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生活在過去,存在于現(xiàn)在,卻能影響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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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勛回來了?
……
簡單的三個字就能讓人紅了眼眶是什么樣的感覺?
你以為自己不會和這個世界有任何多余的牽扯,你以為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的樣子很帥氣瀟灑,你以為……
所有自以為是的肯定都只是因為那個人不在你身邊,不會帶著關(guān)心的語氣對你說上一句:“回來了?”
吳虞嗯,哥哥不用擔(dān)心。
理理垂在臉側(cè)的劉海,吳虞抬起頭正視吳世勛那雙無論何時都溫潤的徹底的眼睛,笑得乖巧,收斂起全身的刺。
吳虞我有點累,就去睡一會,哥哥你也早點休息。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委屈起來,就像小時候鬧著脾氣想要糖果的時候,還有自己的玩具被人搶走的時候,吳虞低下頭,不想讓哥哥看見眼底莫名其妙的潮濕,就那么低著頭上了樓。
吳世勛……
——
B城,軍區(qū)總部
天空濃重顏色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里,叫囂著嘶吼出最陰郁的序曲,裴十日終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把那個男人連拖帶扶地拉回了基地。
彼時這個從來不會在眾人面前哭泣的奇怪女孩早就紅了眼眶,抱著奄奄一息的樸燦烈不肯松手,一張精致秀氣的臉上全是血污。
裴十日軍醫(yī)呢!都死了嗎?!
她的聲音,哽咽的不像話,全身都在顫抖著卻還是沒能松開抱著樸燦烈的手。
都愣著干什么?!去找人啊!
“???是!”
隨行的兵衛(wèi)興許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一直敬仰的裴少校這么失控的樣子,愣了半刻后把她手里的樸燦烈手忙腳亂地接到軍用吉普車上。
馬上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一只手,拽住裴十日的衣角,以一種極輕的力道。
裴十日……
轉(zhuǎn)頭,俯身,看向那個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男人。
樸燦烈。
她聽見他接近于哽咽的聲音,帶著慢慢的不甘和她從未見過的恐懼。
一字一句,連呼吸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她聽見他說。
樸燦烈求你了……請讓我…活下去。
眼淚糊住臉上凝結(jié)的血痂,看的裴十日晃了晃神。
樸燦烈我想…活下去。
樸燦烈我是真的…想活下去。
還有人在等他,他絕對不能這么去死。
他的阿虞……還在等他回家啊。
裴十日……
直到閃著急救燈的軍用吉普越來越遠,裴十日才突然醒過神來,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回總基地。
一路上有放心不下她的士兵或仰慕者想要過來攙扶,都被她一只手狠狠揮開。
他們從來沒見過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裴十日這么落魄。
裴十日要活下去的原因……是吳虞嗎?
她自言自語著,突然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卻感覺臉頰濕了一片。
你看啊樸燦烈,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不甘,你的心痛,你的恐懼和你的一腔孤勇。
那我到底算什么?
裴十日算了…能活下去看就好。
眼神看向車子走遠的方向……
裴十日他能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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