祟,結(jié)果那妖祟像是有預(yù)謀般將他們引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們遇見了三個男人,他們看起來很邪乎……
“靈魂!”青巖瞪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那三個男人會操作靈魂!而他手上的靈魂在操作著傀儡!”
而令他們意外的是,重洋的表情一點都不驚訝,他撐著下巴,倒像是在確認(rèn)自己的猜測。
“之后的事情便記不清了,后來被蒙住了頭,被帶到了奇怪的地方……”
再往下說下去就是遇見潤桀他們的事……他們將竹蕓為護(hù)著他們,一個人留在了傀儡城大殿內(nèi),一人面對那些傀儡和城主的事,一并講給了重洋聽。
本想重洋知道竹蕓遇到危險會情緒波動,沒想到他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不和。
“打著禁止仙家弟子進(jìn)入的旗鼓,卻私下勾結(jié)妖祟劫掠。這城主下的可真是一手好棋?!?/p>
重洋心里清楚,現(xiàn)在不是被憤怒左右的時候,按他們說的近幾日是接近祈福之日,不適合培養(yǎng)新的魂體,那么竹蕓暫且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們聽著……”重洋看著對面的幾人。
“近幾日,我調(diào)查了這個碩府,整個碩府的傀儡師……包括碩焱……”他看向泱元,“在二十多年前可能就已經(jīng)死了……”
話一說出,屋內(nèi)便又是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