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金鐘仁一直保持鬧別扭的狀態(tài),連顧綰綰都不搭理。
吳世勛舉著什么東西去找他,結果被劈頭蓋臉的一頓懟,哭喪著臉跑回來求安慰。
吳世勛綰綰,你看他!
顧綰綰噗~
顧綰綰只看了一眼,就笑倒在金俊勉肩上。
吳世勛左眼周圍多了一圈青色的淤痕,右眼雖然完好,但是濃密的眉毛被剃掉了半截,委屈地糾結在一起,看著十分滑稽。
吳世勛(幽怨)綰綰!
顧綰綰(憋笑)你跟他說了什么?
吳世勛拿出一根,呃……折斷的苦瓜。
吳世勛我就是問了一句,這個像不像他。
他把苦瓜擺在臉旁邊,費力地拉長下巴,嘴巴撅得老高。
吳世勛他的臉又苦又長,頭頂還是綠色的。
顧綰綰哈哈哈,吳世勛你可真有才。
這下顧綰綰是徹底憋不住了,掛在金俊勉身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連站都站不穩(wěn)。
喀吱一聲,金鐘仁掰斷了手里的樹枝,臉色比鍋底還黑。
金俊勉看不下去了,想扶著顧綰綰站好,可她總是搗亂,身體軟綿綿地靠過來,讓他手足無措。
金俊勉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吧,鐘仁真的要生氣了。
吳世勛本來就是,他自己臉色那么難看,還不讓人說。
見顧綰綰沒有制止吳世勛的意思,金鐘仁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委屈。
以前她待他多好啊。好吃好喝都給他留一半,柔軟的大床也和他一起分享,只要他不同意,不管什么飛禽走獸都進不了家門。
現(xiàn)在果然是有了別的狗子,呸,別的蛇,就不愛他了。
深覺失寵的男人埋頭一陣狂奔,沒有注意到身后驚慌的喊聲。
金俊勉鐘仁,前面的路走不通!
初時只覺得腳下柔軟,像踩在了棉花上,沒等他來反應過來,半條腿就陷進了泥潭里,下半身重逾千斤,不斷地往下墜。
顧綰綰別過去!
顧綰綰攔住了想要救援的吳世勛,凝重地看著面前的泥潭。
沼澤,指低洼積水、雜草叢生的大片泥淖區(qū)。表面看著和平常的濕土地沒什么兩樣,一旦踏進里面,就會越陷越深。
吳世勛你的異能呢?快瞬移出來??!
金鐘仁掙扎了兩下,反而加快了下陷的速度,驚地不敢動彈。
金鐘仁不行,這里異能無效。
金俊勉抬頭打量周圍,驚出一身冷汗。
金俊勉你們小點聲,看樹上!
巨型蜘蛛霸占了整棵大樹,八只眼睛微闔,呼吸平穩(wěn),顯然是正在休眠。
它口中無意識吐出的白霧籠罩了草叢上方,所以金鐘仁才會落進它的陷阱里。
顧綰綰(壓低聲音)鐘仁,你別慌,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她左右張望,砍掉了幾根粗壯的樹藤,一端牢牢綁在腰上,另一端放在了金俊勉手里。
顧綰綰我進去救他,你們一定要用最快速度把我們拉回來。
吳世勛太危險了,還是我來。
顧綰綰不,我的體重最輕,下陷的速度會慢些。
顧綰綰拒絕了吳世勛的好意,義無反顧地跳進沼澤地。
事情鬧成這樣,她也有責任,明知金鐘仁愛吃醋,還故意刺激他,這才讓他亂了陣腳。
吳世勛那我跟你一起!
金俊勉不要搗亂!
金俊勉指指頭頂?shù)闹┲?,?jīng)過剛才一番喧鬧,它的眼皮重重抖了幾下,隨時可能張開的樣子。
沼澤進已經(jīng)不能再進去太多人了,否則捕獵者一定會發(fā)現(xiàn)眼前的獵物。
顧綰綰屏住呼吸,慢慢地向金鐘仁靠近。
顧綰綰你那是什么表情,以為我不會下來救你是嗎?
金鐘仁這么危險讓他們來啊,你過來湊什么熱鬧,萬一……
顧綰綰沒有萬一。
顧綰綰用力向前一步,抓住了金鐘仁的肩膀,同時她腰部一下的位置全都淹沒在泥沼里。
顧綰綰我會帶你離開,就像第一次遇見你那樣。
朝外面的兩人比了手勢,就感覺到腰上一緊,樹藤飛速地向后滑去。
顧綰綰抱緊我!
金鐘仁覺得喉嚨發(fā)澀,吞下去的幾壇子醋都扔在了沼澤里。
哪怕他這兩天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她依舊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
她永遠燦爛如陽光,驅散了所有黑暗,又不顯得刺目。
而陽光,是不能被獨占的。
沒錯,她給不了他獨一無二,但她心里一直都有他的位置,這就足夠了。
金鐘仁好,我們誰也不放棄誰。
正當他們即將脫離危險區(qū)時,吱吱的鼠叫打破了沼澤地的寧靜。
金俊勉不好,快拉!
蜘蛛睜開碩大的眼睛,丑陋的口器里吐出一股綠色的汁液,瞬間就將樹藤消融。
吳世勛綰綰,抓??!
金俊勉用手里的半截樹藤抽向蜘蛛的眼睛,吳世勛則趁機拋出了新的樹藤。
此時,金鐘仁兩人距沼澤岸邊的距離不足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