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時母親常端來一碗堿水讓我喝,5年后檢查我已成胃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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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奇譚
11月1日?·?優(yōu)質(zhì)故事領(lǐng)域創(chuàng)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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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午時分,暖陽透過玻璃窗灑進雙木古董店里,岑子默拿著保溫杯走到飲水機旁,接了大半杯熱水,隨手扔進去了幾粒紅枸杞,才又懶洋洋地躺回楠木椅上,繼續(xù)翹著二郎腿聽廣播。
“先生,你就幫幫我吧?!痹陲嬎畽C旁昏暗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個小姑娘,聲音很低,帶著幾分哀求,“求求你了”。
岑子默直起身子,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心里雖有幾分不忍,面上卻是半點不顯,“呸,別和我扯那沒用的,原以為只有做人的說謊,沒想到做了鬼也有不誠實的,前一個鬼沒信用,就算你們后面的鬼倒霉吧?!?/p>
這個小姑娘是在一周前纏上他的,岑子默打定主意不再管死人的事,所以無論女孩怎么哀求,始終不肯松口。女孩也不煩他,哪怕陽光散去,也一直躲在角落里。見岑子默心情好時,就可憐兮兮地求他幫忙,執(zhí)拗的可怕。
“求求你了?!迸⒚銖姅D出一抹笑,討好地看著岑子默,見他又躺了回去,只好低下頭,繼續(xù)安靜地縮在那里。
岑子默靈活地抖著二郎腿,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女孩,看她那可憐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他是半夜口渴去接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在飲水機旁縮成小小一團,哪怕是習(xí)慣了不干凈東西的岑子默,也愣是被這種操作嚇了個半死。大半夜跑到別人家,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待著,真的很嚇人好不好?
女孩見到岑子默出來,忙跪在地上,帶著幾分哭腔道:“先生,求求你,幫幫我吧?!?/p>
岑子默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也當機立斷地跪在了地上。他這個人正義感爆棚,可聽不得什么千古奇冤。剛下定決心不管這陰間的事,萬萬不能瞬間打臉,“小姐姐,我也求求你了,給我條活路吧,我真的幫不了你的?!?/p>
岑子默見女孩還想張口說話,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不停搖頭,“不聽不聽,我可不聽,你要是非講,我就用法器收了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p>
女孩的臉色更加慘白,也不敢再說話,緊緊往飲水機旁縮了縮,岑子默本想直接將她嚇走,但看到她那副模樣又不忍心了,只好接了水回到臥室,不再理她。
陽光將店里染成了金色,岑子默伸出手,感受著掌心上的暖意,更覺得角落里的女孩可憐。正想側(cè)過身去眼不見為凈,就聽到佟從忻在外面大喊:“默哥,不好了?!?/p>
“你默哥我好得不得了?!辟男蔑L風火火從外面跑進來,看到岑子默悠閑的模樣,急切道:“李藝媽媽殺了李峰,被抓起來了?!?/p>
岑子默的手緊緊攥了起來,狠厲的眼神嚇得佟從忻連連后退。李藝就是上一個找岑子默幫忙的女鬼,因為被數(shù)學(xué)老師李峰性侵而跳樓自殺,可惜最后警察沒有找到性侵的證據(jù),只好不了了之。
李藝媽媽曾經(jīng)來找過岑子默,當時他便覺得李藝媽媽的行為有些古怪,原來竟是想魚死網(wǎng)破了。他本來是可以救李藝媽媽的,可他什么都沒有做。
岑家世代都是風水師,習(xí)術(shù)法,管人間不平之事,他若是出手相助,李藝媽媽萬不會走上如此不歸之路。岑子默眼圈通紅,轉(zhuǎn)過身對著角落里女孩輕聲道:“現(xiàn)在你可以講講你的故事了?!?/p>
2
“默哥,你這是……和誰說話呢?”佟從忻身體僵硬的掃視了屋子一周,見沒有旁人,只覺得更恐怖了。岑子默也沒理他,直接走到女孩身前,蹲了下來。
女孩聽到他的話,緩緩笑了起來,“謝謝?!?/p>
她名叫張招弟,生在靖安市張家村,距離此處幾百公里的偏遠山區(qū)。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本來有兩個弟弟,張多福和張久喜,可惜大弟在三歲那年就病死了,父母生怕體弱的二弟也去了,便偏疼得厲害。她不是沒有嫉妒過,當二弟穿新衣服時,當二弟吃煮雞蛋時,她心里都充滿了怨恨,可每次看到父親駝了的背,母親滿是繭子的手,她就又不忍心去爭了。畢竟他們也幾年沒有穿過新衣服了,他們的碗里,也只有幾根咸菜罷了。
因為家里窮,初中還沒畢業(yè),她就去鎮(zhèn)里打工了,每次掙了錢就交到家里,供二弟讀書。二弟很聰明,成績也很好,她總是盼望著二弟可以考上大學(xué),成為村里第一個大學(xué)生,等到二弟可以掙很多很多錢,他們就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她小時候就常常胃疼,每次疼得厲害時,她媽就給她弄一碗堿水喝,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民間偏方,但喝下去后卻真的沒那么疼了。窮人家的孩子,輕易是不會去醫(yī)院的,更何況她的大弟還死在了那里。獨自在外打工的那些年,她的飲食更加不規(guī)律了,等到胃疼得實在受不了,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了。
醫(yī)生說,堿水傷了她的胃,需要立刻去省城的大醫(yī)院做手術(shù)。她忙連夜回家取錢,結(jié)果她媽哭著說家里有多困難,硬是一分錢都不肯拿,在她提到想用自己的工資錢治病時,氣得差點跳起來殺了她。
許是良心難安,她第一次在家里感受到了寵愛,她媽每天都會煮兩個雞蛋,她一個,她二弟一個,每次吃的時候,她的眼淚都噼里啪啦的,二弟常常邊吃邊幫她擦眼淚。
她媽最常念叨的一句話就是,“那可是癌,治不好的,何苦遭那份罪呢?”她躺在炕上,默默用手絹擦掉嘴角的血跡,什么也沒說。其實醫(yī)生說過的,這病能治好的,可她心里清楚,她如果把這話說出來,這家里對她最后的半點溫情,便也沒了。她媽只是想讓她自己良心上過得去罷了,她總要有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記得死的那天,她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了一片油菜花地里,滿地金黃,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那一刻,她的心里沒有怨,也沒有恨,只有解脫。都是窮鬧得,如果有來生,就生在一個富戶人家吧,吃得起雞蛋,瞧得起病,也受得起愛。
可惜在她死后,她的媽媽竟然打起了她尸身的主意,想要將她的尸身賣給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做冥婚。若是真的成了冥婚,她便再不能投胎去了,只能守在陰間,與那大戶人家的少爺做一對鬼夫妻。她這輩子已經(jīng)如此慘了,現(xiàn)在竟然連下輩子都被賣了出去,讓她怎么甘心啊。
岑子默輕輕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看到佟從忻驚恐的躲在遠處,笑嘻嘻走了過去。雖然他懶得將這個故事再講一遍,可是一個人去張家村,實在太無聊了啊!
3
鄉(xiāng)間的土路上,佟從忻走得頗有幾分小心翼翼,岑子默見不得他這矯情的樣子,用力地在地上踢了幾腳。佟從忻的白色旅游鞋上很快就落滿了灰塵,輕微潔癖的他連忙把鞋脫了下來,倒了又倒了,拍了又拍。
旁邊同行的顧寧自然也受到了連累,岑子默矜貴地昂起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心里卻不由得暗暗得意。顧寧根本懶得理他,直接拿出紙巾,將小皮鞋上的浮灰擦了下去。
岑子默自討沒趣,湊到佟從忻耳邊小聲抱怨道:“你帶著這個母夜叉做什么?”顧寧的身份是個女警,因為李藝的案子,岑子默同她結(jié)下了梁子,此后見到她都是百般不順眼。
佟從忻盯著已經(jīng)跑到旅游鞋網(wǎng)面里的小顆粒們好一會,最終不得不認命,只是語氣里多少有些哀怨,“難道你沒聽過一句俗語叫‘窮山惡水出刁民’嗎?帶著顧寧,必要時刻能保命嘛?!贬幽徽J同地撇了撇嘴,倒也沒再說什么。
等找到張招弟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張招弟媽媽防備的看著三個衣著光鮮的陌生人,即使岑子默再三說他的張招弟朋友,也沒能使張招弟媽媽卸下心防。她采取了極不配合的態(tài)度,幾乎敷衍著岑子默所有的問題,最后還顧寧靠著豐富的審訊經(jīng)驗,才和張招弟媽媽有了簡單的交流。
張招弟媽媽對于將張招弟成冥婚一事,可謂是十分得意的。她眼眶濕潤著道:“招弟她死的時候年紀還小,一個人在陰間多孤單啊,嫁給宋家少爺,也算是有個伴。”
許是張招弟媽媽眼里的淚花感染了岑子默,他的聲音柔了許多,“張招弟如果成了冥婚,就不能轉(zhuǎn)世投胎了。而且你們作為她的直近血親,也是要折損陽壽的?!?/p>
張招弟媽媽聽了,一聲冷笑,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欺負咱山溝溝里的人沒文化唄,甭想拿這些東西唬我,你說的可都是封建迷信,小心我去舉報你。”
“阿姨,你知道的可真不少?。考热欢颊f了封建迷信不可取,你怎么還要結(jié)冥婚呢?”佟從忻看著張招弟媽媽的眼睛,臉上寫滿了疑惑。
“我雖然不信,可是宋少爺他家信啊,這種事情,就是圖個心安嘛,他家其實也怪可憐的,就一個兒子,還病死了,真是造孽啊?!辟男檬莻€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沒經(jīng)歷過生活的磨難,又生得一副好皮囊,簡直看上去就是一個單純無公害的小白兔,比起岑子默那個咄咄逼人的老狗比不知好了多少倍。
“阿姨,我也有一個問題。你連投胎轉(zhuǎn)世都不信,又為什么相信張招弟一個人在陰間會孤單呢?”岑子默那諷刺的眼神徹底激怒了她,她抓起院子里的大掃帚,就往岑子默身上招呼,嘴里不停在說,“招弟小時候就怕黑,你知道什么,再來我家胡言亂語,我就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4
佟從忻揉著被多次“照顧”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對著岑子默說,“默哥,你真是天賦異稟啊,一句話就能把人氣成這樣?!边@兩個人身手都比他敏捷靈活,所以這頓掃帚燉肉,全算請他一個人吃了。岑子默看著他那可憐樣,心地善良的沒有笑出聲來。
村里的出租車特別少,三個人走了半個小時才終于找到一輛,等到鎮(zhèn)上的旅店時,天都黑了,旅店外掛著十多個紅燈籠,在夜幕之下,顯得陰森詭異。
“兩個房間。”佟從忻緊緊挨著岑子默,把身份證放到了柜臺上。岑子默用揶揄的目光打量著佟從忻和顧寧,笑著說道:“祝你們……玩得愉快?!?/p>
“我可不和她住?!辟男盟浪牢孀∽约旱男乜?,一臉的神圣不可侵犯。
“那……”岑子默笑得一臉猥瑣,不想顧寧直接拿起自己的房卡上樓去了,連個白眼都懶得賞給他。
“你說她拽什么拽,我也不想和她一起住???”岑子默惡狠狠的拿起柜臺上的房卡走了,佟從忻緊緊跟在他身后,為了不被岑子默扔出來,到底忍住了內(nèi)心深處的一句吐槽:默哥,你真的表現(xiàn)的很想和顧寧一起住。
回到房間之后,岑子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乾坤袋里的張招弟放出來,許是聽到了媽媽的聲音,自從出來后,她就滿臉悲傷地縮到桌子底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岑子默知道她心里難過,也沒急著問她什么,就坐在床邊,靜靜陪著她。
過了很久,他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爸爸是做什么的?為什么他不在家?!?/p>
“爸爸外出打工去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睆堈械懿恢氲搅耸裁?,臉上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岑子默沒忍心打擾她,回過身卻發(fā)現(xiàn)佟從忻整個人都縮在被窩里,裹緊了身上的小被子,好笑地戳了戳床上的“蠶蛹”,“你既然這么怕,為什么還非要和我睡一個房間呢?”
“這荒山野嶺的,肯定干凈不到哪去,與其便宜了別家的鬼,還不如便宜了她呢,勉強還能算個熟人。”佟從忻露出一個頭,自作聰明伸出手,指了指衣柜,岑子默選擇性忽略了他那智障的行為,洗漱去了。
第二日天剛亮,岑子默被就顧寧的敲門聲吵醒了,他雖然想寧死不屈的裝作沒聽見,可佟從忻是個沒骨頭的,他也只能認命了。
三人坐在冷冷清清的早餐店,看著服務(wù)員包子一樣的臉,點了幾根油條。岑子默笑著跟服務(wù)員打聽張招弟爸爸的下落,服務(wù)員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可真算你們運氣好,這個月鎮(zhèn)上剛好來了個大活,他們前幾天才剛從別的城市回來,要是往年,那天南海北的,可沒處找去。咋了,他在外面干了啥見不得人的事了,我還知道他家在哪呢,用我?guī)銈內(nèi)ゲ??!?/p>
岑子默對著服務(wù)員幸災(zāi)樂禍的臉,費盡了口舌,才勸住他想要十八相送的心,這張招弟他爸是不是刨了他家祖墳了,怎么熱情成這樣。三人一路打聽著,終于找到了張招弟爸爸干活的地方。
5
張招弟爸爸的脊背稍有些彎,許是干了太久的力氣活,平日又風塵仆仆,整個人都顯得很滄桑。他將肩上的水泥袋放在地上,看著眼前三個陌生人,臉上寫滿了戒備。
“我們是招弟……曾經(jīng)的朋友,來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勸勸招弟媽媽,不要將她配冥婚?!贬幽米钫嬲\的聲音表明自己的來意,張招弟爸爸聽后,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久喜他媽真是太糊涂了,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來這一套呢。”張招弟爸爸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不過話雖這么說,可久喜她媽心總是好的,家里窮,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容易啊。”
“那你的意思是……”岑子默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張招弟爸爸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說出什么話來,岑子默知道張招弟爸爸也指望不上了,沒再多言。顧寧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張招弟爸爸,佟從忻倒是有一肚子的質(zhì)問,可在人家地盤上,他還茍著為好。
張招弟爸爸扛起地上的水泥帶,繼續(xù)干活去了,岑子默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呸”了一聲,怪不得張招弟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爸爸,這有和沒有也沒啥區(qū)別。如今之際,也只有找到宋家人,勸他們打消買張招弟配冥婚的念頭了。
岑子默是被宋家當貴客請進來的,岑家的名聲,若是在意風水的,自然無人不知。他有些得意的看著顧寧,卻只得到了一個冷哼,正氣的咬牙的時候,看到佟從忻崇拜的眼神,十分受用地蹂躪起他的頭,看著他的雞窩頭,只覺得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宋府彌漫著很濃厚的悲傷氛圍,宋以文媽媽穿著素色的旗袍,被保姆攙了出來,因為宋以文的死她深受打擊,整個人都虛弱的很。
“岑先生,你可有法子讓以文活過來,不管多少錢我都愿意給你,哪怕宋家,都可以給你?!彼我晕膵寢屵€不待走近,就急切地問道。
“這生死已定,我等凡人也奈何不得了?!贬幽粗我晕膵寢屪缴嘲l(fā)上,才拿出一把折扇,裝模作樣地搖了起來,“宋夫人,成了冥婚,你們這些血親可是要折陽壽的。”
“以文從小就身子弱,要是沒人伺候他,他該多可憐啊?為了他,就是賠上我這條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宋以文媽媽眼淚噼里啪啦的落下來,宋以文才死了不到半個月,她終日以淚洗面,眼睛都腫成了一條縫。
“那你也不在乎宋少爺不能再轉(zhuǎn)世投胎了嗎,你希望他在陰間當一輩子的孤魂野鬼?”岑子默合上扇子,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宋以文媽媽,倒是很有壓迫感。
“你說的是真的?”宋以文媽媽猛地站起身,死死抓住了岑子默的手。
“我自然沒有理由騙你?!贬幽靼?,他們這些風水師,越是高深莫測,越是容易被信賴。他要是走起親民路線,只怕都要被當做賣保險的騙子打出去。
“多謝岑先生告知,以文的后事尚未料理好,日后若有麻煩的地方,還望岑先生不要推辭才好?!彼我晃膵寢屔裆艔埖臉幼幼屷幽苁且苫螅膊恢浪降状蛳顺哨せ榈南敕]有,只是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他也不好再多留了。
6
“默哥,你家這招牌是鍍銀的吧,怎么這么沒有說服力啊?”佟從忻看著身后的別墅樓,不由得吐槽。岑子默自然不會任由佟從忻這個小蝦米反了天,直接上了拳頭。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突然走過來一個男子,顧寧看到他面色雖然蒼白,眼神卻冰冷又犀利,強烈的攻擊性讓她暗暗將手握了起來。
“這不是岑家小少爺嗎?”男子一襲白袍,看上去雖有些不倫不類,但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慕白……你怎么在這里?”岑子默看向慕白,心里雖然千回百轉(zhuǎn),面上倒是不顯。慕家也是世代風水師,近百年來風頭日盛,已漸漸成了這個行業(yè)的numberone。難怪方才宋以文的媽媽態(tài)度那么奇怪,只怕是因為慕白的緣故吧。他岑家的名頭近些年來,到底是比不過慕家了。
“你不是揚言不管陰間之事,如此勞心費力,也不怕折了陽壽。”慕白也不在意岑子默問了什么,笑著說道。
岑子默面上一白,看向慕白的表情倒變得有幾分咬牙切齒了,“自然比不得你們慕家洪福齊天,壽與天齊?!?/p>
“你只是在自責罷了,因為你覺得自己明明可以救他們。”慕白湊到岑子默的耳邊,又接著低聲道:“可是你如果救他們,就要賠上自己的壽命啊,值得嗎?”
慕白也不是要聽他的回答,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了。岑子默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俊辟男冒素缘販惖结幽砼?,就連一貫冷漠的顧寧,都將目光投了過來,這極大的滿足了岑子默虛榮心,得意洋洋的講了起來。
慕家曾經(jīng)與岑家一樣,都是為死者伸張正義,渡這世間不甘之魂。只是后來慕白的爺爺為追求長生,竟然煉化枉死之人,利用她們的怨氣,使他們成為厲鬼,為其所用。其實像他們這種正宗的門派,自然是瞧不上慕家這種歪門邪道的,若是當年勢大時,都可以把他們當奸邪鏟除了,只是如今風水師行業(yè)已經(jīng)越來越不景氣,真正懂通靈之術(shù)已然不多,因此慕家倒是越來壯大了。
“那閻王爺就不管嗎?”佟從忻乖巧地舉起右手,提了一個讓岑子默哭笑不得的問題。
“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閻王爺,不過是有些接送亡魂的陰差罷了。況且慕家煉化的亡魂都是心甘情愿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算破壞規(guī)矩?!敝皇撬勒邎?zhí)念不滅,永生永世不可以投胎轉(zhuǎn)世,不管怎么說都太過殘忍了。
“默哥,他說的‘你只是在自責罷了’是什么意思?。俊辟男霉郧傻嘏e起左手,問了岑子默一個十分不想回答的問題。
“這下事情可麻煩了,不知道慕白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岑子默也不過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根本沒想到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正想繼續(xù)胡扯,就聽到一個弱弱的女聲從乾坤袋里傳出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7
回到旅館后,岑子默將窗簾緊緊掩了起來,顧寧雖然聽不到張招弟的聲音,卻依舊跟著進了他們的房間,佟從忻想去顧寧房間“避難”的計劃落空,只得苦著臉跟進來,然后飛速鉆到了自己的被窩里。
岑子默賞了佟從忻一個白眼,看向縮在桌子下的張招弟,“你是怎么認識慕白的?”
“他來找過我,他以為我想復(fù)仇,就提出要煉化我。”普通的亡靈就是虛無的魂魄,并不能傷人,只有經(jīng)過風水師煉化后,成為厲鬼,方可行兇。
岑子默用左手支撐著下巴,沉思了半晌,喃喃自語道:“這事可越來越難辦了。”自從他接手岑家以來,就很少插手陰間之事,作為岑家一脈單傳的獨子,自然將岑家從神壇上拽了下去。如今與慕白相比,武力值上行不通,就連可信度也是遠遠比不過。
就這樣坐了很久,直到躺在床上的佟從忻都要睡著了的時候,岑子默突然靈光一閃,飛快地跑到自己的旅行包前,亂翻起來,佟從忻靜靜地看著岑子默,只覺得他可能得了失心瘋。然后他就見到岑子默掏出一個羅盤一樣大小的東西,又拿出小刀割破了手指,將血滴了上去,動作一氣呵成,并沒有給他搶救岑子默的機會。
岑子默當然也不知道佟從忻豐富的心路歷程,只是死死盯著陰陽盤,直到一縷淡淡的白煙漸漸匯聚成人形,最后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你就是宋家少爺宋以文?”岑子默本以為宋以文會是一個被嬌慣壞了的少爺,誰料他竟然性情十分溫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我是,你找我有事嗎?”
“你知道你爸媽要給你成冥婚的事嗎?”見宋以文輕輕點了點頭,岑子默又繼續(xù)問了下去,“你不知道這樣你就永遠不能投胎了嗎?”
“因為我身體不好,他們總是很擔心,若是這樣能讓他們開心些,不投胎就不投胎了吧?!彼我晕牡男θ莺芸酀幽谷挥X得有些心疼他。
宋以文是宋家獨子,自幼身子就弱,他爸是個老板,本是做大生意的,卻因為他的身體需要到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養(yǎng),就搬到了這窮鄉(xiāng)僻壤,雖然也是大戶,卻和以前根本沒法比。
他爸媽怕他上學(xué)被欺負,就請了名校老師到家里教他,又怕他孤單,就找來了很多同齡的孩子。他爸媽常常陪他做游戲,哪怕他已經(jīng)二十多歲,還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來寵。
他們找了很多醫(yī)生,卻都不能治好他的病,他媽總是偷偷的哭,然后面對他時,笑得溫柔極了。
他們的一生都在圍著他轉(zhuǎn),直到他閉眼的那一刻,他們還不是舍不得放下他。他媽日日以淚洗面,四處找風水師,甚至癡心地想讓他復(fù)活,最后還是從慕白那里知道了冥婚一事。他明白,他媽怕他孤單,怕他一個人,怕他不開心。
“可是如果你成了冥婚,你爸媽是要折損陽壽的?!彼我晕穆牶笞兞四樕?,急道:“那你快告訴他們,我不要成冥婚了,我不要了?!?/p>
“如今情況比較復(fù)雜,恐怕只有你現(xiàn)身方能說服你爸媽了,可是已死之人再度現(xiàn)身,乃是逆天而行,你怕是要永遠待在陰間,再不能投胎轉(zhuǎn)世了。”岑子默不知道慕白是如何同宋以文媽媽說的,只是從宋以文媽媽的態(tài)度很明顯能看出來,她并不信任自己。
“我愿意?!彼揪秃拮约阂簧际抢圪?,從未為爸媽做過什么,如今又怎么會不愿意呢,“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你可以不將我不能投胎的事告訴我爸媽嗎?他們?yōu)槲也賱诹艘惠呑?,我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p>
“我答應(yīng)你?!贬幽粗倌暾嬲\的眼,重重地點頭。
8
岑子默三人幾次拜訪宋家,都被拒之門外了,這樣的結(jié)果倒在岑子默意料之中,慕白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怎么成為“忽悠屆”的扛把子。
最后還是通過宋以文口述、佟從忻代筆的一封信,才算順利進了宋家。岑子默十分珍惜這次機會,直接開門見山,表示可以在一個月朗風清的晚上,讓宋家夫婦再見宋以文一面。
宋以文爸爸還算有點理智,對岑子默的話表示了懷疑,而宋以文媽媽已經(jīng)激動的幾乎快要昏過去了,恨不得立刻找人把天上的太陽直接拽下來。宋以文爸爸那點殘存的理智,在宋以文媽媽的笑容中徹底消失了。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岑子默裝模作樣地走到桌前,焚香洗手后,割破了手腕。血順著陰陽盤的紋路緩緩流動,直到凹槽里都流滿了血,最后竟全部消失不見了,待岑子默念罷咒語,宋以文慢慢顯現(xiàn)在了大家面前。
宋以文媽媽直接撲了過來,然后穿透宋以文的身體,摔在了地上,宋以文爸爸眼眶通紅的去扶她,許是太過傷心,竟然沒能將她扶起來。
宋以文半跪在他爸媽身前,帶著哭腔道:“爸,媽,你們不要給我結(jié)冥婚了,這樣我就不能投胎轉(zhuǎn)世了?!彼我晕臏惖剿麐寢屔砬?,手撫上了她媽媽的臉頰,明明觸碰不到,卻依舊做著幫她擦眼淚的動作。
“你想投胎對不對?”宋以文媽媽知道她根本無法碰觸到宋以文,所以手只是擺在他頭上,然后在空中輕輕撫摸,“是媽媽的錯,媽媽太自私了,慕先生說,待我和你爸死后,就幫你投胎去。我想見你,我想再見你,所以我舍不得你投胎,舍不得。”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宋以文媽媽猛然間轉(zhuǎn)過頭,跪在了岑子默面前,不??念^,“求求你了,讓我常見見他吧,求你了?!?/p>
宋以文想要扶她起來,卻只是徒勞,最后還是岑子默攔住了她,見到岑子默沉默,她便知道不可能了,絕望又心碎的看著宋以文,除了流淚竟然什么做不了。
不過幾分鐘,宋以文的身形就越來越淡,直到最后完全散沒了,宋以文媽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在空中亂撲,宋以文就半跪在剛才的地方,看著她媽近乎瘋狂的行為,在心里默默道:“爸爸,媽媽,我會在陰間等你們的,生生世世?!?/p>
宋以文爸爸攙起已經(jīng)崩潰的宋以文媽媽,也沒和岑子默他們說話,就步態(tài)蹣跚的走了。
岑子默揉了揉通紅的眼圈,走到等在遠處的張招弟身前,目光很柔和,“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真的沒有想過要報仇嗎?”
張招弟看著宋以文爸媽的背影,眼里滿是希冀,“從來沒有,因為我想要轉(zhuǎn)世投胎。下輩子我一定要去個富戶人家,就像宋以文家一樣,我還沒被人偏愛過,怎么甘心化為厲鬼呢?”她不是沒有仇恨,只是那份恨,不足以讓她放棄所有的期許,孤注一擲。如果岑子默不曾幫她,或許她就走上了不歸路吧,還好他救了她。
岑子默幾次張嘴,最后卻什么都沒忍心說,就讓她這樣滿懷希望吧,或許真的就是窮鬧得呢。用陰陽盤將宋以文和張招弟一起送回陰間后,看到一旁因剛才的死別哭得涕泗橫流的佟從忻,嫌棄得撇了撇嘴。
慕白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或者他一直都在,只是沒有插手罷了。岑子默本想嘲諷慕白幾句,卻讓慕白搶先開了口,“值得嗎?你有幾條命,夠救幾個……鬼的?”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贬幽樕F青著回道,慕白只是淡漠地笑了笑,“我們算不上敵人,甚至算不上對手,你沒有必要對我有這么大的惡意。沒有張招弟,我還可以煉化許多人,這次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了,期待我們的下一次相遇?!?/p>
佟從忻聽得云里霧里的,很想提問,可看到岑子默的表情,十分識時務(wù)的裝作不存在了。顧寧盯著岑子默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透他的情緒,因為盯得太過專注,直到佟從忻拍上她的肩膀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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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招弟的尸體一直由宋家保存,如今取消了冥婚,自然要“尸歸原主”的。張招弟的媽媽帶著張久喜來到了宋家,宋以文爸媽也不是什么惡人,給了他們十分豐厚的補償。
岑子默幾人看著張招弟媽媽,只覺得頭疼。雖然宋家取消了冥婚,可是難保張招弟媽媽又有什么突發(fā)奇想,萬一怕她女兒一個人太寂寞,將她尸體“捐贈”給某些黑診所,也是夠惡心人的了。
佟從忻作為富二代大少爺,十分有魄力且有財力地將張招弟的尸體買了下來。張招弟媽媽開始并不同意,她雖然能將張招弟的尸體給宋家成冥婚,卻萬萬不能將她的尸體隨意賣給旁人。
岑子默暗暗掐了佟從忻一下,佟從忻立刻心領(lǐng)神會,聲淚俱下地表達了自己對張招弟的感情,十分希望將她厚葬在佟家祖墳上。
“既然你是真心喜歡招弟的,她的遺體就由你處理吧?!睆堈械軏寢屍鋵崒λ恢倍己苡焉?,佟從忻為了防止岑子默這個災(zāi)星點燃火藥桶,一直擋在他身前,生怕他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表情。
“久喜他爸去別的城市打工去了,這事我就做主了?!痹瓉礞?zhèn)上的大活就是宋家要成冥婚用的,如今這個工程停了,張招弟爸爸就隨著工程隊馬不停地去另一個城市干活了。
“把這個給招弟吧,雖然不值什么錢,可我也帶了十多年了。”張招弟媽媽將脖子上的桃木斧頭硬扯了下來,放到佟從忻手里,然后將佟從忻給的卡緊緊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牽起張久喜走了。
岑子默看到他們走了,只是嗤笑一聲,就去調(diào)侃佟從忻了,繪聲繪色地編著佟從忻和張招弟的愛情故事,這九曲十八彎的狗血小言情,讓佟從忻都不由得感嘆,自己作為一個十八線小作者,根本寫不出來好嗎?倒是顧寧沒理會他們兩個,看著張招弟媽媽和張久喜漸漸走遠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遠處的張招弟媽媽摸了摸張久喜的頭,有些開心道:“既然是真心喜歡你姐,肯定會厚葬你姐的,你姐這輩子就是有福氣?!?/p>
她看著眼前連綿不斷的山,最后慢慢咧了一個笑。(作品名:《冥婚》,作者:姜衍。************<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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